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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此人绝非明君

    失踪的静琴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是一具被泡得发肿的尸体。

    姚皇后身边的宫人都知道,这回的事情非同小可。

    殿内,只留下秋墨一人贴身伺候。

    姚皇后昏昏沉沉地倚在榻上,秋墨端来养颜丹和温水,屈膝奉到她面前。

    “娘娘,该用药了。”

    自姚皇后入宫以来,便日日服用太医院精心调配的养颜丹。

    二十几年来,从未有一日间断。

    今晚也不例外,唯一的区别是伺候她服药的人换成了秋墨。

    姚皇后缓缓坐起身,就着秋墨的手服药喝水,用丝帕轻轻揩去唇角的水珠。

    她这才开口问道:“验尸的结果如何?”

    秋墨垂首答道:“回禀娘娘,太医院派人传话过来,说是静琴死前头部遭到重创。”

    姚皇后的朱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静琴虽是溺水而亡的,但太医认为,此事还有几分蹊跷。”

    姚皇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说道:“说下去。”

    秋墨接着说道:“静琴的指甲里藏了很多泥垢,似是死前挣扎时抓挠地面导致的。”

    “也就是说,”姚皇后冷冷道,“她是被人灭口的?”

    一想到静琴被溺死前垂死挣扎的惨状,姚皇后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秋墨忙跪下去,谨慎地答道:“娘娘,事关人命,还需多方查验方有定论。”

    姚皇后冷冷一笑,说:“是么?在本宫看来,人命和草芥也无甚区别。”

    “但死的是本宫的心腹,害她的人便是在挑衅本宫,本宫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姚皇后的脸色隐隐发白,似有几分痛苦的神色。

    但那抹痛苦转瞬即逝,她的脸庞又恢复了宛若木雕泥塑般的端庄冷漠。

    “奴婢已命人将当夜宫中巡逻的侍卫找来查问过了。”

    姚皇后螓首沉吟片刻,又低声说道:“此事你不要染手,交给赵总管去查。”

    “是,奴婢遵命。”

    姚皇后倦怠地一挥手,美目半闭,吩咐道:“本宫乏了,下去吧。”

    等秋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姚皇后才抬起握在身侧的手。

    保养得极好的玉手嫩如水葱,唯有指尖鲜血斑驳。

    刚才她死死抓着手心,因用力过度,不慎折断了指甲。

    断裂的指甲嵌在血肉中,引发丝丝缕缕的痛意。

    “后宫里的人都是没有心的。”

    姚皇后低声喃喃着,不知在说给谁听。

    她的指尖忽地收拢,握起用力一碾,抹开手心的血迹。

    姚皇后猛然张开双眼,目光转为阴狠。

    就在这时,宫门被推开了。

    姚星原不耐烦地斥退引路的宫女,大步走到她跟前,行礼道:“娘娘,臣有要事!”

    他一抬头,对上姚皇后阴冷的视线,吓得打了个寒颤。

    姚皇后恍若未闻,冷淡地说道:“静琴死了。”

    “哦?”姚星原略微一惊,“难怪近日没见着她,新来的宫女也不如她灵光。”

    “下去吧,本宫今日不想见你。”

    说完,姚皇后抬手支颐,似要闭目。

    姚星原急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为个小小的宫女伤神?”

    他咬咬牙,壮着胆子说道:“就当死了条狗,换条伶俐的不就是了?但前程不一样啊!”

    姚皇后骤然向他射来两道冰冷的目光,冷笑道:“死的要是你,本宫立马换条不叫的狗。”

    被姐姐劈头盖脸地一骂,姚星原心中委屈,腆着脸笑道:“娘娘息怒,眼下当以大局为重。”

    “大局?”姚皇后的笑容极尽嘲讽,“姚家要的就是第一要紧的?”

    姚星原撇了撇嘴,姚皇后反问道:“本宫想要什么,姚家何曾问过一句?”

    “我的好姐姐,”姚星原尴尬地笑道,“你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什么都是你的。”

    二十年,她得了凤印,得了六宫俯首,还得了段帝后举案齐眉的佳话。

    但,到底意难平。

    姚皇后心中微微发苦,打发姚星原说:“你自己走,还是本宫命人赶你走?”

    姚星原忙讪笑道:“臣自己滚自己滚,但娘娘且听臣一言,爹爹有句话,一定要臣带给娘娘。”

    他生怕姚皇后动怒赶人,飞快地说道:“爹爹说,只要这江山不落在信王手里就好。”

    姚皇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他赶紧告辞,回头补充了一句,“还有,最好也别落在楚择小儿手中。”

    “滚!”

    话音未落,姚星原已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

    头疼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姚皇后皱眉闭目,疲惫地吩咐道:“静琴,为本宫按一会儿。”

    但话已出口,她才察觉到无人会来。

    楚宁也被秋墨请到姚皇后宫中。

    秋墨说,皇后娘娘尚在更衣,请三公主在此处稍候片刻。

    他们故意透露给楚宁,说是四公主早已到了。

    但楚宁被单独引到偏殿,不见姚皇后,也不见楚月。

    秋墨亲自捧了碗茶奉给她,“三公主,请用茶。”

    楚宁微微一笑,命她将茶碗放在一边说:“本宫喝不惯娘娘宫里的茶。”

    秋墨倒也没有勉强,温和地笑道:“是,三公主不妨先想想,待会如何回娘娘的话。”

    楚宁假作不知,笑道:“娘娘问什么,本宫便答什么。”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秋墨也耐心地笑道:“但就怕三公主答的,和四公主不一样。”

    楚宁表面波澜不惊,笑道:“舌头不一样,脑子也不一样,如何说得出一样的话?”

    若是换了静琴,早已耐不住性子,露出破绽来了。

    但秋墨是个沉得住气的,不如静琴好对付。

    她微笑着,点头道:“三公主言之有理,但是非黑白,总得要说的一致才对。”

    楚宁知道今日的事必与静琴有关。

    但只要她和楚月都不松口,姚皇后没有证据,也无法同时向两位公主发难。

    她尚有余力与秋墨周旋,但楚月年纪尚小,要是被姚皇后威胁,不知还藏不藏得住话。

    秋墨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四公主今年刚满十岁,小孩子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楚宁淡然一笑,答道:“月儿天真无邪,一向看到什么便说什么。”

    “那三公主可知道,”秋墨的笑容愈加温和,“四公主那一夜看到了什么?”

    一墙之隔。

    楚月坐在暖阁中,隔壁的一问一答听得真切。

    正值这时,一名宫女突然提了铜壶进来,往桌上的茶壶中续水。

    楚月只听到楚宁开口说了“本宫……”,哗哗作响的水声便将她的声音都掩去了。

    等到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隔壁已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秋墨将楚宁送到门口,温和地笑道:“娘娘要问的,三公主都说清楚了,如此便不留殿下了。”

    楚宁看了一眼身后,也笑道:“既然娘娘身体不适,本宫改日再来请安吧。”

    说着,秋墨招呼小宫女来送楚宁出门。

    一阵脚步声和衣裙摩擦地面的细响过后,楚月听到隔壁再无动静。

    她的心里直打鼓,座椅犹如生出芒刺,让她坐立难安。

    身旁伺候的宫女也不言语,只管为她又续了杯茶。

    她的心中发紧,只见秋墨挑帘而入,对她福了一福,问道:“四公主都听见了吧?”

    楚月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月儿一直在这里等皇后娘娘召见,一直没人来通传。”

    秋墨温和地笑了笑,让下面的宫人去取些果子来给楚月吃。

    她微笑着说道:“适才三公主来过,她跟奴婢说的,似乎和四公主所言有些出入。”

    楚月的头皮发麻,却取了块点心过来,咬了一口,抬头甜甜地笑道:“怎么了?”

    宫门外,赵总管率领一众太监迎了上来。

    他满脸堆笑,说:“三公主,随奴才走一趟吧。”

    “公公想查出些什么来呢?”楚宁毫不躲闪地看着他。

    赵总管讪笑道:“咱家想请殿下去湖边看看,是在哪里放灯,又是在哪里遇上侍卫的。”

    楚宁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为何晚上才带本宫过去?”

    赵总管油滑一笑,说道:“殿下那天是晚上去的,白天过去,想不起来,记错了可怎么办?”

    楚宁回头看了一眼出来送她的宫女。

    几名宫女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将她的退路完全堵住了。

    赵总管摆了个“请”的手势。

    今晚月色黯淡。

    赵总管命太监掌了灯,领楚宁来到一片漆黑的湖边。

    “哎,殿下悠着点,仔细路滑。”

    赵总管装模作样地去搀她,却被她避开了。

    楚宁朝湖畔指了指说:“那日本宫和月儿就在那边放灯。”

    太监手中提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灯影幢幢,赵总管别有深意地笑道:“四公主在娘娘跟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楚宁知道宫里的手段。

    她没有马上回话,望着漆黑的湖面,说道:“公公既然不信,本宫也无话可说。”

    她转身作势要走,却被赵总管带来的太监拦住了。

    赵总管绕到她身前,探究地盯着她的脸,假笑道:“三公主,这边请。”

    楚宁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停了一条小船。

    “静琴姑姑,”他古怪一笑说,“可是从湖心里捞出来的。”

    楚宁被迫上了那条船,赵总管也跳上船来。

    小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两个太监也上了船,一前一后地摇桨,将船划到了湖心。

    赵总管歪歪斜斜地走到船尾,一屁股坐了下去,小船被压得有些颠簸。

    楚宁站在船头,迎着夜风,问道:“本宫已无路可退,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殿下说的哪里话?”赵总管堆起一脸假笑,“咱家只是奉命查案,想请殿下配合而已。”

    楚宁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既是查案,何须掩人耳目?”

    他逼迫楚宁上船,避开岸上的一众耳目,又岂是调查那么简单?

    赵总管故意惊呼道:“冤枉咱家了,咱家本是奉命行事,不遮不掩地将殿下请来的。”

    楚宁针锋相对,问道:“那公公可查完了?”

    赵总管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摇头笑道:“殿下别急,左右你已受了十几年的冷落。”

    他的话锋一转,讥笑道:“殿下就算再也不回去了,宫中也没有几个人会在意的。”

    “所以,”楚宁死死盯着他,“你要的,是本宫这条性命?”

    赵总管嘿嘿笑着,一双手不安分地抱在袖中。

    他的眼中透着贪婪,答道:“是咱家小看殿下了,没想到殿下这条命倒是值钱得很。”

    楚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问道:“本宫的命值多少钱?”

    她本想说,本宫加倍许给你,却被一阵大笑声打断了。

    赵总管古怪地笑道:“殿下这些年不得恩宠,受尽冷落,竟将自己的命当成奴才的命了。”

    “而且,殿下怕是付不起那么高的价钱。”

    楚宁硬着头皮,强作镇定,问道:“你放过本宫,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许你钱帛。”

    “哈哈,”赵总管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咱家既敢动手,就不怕殿下从水里爬出来索命。”

    楚宁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的脸。

    “可惜了淑妃娘娘给殿下生的这副好皮囊,”他笑得阴险,“殿下马上就得下去喂鱼了。”

    说着,他示意那两名太监收起船桨,朝楚宁步步逼近。

    楚宁立在船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厉声问道:“皇后究竟许你什么好处?”

    “不是皇后,”赵总管肆无忌惮地大笑道,“想要你性命的,是陈国。”

    “总管,岸上!”一名太监突然低声说道。

    赵总管眯起眼,回头看向岸边。

    只见几十束明晃晃的火把映在湖中,将那只小船照得无所遁形。

    他慌了神,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姚皇后。

    姚皇后身侧的年轻男子银发披散,赫然竟是少国师柳亭川。

    “他们怎么来了……”赵总管目光一滞,嘴里喃喃道。

    船头的太监伸手抓住楚宁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总管?那三公主?”

    楚宁立刻说道:“现在送本宫回到岸边,本宫绝不会透露你的秘密。”

    赵总管皱了皱眉,狰狞一笑说:“咱家在宫中几十年,见的人多了也就明白了。”

    说着,他抬手一抹脖子,做了个“杀”的手势。

    “殿下怨不得咱家,这宫里头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音刚落,楚宁骤然挣脱那名太监的束缚,一把抓过赵总管,拔下金钗抵着他的脖颈。

    “放本宫上岸。”

    “动手!”

    另一名太监从背后去夺楚宁的金钗,赵总管趁机将她狠狠推开。

    岸上的人只见船上的人激烈地推搡起来。

    姚皇后扶着秋墨的手,遥遥朝那边望去,问道:“船上的是三公主吗?”

    秋墨看清以后,点头道:“好像是的。”

    姚皇后意味不明地看着柳亭川,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不知这是怎么了?”

    柳亭川看着船上那一幕,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似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

    秋墨低呼道:“三公主要掉下船去了!”

    姚皇后深深地看了柳亭川一眼,他依然无动于衷。

    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姚皇后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叹道:“少国师倒是淡然。”

    “宫中事务皆由娘娘做主,”柳亭川淡淡地答道,“况且,臣只是来为先帝聚阴安魂的。”

    船上,楚宁的处境危险,随时都可能被推下船去。

    秋墨刚要找人去救她,姚皇后却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她立即明白过来,说道:“娘娘命赵总管查案,为何看着像是要将三公主推入湖中?”

    姚皇后试探道:“少国师神机妙算,想必算得出其中缘故?”

    楚宁高呼救命,在船上左右腾挪躲闪,费尽全力推了一个太监下水。

    她的反抗激起赵总管的怒火,他亲自卷了袖管来推她,誓要将她至于死地一般。

    岸上的人隐约听到楚宁高声呼救。

    柳亭川对此充耳不闻,身体纹丝未动,好似全然不在意楚宁的死活。

    终于,湖面传来一声咕咚落水声。

    楚宁的惊呼声被湖水破裂的声音完全掩去了。

    姚皇后佯作惊讶,说道:“三公主怎么掉水里了?秋墨,快,带人去救她上岸。”

    秋墨立即领命离开了。

    楚宁在湖中浮浮沉沉的,赵总管爬过去拾起桨,发狠执桨往她头上打去。

    “唔!”姚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亭川负手而立,长袖如云,翩然出尘,宛若不染世事的谪仙。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姚皇后在心中怀疑自己多虑了,转过头去看太监们跳入水中救人。

    柳亭川的眼皮微微一抬,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似有巨浪滔天而起。

    但他转瞬又将眼皮低低地抑下去。

    就好像,他并未想要立时杀了船上的人一样。

    楚宁被救起后,赵总管涉嫌谋杀皇室成员,被姚皇后命人送入暴室。

    暴室里的掌刑太监手段了得。

    他很快就供认不韪,当场把一切都给招了。

    原来,赵总管收了陈国密探给的好处,答应设法将楚宁给害死。

    姚皇后恰好将静琴溺水的事交给他来查,他心里生出条毒计,想到顺水推舟溺死楚宁。

    陈国,楚择。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已经将这件事算在了楚择头上。

    姚皇后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处置此事时,汪麒堂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铁青着脸,直言不讳地说道:“陈国竟歹毒如斯,今后万万不可姑息。”

    信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又历来顾惜小辈。

    如今楚宁身处皇宫,险些丢了性命,他心中委实不快得很。

    姚星原好不容易抓了陈国的错处,叫嚣道:“陈卫胆敢谋害皇室成员,这口气臣可咽不下去。”

    施以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讥讽他说:“咽气了就是死人了,姚大人这口气还是提着为好。”

    姚皇后看了他一眼,问道:“施大人以为如何?”

    “娘娘明鉴,”施以怀拱手道,“此事尚未查明,臣以为,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和陈卫交恶。”

    “呵,一面之词?”姚星原回击道,“三公主命都差点没了。”

    信王面带不快,望着他,沉声道:“难道要等宁儿真的出事了才算得数吗?”

    施以怀精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摇头道:“信王殿下言重了,臣只是以为此事应当慎重。”

    姚皇后的脸色微沉,说道:“确实如此,宫中守卫森严,陈国依然有可乘之机……”

    姚星原当即会意,乘胜追击道:“三公主也是皇室血脉,大意不得,施大人偏颇了吧?”

    姚皇后的心中似是一明,突然想通了什么。

    是啊,楚宁也是楚氏的后人,身上流淌着她夫君一半的血脉。

    她的心思动了动,又望向施以怀,说道:“陈国多年前助魏州自立为卫国,分裂我后昭国土。”

    “而且,他们已挟持皇长子为质,如今手又伸到了宫里,我们不得不防。”

    施以怀立刻低呼道:“娘娘,皇长子何其无辜!先帝定然不愿看到皇长子陷于敌营。”

    “这么快就划清界限,说陈国是敌了吗?”姚星原扬眉吐气,“施大人倒戈倒是一把好手。”

    汪麒堂也摇头道:“皇长子和三公主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若真的和陈国有关……”

    皇长子如何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他的话虽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凶残冷酷,唯利是图,这种人不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施以怀急促地咳了起来。

    汪麒堂似是下定决心,正色道:“老臣惶恐,不愿见江山落入此人手中。”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下去,将头埋在地上。

    姚皇后叹了口气,看向信王。

    信王上前扶起汪麒堂,安慰他道:“汪大人一片忠心,本王了然。”

    除了施以怀外,所有人都相信,此事和楚择脱不了干系。

    楚择,绝非明君。

    暴室内,赵总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一进来就把一切都说了,但掌刑太监仍然将那些刑具往他身上招呼。

    赵总管先前还惨叫连连,后来叫不出声了,几次昏迷过去。

    掌刑太监命人用冷水将他泼醒,问他说,你推三公主下水用的是哪只手?

    赵总管迷迷糊糊地将右手递出去。

    很快,一排血淋淋的指甲被送到柳亭川面前。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指甲,问道,右手?

    掌刑太监赶紧点头承认。

    柳亭川看也不看他,只是说:“你先前犯的事,本座先替你勾掉一条。”

    接着,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本座记得,赵总管执桨打人,用的却是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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