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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徐抒怀怎么也没想到,许卿卿竟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女人入宫,既没带小厮,也没带侍卫,只带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鬟……

    若非不想被林泓逸看出端倪,徐抒怀真想叫这一主一仆永远留在清音殿里,再也别回那泓亲王府去。

    可惜啊,他不能。

    毕竟是在宫中,行事多有不便,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许卿卿似乎全然没察觉他目光中的阴沉,轻声吩咐了梓露去院中采梅花。

    看着梓露提着竹篮走远,徐抒怀嗅着桌案上那盏云片茶诱人的茶香,似笑非笑地问:“不知王妃支开丫鬟,是为何故?”

    那梅花既不能酿酒,也不能泡茶,有何可采摘的?

    这调开下人的借口,还真是拙劣……

    “我是要找公子讨要蛊虫的。”许卿卿言简意赅。

    徐抒怀的手轻颤了一下。

    这动作极细微,许卿卿默默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王妃这是何意,难不成想诬陷我在宫里行巫蛊之术?”徐抒怀问。

    许卿卿看着他摆出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真觉这人是块撒谎的好材料:“做都做了,又何必不承认?我听闻徐公子初入皇宫时,这三宫六院并未住满嫔妃,除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居住的泽长殿和泰安宫,其余宫殿皆空空无人,却不知为何要挑这最阴冷潮湿的一处,难道别的宫殿都看不上眼?”

    “在下一介阉人,能住进宫里养病已是十分蒙福。之所以特地选了这清音殿居住,是因为这里地方偏僻,不容易打搅到皇上与各宫妃嫔。”徐抒怀答。

    “我从皇后娘娘的寝宫一路走来,见各宫各殿虽打扫得十分干净,但那些平日里清扫不到的边边角角,总会有些小小蛛网,唯独清音殿没有。不仅没有蛛网,就连蚂蚁都极难见到一只。”许卿卿接而道。

    “王妃多虑了,不过是因为在下有洁癖而已。”徐抒怀不动声色地反驳。

    “那这又是什么?”许卿卿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盒,扔在桌上。

    盒子里,是一只蚕豆大小的虫,呈鲜艳的红色,肚朝天背朝地一动不动,显然已死去多时。

    徐抒怀的眸光有一瞬的尖锐:“看来王妃娘娘是打算用此物陷害我?”

    “你若担心我会四处告状,大可不必。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讨要一只蛊虫而已,泓亲王殿下那边我大可闭口不言,但若徐公子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帮我这个忙,我便只有去找翰林学士过来鉴定一番了。想必翰林院中不乏满腹经纶者,这清音殿的位置是不是极阴极寒,殿内是否有豢养蛊虫的痕迹,他们一看便知。”许卿卿道。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事情告诉林泓逸,可那座冰山与徐抒怀交情不浅,即便说出来,想必也是不会信自己的。

    她并不晓得,林泓逸早已察觉徐抒怀对她下了蛊,为此还特地叫梓露熏了一味解蛊的安神香,这才令蛊虫早早脱体而亡……

    徐抒怀沉默片刻,大抵是没想到林泓逸竟未将此事告诉这女人,眸光不觉变了一变:“你要蛊虫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有想对付的人,用蛊虫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许卿卿答。

    徐抒怀下意识就以为她是想对付袁氏,昨日他叫小太监将那装鹦鹉的铁笼换成了金丝笼,借袁氏之手,当着众人的面隐晦地将许卿卿羞辱了一番,想来经过此事,许卿卿是彻底将袁氏给恨上了……

    能借刀杀人,又何必自己杀人?

    不动声色就能让这两个女人斗来斗去,真是趣事一桩。

    他心中快意,只觉许卿卿蠢不堪言:“王妃如此坦诚,在下也不好再欺瞒,只是不知王妃此番前来,是想要什么样的蛊?”

    “越能让人痛不欲生越好,发作要快,时间太长容易被人察觉。”许卿卿道。

    “三日之后发作,如何?”徐抒怀问。

    许卿卿摇头:“三日太长。”

    “那两日?”

    “还是太长。”

    “一日如何?”徐抒怀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许卿卿终于点头:“很好。”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叫人暴毙而亡,极易惹人怀疑,王妃娘娘难道就不担心被人看出猫腻?”徐抒怀提醒。

    这女人是死是活,与他无甚关系,他担心的是事情败露,自己受到牵连。

    许卿卿轻摇摇头:“徐公子弄错了,我并不想用蛊杀人,只是想让那人痛苦不堪,最好能留下病根。”

    死有很容易,活着才难,带着一身的痛楚活下去,更难……

    雨潞曾经历过的痛楚,她要让那人百倍偿还!

    徐抒怀看着她冷冽的眸光,唇角不觉牵出一丝笑意。

    有趣,有趣……

    他之前倒是小瞧了这女人,本以为是个扶风若柳的弱质女流,不料竟也有几分狠心肠。

    “有一种叫‘蒻蝣’的蛊虫,可钻入人的五官中,让人在一夜之间变成瞎子、聋子或哑巴,王妃觉得如何?”

    许卿卿的手指有些发凉,定下心神,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不一会儿,那叫姚顺的太监就将蛊虫取了过来。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与玉瓶里,许卿卿看了一眼,塞上了瓶塞。

    她并不喜欢这些蛇虫鼠蚁。

    见徐抒怀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她淡淡问道:“徐公子可否让这姚顺送我出宫?”

    “王妃如此吩咐,在下如何敢不从?”徐抒怀看了一眼姚顺,“务必将泓亲王妃平平安安送到宫门,听见没有?”

    “奴才领命。”姚顺躬身。

    “不,让这太监送我回泓亲王府。”许卿卿摇头。

    徐抒怀不置可否,眯了眯眼睛:“王妃娘娘似乎有些过于提防了。”

    “徐公子答应还是不答应?”许卿卿问。

    若他恶人先告状,诬陷自己携带蛊虫入宫,侍卫一搜,人赃并获,自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有姚顺在身边却不同,一旦出事,清音殿也没那么容易撇清干系。

    不是她过于提防,而是徐抒怀这人,心思实在太深……

    “王妃娘娘如此要求,在下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徐抒怀皮笑肉不笑,没有拒绝。

    待梓露采好了梅花,许卿卿带着她与姚顺二人离开清音殿,乘步辇出了宫。

    姚顺一路将许卿卿送到了府里,回清音殿时,徐抒怀正在殿内抚琴。

    “你先前说,这女子毫无威胁,可以随便拿捏?”徐抒怀头也不抬,问姚顺道。

    那琴音犹如行云流水,却到底尖锐了些,听起来不甚悦耳。

    姚顺身子不由自主颤了颤:“公子息怒,是奴才眼拙……”

    “息怒?”徐抒怀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勾唇嗤笑了一声,“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怒?她比我想的要有趣,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姚顺一怔,连连点头应是,后背却是阵阵发冷。

    被公子盯上的女子,可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府之后,许卿卿托腮看着那只小小的蛊虫,若有所思。

    细细想来,她似乎是因受了蛊虫的惊吓才得以重新开口说话,真不知这徐抒怀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

    门轻响了一声,梓露端着茶推门而入,目光落到了那玉瓶上,迟疑了一下:“娘娘,这似乎……是宫中之物。”

    宫里的物件,是不能随意带到外头来的。

    许卿卿点头:“的确是宫中之物,我方才从徐抒怀手中要来的。”

    梓露心觉不对——那徐抒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娘娘怎么偏就与他扯上了瓜葛?

    “你为何不问问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许卿卿转目看向她。

    “是……是什么?”梓露问得狐疑。

    “蛊虫。”许卿卿吐出二字。

    梓露听得一怔。

    联想起许卿卿先前要她翻出的那些书册,愈发隐隐心惊:“娘娘,您这是要……对付袁夫人?”

    她知娘娘与袁氏之间素有过节,却没想到娘娘会如此胆大,竟打算对那袁氏下蛊。

    袁氏怎么说也是正三品御史的正室夫人,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然而许卿卿接下来的话,更令她吃了一惊。

    “谁说我要对袁氏下手?”

    不是袁氏,那是谁?

    梓露听得不明所以,略一思忖,诧异道:“娘娘,您该不会……”

    “我要对付的,是文瑶。”许卿卿将玉瓶收入袖中,认真打量梓露,“此事我一人无法办到,需要你来帮忙。”

    梓露踟蹰。

    文瑶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大丫鬟,万一殿下怪罪下来,王妃娘娘或许能安然无恙,她的性命却是难保……

    许卿卿看出了梓露的犹豫:“你若不能替我办事,便回你真正的主子身边去吧。”

    梓露听得一怔:“娘娘,您这是何意?奴婢哪有什么真正的主子?”

    “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大婚之日,我赏了你一只碧玉镯子,你看似十分喜欢,实则却从未戴过。那玉镯值五两白银,我一开始以为你将其视若珍宝不舍得轻易佩戴,可就在前几日,我却在那值夜的沁月手腕上瞧见了,可见你对区区几两银子根本不屑一顾。”

    寻常丫鬟,断然不会如此,毕竟五两银子是下人们大半年的例钱,可见梓露的身份,并不像看上去这般简单。

    早在这丫鬟趁她醉酒,套她身份那日起,许卿卿就起了疑心,现在看来这怀疑倒是没有出错……

    梓露目光闪烁,咬唇不答。

    不是不想辩解,而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辩解,她处处留心,本以为能瞒天过海,怎料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她早已不记得那玉镯去了何处,只记得自己随手丢在了小屉里,想来应是被值夜的沁月偷偷给顺走了。

    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纰漏,偏偏被许卿卿瞧在了眼里。

    梓露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够走运……

    桌上的茶水袅袅冒着热气,许卿卿不急着喝茶,而是静静看着梓露。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道:“你若不打算说实话,我便只能将你交给泓亲王了。”

    “娘娘难道就未曾想过,奴婢其实是殿下派来的人?”梓露问。

    许卿卿摇头,她早已看出并非如此:“如果你是林泓逸的忠仆,对我身份起疑后定会立刻告诉他,而不会闭口不言。”

    “那奴婢若是徐抒怀徐公子的人呢?”梓露又问。

    这次,她是看着许卿卿的眸子问出声的。

    犹记得头一次见到许卿卿时,许卿卿瑟瑟发抖,柔弱如风中杨柳,与眼前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短短半个来月,何以改变如此之多?

    可仔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遭了太多的算计,怎可能没有一星半点的改变?

    若再柔弱不堪,那便是坐以待毙了……

    许卿卿闻言依旧是摇头:“如果你是徐抒怀的眼线,就不会让我发现梳妆盒中的那只蛊虫了,看见蛊虫之后,想尽办法也会替徐抒怀隐瞒过去。”

    将自己瞒在鼓里多好?

    若哪日不顺心,还能再下一次蛊,何必主动让事情败露?

    梓露实在无话可说。

    是了,她既不是林泓逸的人,也不是徐抒怀的人,许卿卿一点也没有猜错。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主子并不想害我,却也没有下定决心要帮我,他在犹豫,想瞧瞧我究竟有没有本事,值不值得他结交。”许卿卿接而道。

    梓露知瞒不下去,苦笑了一声:“看来娘娘早已猜到了他是谁了。”

    先前许卿卿还不甚确定——除了林泓逸和徐抒怀,最有可能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只有袁夫人,可梓露对袁夫人的厌恶,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昨日在百花园赴宴,才惊觉自己忽略了一个人——林淮安。

    那教她拳脚的武师,是林淮安推举的。

    昨日在宴上,林淮安又主动开口,提议让洪老将军教她功夫……

    这个人看似无她无甚瓜葛,却在不知不觉中处处与她扯上干系,以至于她有些捉摸不透他的用意。

    洪老将军说,新朝的这几个皇子个个野心勃勃,全都不是什么善茬,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八皇子林淮安。

    若说林淮安三番两次地帮自己,不是存了私心,许卿卿是断然不会信的。

    这天底下,从来没有白掉的馅饼。

    “说吧,林淮安是何时收买你的?”许卿卿问。

    她记得初见林淮安时,梓露与林淮安的目光没有交集,俨然是两个陌生人。

    言行举止可以作假,眼神却不能,这感觉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

    “十几日前八皇子忽然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大笔银子,要奴婢盯着您的一举一动……”梓露知瞒不下去,索性说了实话。

    八皇子的赏赐那可都是名贵稀罕之物,比泓亲王府的赏赐贵重得多,故而那区区一只碧玉镯子,她压根就不曾放在眼里。

    “是他要你收集我的书法,好拿去与许苧玉的笔迹作比较?”许卿卿又问。

    “是,”梓露点头,“那时奴婢还不懂八皇子的用意,只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后来仔细一想,那苧玉公主十分歹毒,残害了不少忠良,而娘娘您实在不像是恶人,所以奴婢才怀疑起了您的身份……”

    “你倒也不是太笨。”许卿卿道。

    至少,比林泓逸那个睁眼瞎强多了。

    “娘娘,这回您要对付文瑶,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梓露斗胆问出口来。

    许卿卿点头,胸有成竹:“我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我才打算让八皇子殿下帮我一把。”

    梓露原本有些胆战心惊,见她面色平静,心里的怯意不知不觉竟也消散了几分:“娘娘,您想要八皇子殿下怎么帮?”

    许卿卿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梓露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

    她很好奇,却没有问出口——为何娘娘会如此恨文瑶,为了铲除文瑶,竟不惜铤而走险?

    要说娘娘是因心中生妒,不想让文瑶继续留在王爷身边,梓露是第一个不信的。她看得出来,娘娘对殿下根本就没有那份情……

    这厢,梓露兀自狐疑着,那厢,文瑶的脸每日上药,红肿已好得差不多了。

    梓露是个女子,力气毕竟不大,扇的耳光伤不及筋骨,既没留下疤痕,也没毁了文瑶的容貌。

    文瑶对着铜镜,想用脂粉遮住脸上的几处淤青,涂来抹去却怎么也没法全然掩盖那青痕,气得拿起粉盒往地上狠狠一摔。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许苧玉,害得她的脸成了这副模样!

    一想起殿下这几日根本没正眼看过自己,文瑶就又恨又急。

    不行,须得想法子尽快将那许苧玉赶出府去,否则再这么下去,殿下就要被那贱人彻底抢走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主意的时候,许卿卿竟主动要求离开泓亲王府。

    得知消息时,文瑶那叫一个喜不自胜:“你说的真的,那女人真要去南郊礼佛?”

    “是真的,王妃说佛祖给她托梦,说她这辈子罪孽深重,须得虔心烧香拜佛三月才能洗清罪过。”送话来的小丫鬟点着头道。

    除了文瑶,这府里的下人皆恭恭敬敬称呼许卿卿一声王妃,没有人敢逾矩。

    “罪孽那么深,是该好好诚心悔过,否则死后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文瑶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

    “可我看王妃娘娘倒是挺心善,待我们这些下人不是挺宽厚吗?”有人弱弱辩解。

    “那是她装模作样,”文瑶不假思索地反驳,“要不是前朝覆灭,她能这般低声下气地在府里当王妃吗?你们可别忘了,她先前可是悔过婚的,令殿下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众人心觉有理。

    许苧玉的确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文瑶这般恼恨也不是没有缘由。

    不过却也有人猜到了她的另一层心思:“文瑶姐姐,你这般不喜欢王妃娘娘,该不会是因为殿下娶了她就冷落了你,让你心里受了委屈吧?她可是王妃啊,你如何能与她置气?”

    “胡说什么,谁被冷落,谁受委屈,谁要置气了?”被说中了心事的文瑶脸一红,没好气道,“干你们的活儿去,一个个都很清闲是不是?”

    一众丫鬟嬉笑着如鸟兽散,文瑶哼了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殿下的陪房丫头,可这么多年,也没见殿下真让她陪过床……

    尤其许苧玉那女人过门以后,殿下更是将她忽略得彻彻底底,叫她怎能不生气?

    听闻那女人要去南郊礼佛,文瑶心中快意无比,特地叫人买了好些名贵的养颜膏,打算趁这段日子将脸上的淤青养好,成为真正的陪床丫鬟……

    待到许卿卿回府那日,说不定自己就已是殿下的侧妃了。

    文瑶喜滋滋地想着,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愈发觉得顺眼了不少。

    也不是不眉黛春山,也不是不眸若秋水,怎么就得不到殿下的青睐呢……

    那许苧玉,也不见得比自己美多少。

    “文瑶姐姐,王妃娘娘要我送些珍珠玉露丸来,说是对你脸上的淤青有奇效。”外头传来叩门声。

    来的是梓露,手里捧着一个小瓶。

    文瑶开了门,语气好生不善:“王妃叫你给我送珍珠玉露丸?哟,今日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梓露拔开瓶塞,倒出一颗,竟是当着文瑶的面吃下了:“娘娘知道你心有提防,可娘娘这次是诚心悔过,没有半点坏心。你若不信,我大可将这珍珠玉露丸拿回去。”

    说着,将小瓶放进了袖里。

    “慢着,”文瑶连忙伸手夺过,“你想干什么,这是王妃赐给我的,连我的东西都敢抢,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

    珍珠玉露丸可是御赐之物,文瑶当然知其珍贵。

    待梓露走了,她将小瓶拿在手里瞧了瞧,面色好不得意。

    先前不是还叫人扇她巴掌吗,现在还不是眼巴巴地上赶着送礼?

    可惜,迟了!

    待到她脸上的淤青消散,讨得殿下的喜爱,定要将先前挨的巴掌全部还回去,叫那女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次日,许卿卿就带着梓露去了南郊。

    南郊有座佛塔,是数百年前修建的,一直屹立不倒,每年都有不少人前去烧香许愿。

    许卿卿在佛塔旁的隐灵寺住下,本以为能过一段安生日子,没想到第二日就来了个不速之客——林泓逸。

    看着那张冷然的脸,她的心不由紧了紧:“不知殿下来这隐灵寺,所为何事?”

    总不会如她一般,是来“虔心悔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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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林南烟大唐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