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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

    “报告。”舟移站在教室门口说道。

    此刻数学老师讲题讲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就被舟移给打断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说:“快进来吧。”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同学们,下次你们进来的时候如果老师还在讲题,就不要再打报告了。”

    数学老师只要一顿,这记性就断节了,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舟移欣喜地走回了座位上,心底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有什么好笑的啊?”小元用胳膊肘戳了戳舟移,舟移一晃神回到了现实。

    “没...没什么。”舟移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虽然嘴上这么说,舟移的脑子里却仍在不停地循坏刚刚短暂而又弥足珍贵的画面,像是一团寒冷冬夜里正在燃烧很旺的炉火,这火不仅给人温暖,还烤热了脸庞,炙热游走在身躯里的每一个细胞中。

    “舟移啊,你怎么流鼻血了?”小元指着舟移的鼻子低声惊呼道。

    “鼻血?”舟移摸摸自己的鼻子,手上是一滩黏糊糊的血,这时候舟移才意识到一股热流正奔腾着趟出了她的鼻腔。

    小元连忙抽出几张抽纸,慌慌张张地递给了舟移。

    “你这是怎么了啊,先是自己闷头傻笑,然后还流鼻血。”小元把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数学老师听见。

    舟移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鼻血,可是这原因怎么说得出口呢?想到这儿,舟移忽然觉得有些鄙夷自己刚才的行为——趴在窗台上看周晋换衣服,感觉自己像是个偷探春光的色魔,自己真是个流氓。

    舟移甩甩头,希望能把刚刚那个“猥琐”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甩掉,不是彻底的删除掉。“不不不,我只是想看穿白衣的周晋,仅仅是因为好奇而已,并不是有意想看他脱衣服的。”舟移在心里自圆其说,为自己开脱。这么一想,舟移就释然多了。

    “我可能是冬季上火了吧,”舟移向小元解释道,她真是佩服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如此好的说辞,既说服了自己,又瞒过了小元。

    舟移一直想忘掉自己不堪回首的行为,但她忘不掉的是那一刻的心跳。

    下课时,数学老师又扔下一张卷子,这时候舟移才缓过神来。

    “天啦,还有两天就要二模了!”舟移大声惊叫到。

    “是啊,这几天所有的任课老师天天都在说,”小元用手托着脑袋,装成一条咸鱼的样子,“离二模考试还有二天!同学们可要加紧复习哦!”小元故意模仿数学老师那种沙哑的嗓音。话音刚落,舟移就和小元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魔性。”舟移指着小元说道,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下一刻,舟移转念一想,不禁反思起来自己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感觉天天都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似的,现在完全是凭着老本在学习。

    “是时候该要努力复习了。”舟移在心里暗暗想到。

    二模的前两天,B市中学还是按照惯例,让同学们在教室里自主复习两天。舟移觉得其实自主复习往往比给她发卷子做还要难。一本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一道道错题一遍遍的演算,一个个知识点不停地强化深入,然而时间却又是有限的,所以既要提高效率巩固知识,又要保证复习效果,不至于看了就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舟移本来就有一丝丝的愧疚,因为她这几天确实是荒废了,每天她都活在白雪皑皑的梦里,躺在飘渺无定的云端。可现在梦也该醒了,从云端也该落在土地上,迎接的是千军过独木桥的第二次模拟考试。

    加之,舟移上次意外考了全班第一名,这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压力,既像是一块笨重的包袱,压在舟移的心上,又像是一把皮鞭,鞭笞着舟移不断向行。

    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高三大考前紧张压抑的气氛,空气在凝固,一切的东西都变得焦灼,所有的人都是焦躁的,正在复习的舟移感觉自己现在正处于灵魂的边界,例题,错题,成语,素材,一个个应接不暇,这时舟移才发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的事还没有做。舟移拼了命的复习,想赶快弥补自己浪费的时间。

    “时不待我”,舟移再一次领悟到了这四个字沉甸甸的重量。舟移只好把自己每天的任务安排的满满的,每天早上,舟移就把今天的任务写在便利贴上,然后撕下来粘在课桌上,每做完一项就用笔划去一项,舟移恨不得把自己的时间一瓣掰成两瓣用,把海绵里的水都挤干,可是即便如此,舟移也没有拥有在一天内把所有任务全部从便利贴上划去的壮举。

    暮色四合,终于,复习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下课铃声的响起也没能搅动教室里凝固的空气,教室就像一个铁皮磨具,用无形的力量把里面的人禁锢其中。下课铃响后,同学们仍然都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继续学习着,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虽然没有长跑,没有攀岩,但个个都早已经精疲力尽。

    “啊”小元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真是太累了”说着,小元就把身子往后往后靠在了座椅的后背上,“我好想睡觉,今中午就是因为在补作业,害得都没有午休。”

    “我也好累。”舟移嘴上说着,但是手上的笔却没有停下来。舟移也想休息,可是实在是不行的,时间紧,而任务重。

    小元嘟着嘴巴,“唉”叹了一口气,又坐直了身子,继续伏案。

    晚上,舟移一个人走在回教师公寓的小路上,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舟移真想闭着眼睛走回去,要不是因为屋外冷,舟移真想直接就站在这里睡着。舟移抬头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树枝,昏暗的路灯下只得看见其黑色的轮廓。

    舟移忽然间意识到青春不是情爱小说里的情书,不是三流电影里的算计,现实的青春是在漆黑的夜里,疲惫躯体里一颗跳动的拼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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