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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又起

    警卫们都在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只有我们三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无事可干。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不走又没有人理睬我们,境遇真是很尴尬。

    分针已经转过了好几圈,我们都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了,终于有一位警卫小队长想起了我们,他冲我们这边快步走来。

    他在离我们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便开始说话了,“今天就麻烦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如果我们这边还有什么疑问的话,还会再到临危不惧派找你们的。”

    “好的。”我们欣然应允道,但是我的心里却在念叨着,千万别来!千万别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终于离开了这栋目前觉得很是阴森恐怖的国际大厦。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但是太阳却没有钻出来,天空还是灰沉沉的,天气有些阴冷潮湿,地面上存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积水,但是我却觉得外面的空气可要比大厦里阴郁浑浊的空气不知好了多少倍。我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的天地之气,立马觉得舒心了不少。

    我们坐上了途径临危不惧派阵地的公交车。路途中我们三个人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他们二个人也跟我一样,都还沉浸在离奇的凶杀案中不能自拔。我努力地不去回忆这宗令人倒胃口的案子,但是那张从咕咕钟里取出来的小纸条却如影随形地侵占着我的大脑。我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这颗敏感脆弱的心脏,也许这只是一种巧合,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

    到了营地后,我们先找到婕西和阿曼达,跟他们简要地述说了一下今天无意间脱离队伍后遇到的骇人事件,之后便前往食堂吃晚饭,最后回宿舍洗漱,上床睡觉。虽然今天根本就没有做啥费力的事情,但是我却觉得身心俱疲。我根本无心也无力再去找出那两张藏掖着的小纸条,我的脑袋刚一挨着枕头就浑然睡去了。虽然我如此轻易地就沉入了梦乡,但是令人厌恶的噩梦却没有饶过我。它乘虚而入,转着圈地骚扰我、鞭挞我。

    我时而梦见自己从一百层的高楼上坠向地面,时而又梦见自己被一只大魔兽碾压着,不能动弹。形形*的可怕梦魇威逼着我,我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但是薄薄的眼皮却仿佛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恐怖的梦魇就仿佛一波比一波更强大的洪流袭来,肆意吞噬着我。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似乎正在迈进一条腿······

    我命休矣!

    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人中处有丝丝的痛楚,原来是有人在掐我的人中啊。尽管我的意识总算是有些许回归,但是我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后,就再一次不省人事了。

    我真正苏醒了是在三天后的早晨。当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帘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的知己好友梵妮。此刻她正斜坐在我的床边,关切地望着我。她一次次地盼望我能醒来,但是不幸的是美好的愿望总是落空。这一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她喜出望外。

    “真是太好了,你可算是醒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你······”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她背过身去,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我虚弱地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襟。

    她终于转过身来,“我在食堂后厨那里熬了一些米汤,还热着呢,你喝一点吧。”

    “嗯。”

    于是在梵妮的帮扶下,我半卧在床头。她端着热腾腾的米汤粥,一口一口地喂着我。我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碗米汤粥,觉得全身舒坦,身体好像也有了一些气力。

    “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阴曹地府却没有容纳我的多余的地方啊!”我开玩笑地说着,梵妮也开怀大笑起来。

    “哎,你真是把我吓坏了!也不知道你是感染上了什么病毒,竟然连续高烧不退,就连经验丰富的哈利医生都束手无策。最后不得已,又给你合并输了三种消炎药才算是有了起色。”梵妮的话语里还夹杂着紧张的意味。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患上如此凶险的病痛,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精神负荷太重了,已经接近了承受的边缘,我再也受不了了,但是我却无法向我的挚友梵妮细说清楚,因为那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因此我只能对梵妮憨憨地笑了笑。

    伯顿半卧在卧室侧面的一个奢华高贵的三人沙发上,在沙发旁的地面上一只强壮年轻的猎豹舒展着四肢,俯趴在主人的身边。它时而慵懒地舔舐自己发亮的毛发,时而又灵动地竖起耳朵,捕捉着人类难以觉察的稍纵即逝的分毫。

    现在这只名叫“沙拉”的猎豹收起了它凶恶残暴的本色,温顺安静地仿佛一只家养的大猫。伯顿温柔地抚摸着这只心爱的猎豹的头颈,但是他的心思却根本不在猎豹的身上。他紧蹙着眉头,正在凝神思索着即将要做的事。

    没想到伯顿神机妙算的计谋到了最后一刻却意外失算了,他万万没想到我遭遇了那个男尸后会被吓得病倒,更没想到的是我已经目睹了第三张小纸条的存在,却什么都没有做,竟然还是按兵不动。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伯顿日思夜想的宝贝可能就在我这个小姑娘的手里,可是我却迟迟不奉献出来。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惜他却通过只有极少数刑侦部门才拥有的高超的QAV远程监控系统真真切切地目睹了我如何进入梦魇第二阶截取到神秘的小纸条的全过程。

    他打算要干的这一番大事,将震撼整个世界。为了这件大事,他完成的准备和安排已经足够充分了。现在是必须使出杀手锏的时刻了!他鬼魅地笑了,顿时脸上的伤疤扭曲了起来······

    温斯洛是一位深得民心的牧师,他主管着帕尔修斯教堂的诸多事务。帕尔修斯大教堂是位于无派别地界里的一座相对比较大的教堂,方圆几百公里的人们只要是笃信基督教的都会经常来这里膜拜。这所教堂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它能为这些贫苦操劳的所谓下等人提供心灵的寄托和慰藉。

    温斯洛的家庭历来是临危不惧派的楷模,从一百多年前的祖爷爷到现在的哥哥姐姐都根深蒂固地信仰着临危不惧派的清规戒律,是临危不惧派的忠实信徒。但是作为家庭里最小的温斯洛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他从小就向往做一名济世救贫的基督教牧师,而且长大了也没有改变初衷。家里的所有人都极力反对,只有他的父母放纵了他的追求。

    温斯洛离开了军事化的家庭,为了自己帕拉图似的理想,他辗转了好几个教堂,最后终于在帕尔修斯教堂落地生根了。在这里,虽然人人都没有高贵的血统,但是在水深火热的残酷外表下却暗藏着和睦温馨的点点滴滴。温斯洛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一年,现在大伙都离不开他了,而他也更离不开大伙。尤其是孩子们那天真无邪的笑声更是让他欢畅淋漓,割舍不开。

    今天晚上,温斯洛指挥唱诗班进行了最后的彩排,结果令他非常满意,唱诗班的歌声婉转悠扬,真是顶呱呱的。后天就要在拉塞尔市举办唱诗班的比赛了,我们一定会技压群芳的。温斯洛一边跟随着幼童排成的队伍走出帕尔修斯教堂,一边高兴地想着。

    可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却让他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里。

    呯!呯!呯!起初那清脆的声音大家都误以为是鞭炮的响声。五十名从八岁到十一岁的孩童们两两牵着手,欢快地从温斯洛的身旁奔向人行道。

    紧接着,呯!呯!呯······呯!呯!呯!一连串刺耳的鸣响撕裂了夜空。温斯洛分辨出了这异常可怕的声音,这尖锐刺耳的枪声曾经在临危不惧派的管辖区里听到过,至今仍然让人难以忘怀,这就是95式高能突击步枪独树一帜的混浊音色。有人竟然在居民区内用突击步枪射击,这简直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一时间温斯洛觉得自己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但是不幸的是刺耳的枪声根本就没有停止的一刻,而是更加密集猛烈地向着人群射来。

    “卧倒!”他拼命地喊叫着,“赶快卧倒在地!抱住头部!”当他脱口喊出来的那一刹那,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的嘴巴里冒出来的。

    起初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他的喊叫,这些穿着粉色连衣裙或者白衬衫蓝西裤的孩子们都在发愣,他们打小就没有听见过枪声,只是觉得这礼花鞭炮声鸣响得出奇刺耳。旋即一梭子震耳欲聋的枪声仿佛暴风骤雨一般穿透教堂那瑰丽的彩色玻璃窗,顷刻间高大的主耶稣向众人赐福的雕像如同一堆砂砾一般土崩瓦解,玻璃碎片溅得四处都是,还有一些掉落到了孩子们的头上身上。

    温斯洛的声音已经嘶哑了,“有人在开枪!趴在地上!”他一刻不停地喊叫着,这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也有人在拼命地喊叫。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狂奔在孩子们中间,一边继续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一边挥舞着双臂,尽可能把他们都按倒在草地上。

    当大多数的孩子们或是低头屈膝或是直接扑倒在地之际,温斯洛却看到两个唱诗班的女孩丽蒂和玛拉竟然还僵立在草地中央,任可怕的子弹在她们身旁嗖嗖地横飞。“赶紧卧倒,丽蒂,玛拉!”他的喊叫已经歇斯底里,但是两个女孩却根本无动于衷,她们只是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相互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发狂地嚎啕大哭着。温斯洛知道她俩自幼就非常要好,情谊深厚,形影不离,现在两人肯定都被吓傻了。

    事不宜迟,温斯洛疾步跑到两个女孩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们的身体,并把她俩按倒在地。接着又扑向她们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遮掩住她们羸弱的躯体。

    不长眼的子弹急速地从头顶掠过,距离仅仅几英寸之近,呼啸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此刻温斯洛觉得自己的鼓膜阵阵发痛,身体也在瑟瑟发抖。那两个小女孩比他更甚,身体筛糠似地打着寒颤,在他的身体的庇护之下仍然在大喘着粗气。温斯洛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咫尺之遥了,但是就是这样他仍然没有忘记安抚孩子们,“没事,宝贝,没事的。”

    突然,一瞬间,密集的枪声嘎然而止,跟先前的突如其来一样令人难以捉摸。周围的空气怪诞冷漠,充斥着死一般的沉寂,整个世界仿佛都停下了脚步在祈祷什么。

    他直起身来,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令他触目惊心。周围的孩子们都慢慢地爬了起来,他们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发愣,但是令人庆幸的是没有看到血迹------好像无人受伤。

    “大伙都没事吧?”温斯洛一边在人群中穿行着,一边焦急地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我没受伤。”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先后回应着。

    “真是万幸!简直就是个奇迹!”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后温斯洛却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啜泣声,这啼哭的声音听上去如此悲恸恐怖,让每一个听闻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他迅速转身跑了过去,那个哭泣的孩子是年仅十岁的帕里亚·洛,她此时此刻就站在教堂大门口那用七彩的鹅卵石子点缀的台阶上,她泪如泉涌,但是双手却没有胡乱擦拭,而是木然地垂在身体两侧。她显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了。

    顺着帕里亚·洛那定定的眼光,温斯洛终于目睹了使女孩大惊失色的源头,顷刻间他便感到自己那颗原本坚强的心支离破碎了,此刻他的身体仿佛坠了一块巨石,掉入了无底的深

    他已经是个过来人了,经历的事情足以塞满一辆巨型大卡车,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悲哀,如此的恐惧,如此的茫然。

    “哦,上帝,不!哦,慈悲的上帝,这怎么可能?!”温斯洛觉得自己的胸腔仿佛已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在滴滴地渗血。

    在教堂地基花园的靠边上,年仅九岁的女孩塔金思斜倒在地,几株橙黄的鸢尾花被她小小的身体压弯了腰枝,一大滩鲜红的血液慢慢渗透进了她美丽的粉色连衣裙。

    温斯洛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他几乎站不住了,跪倒在坚硬的土地上,泪水无声无息地垂打在衣襟上,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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