十、囚画

    囚画:凡有灵气之物皆可入,若设结界,则可将其囚于画中。然绘制囚画之难,故大多以此法所成之画皆成了游画,只游却无法囚禁。

    (一)人间桃花开

    冬去春来,丹阳城外的桃花开得正艳,湖边的柳条也吐出了新芽,一阵微风拂过,树上粉白的桃花花瓣飘入了亭中,一个桃花色衣衫的女子伸出修长如葱的手接住了一片粉色的花瓣,闭起眼睛嗅着这人间的春色,风拂过她扬起的嘴角,吹飞了她脑后的粉色发带。忽闻后边有人念了一句:“小桃灼灼柳鬖鬖,春色满江南”

    她转身见一藏青色男子抱着几卷书立于路边,放了手中的伞朝她行礼笑了笑,她嘴角一扬,说到:“公子好文采,此处风景宜人,公子可驻足赏看一番。”

    说着便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只留下了他一人在这痴看。

    她进了丹阳城看了一会热闹,见对面有卖发簪的摊位,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拿起一枚簪子瞧得仔细,夏大姐见她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是一身富家小姐的打扮,忙说到:“这位小姐好眼光,这桃花簪是新出的款,很衬小姐的气质。”

    夏大姐刚说完,见她钱不给便要走,忙上前拦住她说到:“我瞧你一身富家小姐的打扮,怎么,连我们小老百姓的钱都想坑呀?”

    说着,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嚷嚷着不给钱便报官府,正在疑惑之际一把扇子拍在了夏大姐的手背上,说到:“簪子多少钱,我替她出了。”

    夏大姐看到来人,惊得一把放开了那姑娘的手,有些担忧地看着来人,不敢言语半个字。见他给了钱便领着那位姑娘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眼珠子直盯着她瞧了一阵,笑着说到:“在下郭其壬,刚搬来丹阳城不久,敢问姑娘芳名?”

    “我……唤我小言即可”

    郭其壬揉着扇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到:“小言姑娘,你这出门在外的怎不带个丫鬟小厮,岂不是无人差遣了吗?”

    “人多了便坏了游玩兴致,我不喜他人跟着。”小言见郭其壬把她当物件一样上下地瞧着,心中颇为不爽,正欲走之际被他一把扯住。“郭公子,你意欲何为?”

    郭其壬给小厮们使了眼色,见小厮将小言团团围住,抬起小言的手亲了一口,笑着说到:“没什么,不过是想请小言姑娘与我一道去吃个饭罢了,还望姑娘给赏个脸。”

    “若我偏不呢,郭公子是不是打算将我绑了呀?”小言一把抽回了手,转动了一下手指看了一圈将她围住的小厮对着笑了笑,“奉劝公子一句,绑姑娘之前可得仔细调查清楚了,免得绑人不成却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

    “哈哈哈”

    “不给你透个底,还真当我郭其壬是吃素的了。”郭其壬朝她走近了两步,捏着手中的扇坠,斜眼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丹阳城内我们郭家惹不起的也只有李县令了,可惜,我父亲前日才让媒人去他家中提了亲,所以呀,无论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今日,都逃不出本少爷的手心。”

    众人见自家少爷的眼色,正欲上前,忽闻拐角处传来一声“住手”便停了手,静观自家少爷。郭其壬见到来人,眯眼说到:“呦!这不是本少爷以前的陪读小厮夏正吗,怎么,才离开郭府多久呀,便不认我这个少爷了么?”

    “还望郭公子莫要为难这位姑娘”

    “夏正,本少爷念在你我曾主仆一场,今日便饶过你。若是你胆敢破坏本少爷的好事,便拳头伺候。”

    夏正见那女子正是今晨在湖边亭遇见的那位桃色衣衫之人,不禁心中一动,怒地看向了郭其壬,他心知夏正也瞧上了小言,忙笑到:“小言姑娘长得清新脱俗,周身却是贵家小姐的气度,非寻常闺阁女子所比,你小子爱慕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本少爷的东西,岂是你一小厮能染指的了的?”

    众小厮识相地跟着嘲笑着,夏正趁着郭其壬得意之际一把拉上了小言的手往前跑去,郭其壬见状,立马喊小厮上前追去,见自己小厮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夏正,他忙迎了上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看着倒地的他,一边踹一边说到:“离开郭府你长能耐了啊,看你还能耐,本少爷看你……有何条件在此逞英雄。”

    众小厮围着小言,只当她是怕了自家公子的威名所以乖乖地待在原地,郭其壬踢了几脚转身见小言那周身气质,怕是宫中的娘娘也要逊色几分,急得上前一把拽过了她的手,笑着说到:“小言姑娘既然如此识相,少爷我也必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郭其壬正摸着小言的手,正欲进宅子的大门,突然瞪大了双眼,握着的手也抖动个不停,指着前方,抖着嘴巴说到:“你……你们都瞧……瞧瞧,可是少爷我眼花了?”

    众小厮顺着自家少爷手指的方向,只见一条巨大的白色蟒蛇从那边游来,抬起比屋宇还要高的头,眼如灯笼,裂开尖锐的牙齿朝着他们“嘶”了一声,惹得小厮赶紧落荒而逃,郭其壬见状本想拉住小言一块逃了却被地上的夏正一把推开了。

    “郭其壬,你若再不走,便等着与我葬身蛇腹吧。”

    郭其壬眼见那蛇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吓得起身直往前边跑去,夏正见那蛇口就要过来,拉着小言的手就往那宅子处跑去,他慌忙地四周张望了一下,看着她说到:“小言,一会我去引开巨蟒,你沿着宅子跑,多少也能掩护你。”

    他邹着眉冲了出去,朝着巨蟒大喊,引起了巨蟒的注意便往那围墙处跑去,本想引诱它一头撞墙,却不曾想那巨蟒的头拐了一个弯,尾巴朝那一扫,墙砖便落下了好些,它的身体围住了夏正的去路,蛇头正“嘶”了一声朝他而去。

    “啊……啊啊啊”

    双手捂眼大叫的夏正见自己叫了半晌都没有疼痛之感,便拨开了两根手指头,眯着眼从手指缝里见到小言正在用手摸着那巨蟒的头,它居然颇为享受地吐着信子。

    小言回头瞧着夏正既惊慌又不解的模样,笑了笑,转身用手在蛇脸上拍了拍,说到:“小白,谢啦。”

    那蛇闻声便往拐角处滑去,待那蛇尾消失在他们眼前之时,巨蟒消失在了落日的余晖之中,青石板上只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墨痕。

    “哎呦,阿正呀,怎地伤成这幅模样了?”

    夏大娘见夏正衣衫破烂,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忙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一边用腰上的布擦了手一边赶了过来,等见到了小言,眼中担忧之心更重了一些。

    “母亲,孩儿……”

    “那郭少爷看上的人你也敢抢?”夏大娘搓了一下夏正嘴边的淤青,见他疼得龇牙地喊着,转身瞥了小言一眼,“这位小姐,如今月黑风高的要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我也不忍心。今晚,你便委屈先住着吧。赶明儿一早,我便送你回自家府上,如何?”

    “如此,便谢过姐姐恩情了。”

    夏大娘见这么一位花似的小姐喊自己姐姐,心中更是美得如同见着了自己如花美貌一般,心中成见已经消去了大半。忙领着他们进了屋,她刚拿了药便听到门外有人喊到:“夏大姐,听说那边出了新款的簪子,再不去怕是要被抢光了。”

    “新款式,得抓紧呀。”夏大姐将药瓶放在桌上,解了腰间的围布忙往外边冲去,“这药,你自个上了啊。”

    “姐姐有一股瀑布拍石的气魄,还真是少见呀。”

    夏正本以为她只是嘴甜,如今见她眉眼带笑,只当她是被高墙困住的闺阁小姐,怕是真心羡慕普通人家的自由吧,只是,若她真是闺阁女子,又真会结识那蛇呢?

    小言见他若有所思,害怕他被小白吓着,笑着说到:“小白是不会伤人的,阿正莫怕。”

    “小言姑娘,你若是累了,可去我娘的房间稍歇片刻。”

    小言见他拿了药便往房中走去了,她坐在桌前撑眼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将手微微靠近又伸了回去。想起夏正不畏小白护着自己的场景,心中竟然有些欣喜,再次想起他被郭其壬殴打,心中颇为愧疚。

    小言轻步往夏正的房中走去,见他光着的膀子淤青布满,心中更是自责。正拿过桌上的药瓶,刚巧夏正便转过了身,惊了一下,见是小言,忙起身拉过自己的衣裳,有些结巴地说到:“小……小言姑娘”

    “背部的伤,你瞧不到。”

    “姑娘,这会有损你清誉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言没有理会他,拉过了凳子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他拍了拍对面的凳子,说到:“阿正,坐下。”

    夏正背着她坐了下去,眼睛瞄着后方仰起嘴角笑了笑,拉动了伤口“嘶”地叫了一声,小言闻声,停了手,往前给他递了一块布,说到:“我可要下狠手了”

    “姑且忍忍,你这背上伤得不轻,得先化瘀才好得快。”

    小言一动手,他便立马咬住了布,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愣是没吭一声。刚回来的夏大娘,放下手中的东西,不见小言便往自己儿子房间走去,见到小言是手刚从自己儿子背上落下,说到:“这孤男寡女的,你若是毁了人家小姐的名声可如何是好呀。”

    “言重了,你们关照小言的恩情,小言定将回报。”

    次日,夏大娘看了看来自己房中打地铺的夏正,嘴角笑了笑,披上外衣过去敲了敲前面的房门,见里面无人回应,又担心她在自己家里出现个好歹,便破门而入,见里面空无一人,以为她是自己回去了,正准备前去查看昨晚的簪子,却发现那簪子连着盒子全都没了影。

    “嘿,真真是引狼入室了。”

    夏大姐过去一脚将睡梦中的夏正踹醒,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到:“你小子带回的小言,口口声声说着要回报我们的恩情,这不,连你老娘谋生的簪子都给偷走了,你赶紧去衙门里报案去,我还得去李婶子那儿将绣活做好,人家急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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