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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归矣

    璟煜看着教陈司递上来的公书,扬眉道:“这群废物,连个小姑娘都挡不住。”

    李植道:“圣上,此女善用毒药,又生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难免会迷惑心智。”

    “我这弟弟一向眼光不错,连把刀都选的恰如其分。”

    李植道:“圣上,现在已有五位大人折在她手里,连草原的客商都被人恶意挑拨断了线,这样下去。”

    璟煜笑一声:“有意思,既然没用的废物都被她处理干净了,就再换一批新鲜的进去”

    李植拧拧眉,道:“圣上”

    璟煜挥挥手:“无妨,她也玩不了多久,客人很快就来了。”

    房间里,苏清徽推开后窗,楼里一片迷艳之气,底下几个坦胸露乳的姑娘扭着纤腰,媚着音迎客。她拉下窗看向床上那个睁着眼惊恐的死尸,忽的一阵恶心。

    “影儿姑娘?是你吗?”

    苏清辉飞身拉过幔帐戴上轻纱,拉开门不紧不慢:“妈妈,怎么了,大人可刚听了琴歇下。”

    “我知道知道”刘妈妈陪着笑:“上面来了几位大人,指名要新人,王妈妈这不没办法吗,只得让你迎一番”

    苏清徽咬咬唇侧一眼床上:“那大人若是醒了”

    “我知道”刘妈妈给她个物件低声道:“保准大人睡好”

    一声娇笑:“多谢刘妈妈”

    苏清徽压着步子跟在身后,记着楼中布局,等了这许多日,总算等到了能进中室的机会,临到门口刘妈妈整整她的衣服细声嘱咐:“千万机灵点,少说话,不该听的记得收了耳朵,听见没有”

    “是,妈妈放心”苏清徽笑笑,过了今晚,这些人不会再有机会说话了。

    掀开帘子,她和另外两个姑娘抱琴坐在一侧,侧眼竹帘下影影绰绰坐着几人。一曲过后,一个小童端三壶清酒进来道:“给各位大人敬酒”

    听见这声苏清徽袖子一拢扫过托盘。

    一声清响,帘子缓缓拉开,苏清徽看着眼前景象渐渐清晰,那身黑衣映在山水图前,像一道足以冲碎一切的寒瀑。

    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端着托盘的手几度失控,好像世间万物皆若浮影。

    “你喜欢哪一个”

    “兄长说了算”

    “既然如此”璟煜扫一眼笑道;”那就她,过来”

    身边紫衣姑娘碰碰苏清徽的肩:“影儿,叫你呢”

    苏清徽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般,盲目的走着,却又清晰的记得每一步。

    即使不抬头,那股熟悉的冷凝香也像长了手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撕扯着她,扼的她生疼。

    “影儿,影儿,倒酒啊”

    苏清徽像被放回水里的鱼般,蓦然得了呼吸。提起壶却迟迟无法下手。

    璟煜笑道:“看来影儿姑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合,竟慌得连酒都不会斟了。”

    一旁紫衣姑娘替苏清徽解围,道:“是啊,影儿还小,行月来”她说着拿过酒壶,。

    苏清徽眸光一暗拦过酒杯,俯身向身旁人道:“是影儿疏忽,向大人赔罪”。

    一连三杯,苏清徽忍住胸中翻涌的顿痛,道:“望大人恕罪”

    璟煜笑笑:“小小年纪酒量不错,既如此,阿淮,便饶她一次吧。”

    屋中一片静谧,璟煜招招手:“过来”

    “不必了,让她出去”

    璟煜手一顿瞥一眼苏清徽:“下去吧”

    “是”苏清徽撑起身子取过那壶酒:“影儿退下”

    “等等”

    苏清徽转身,璟煜歪身坐在席上,指指苏清徽怀中的酒壶:“酒放下”。

    静默几秒后,苏清徽手一晃放下酒壶,看一眼座中人,他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无人。苏清徽垂眸心中一刺。

    常安等尽了光阴才看见巷子里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他飞身接过,怀中人浑身冰冷,脸色苍白。是这么多次暗杀里他从未见过的狼狈与虚弱。

    常安抱起她放在马上,皱眉道:“你受伤了。”

    “中毒了”

    苏清徽说着耳边响起念蓉那小妮子轻慢的语调:托那一池倒霉鱼的福,姐姐又长了些见识。苏清徽苦笑一声“别走得太快,我怕撑不到拿解药的那一刻”

    常安来不及问更多,她就昏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明媚。苏清徽歪歪头,一旁远黛被惊醒起身:“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

    苏清徽声音嘶哑,道:“是他吗?”

    远黛面上毫无喜色,只是麻木的点点头。

    “怎么这幅表情,是他出了什么”苏清徽话还未说完,远黛一下站起身来红着眼眶:“殿下万事无碍,只有你,差点死掉,你到底在不在乎你的命。”

    “说什么呢”苏清徽脸上那抹笑晃得远黛眼生疼,她该怎么告诉她,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回来了,不是孜然一身而是成双成对,你拼命守下的这个家,做了别人的嫁衣。

    “扶我起来”

    “你还未痊愈”

    苏清徽苦涩一笑:“你不是问我在不在乎吗?”说着她抬眼,目光虔诚的像个信徒:“我在乎,以命搏命的在乎”

    直到看见眼前那一幕,苏清徽才明白远黛的那些犹豫,怒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远处那个少女坐在秋千上像只翻飞的蝴蝶,而那个人站在一旁不时伸手扶一把,弯起嘴角低语着什么。一派安然美好。

    苏清徽轻声道:“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脚下埋得都是尸体,还会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远黛皱眉看向她,一言不发.

    苏清徽自顾自的说:“不止这里,满府都是,满府都是,哈哈哈哈”她说着笑的不能自抑。

    “够了,苏清徽”

    苏清徽停下笑慢慢转头:“我不是苏清徽,我叫姜念儿,哦我忘了,他们把我逐出家门了,这么看,我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人。”

    “不是的”远黛低语:“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也是”苏清徽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保住这块地也是费了番功夫的,怎么也该”说着思考一番后笑道:“对了,奉为上宾,他们该将我奉为上宾”

    “别这样,殿下只是一时失了记忆,他会想起来的”

    “那我要怎样,是哭着求他想起我,还是躲在角落里嘶声力竭”

    远黛刚张口欲说些什么,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苏清徽转过头,那个人还是如第一次见她那般,一副清冷疏离,端庄自持的模样。她忽的觉有些可笑。目光下移,看清他身边的那个姑娘,苏清徽浑身血液逆流,映湖,怎么会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是她。

    映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娇滴滴道:“殿下,她是谁啊”

    “你长辈”

    远黛和璟溶皆是一皱眉。

    刚刚的不适过后,苏清徽心中怒气四伏,若不是璟溶在场,会治她个不敬之罪,她一定毫不留情回嘴,你大爷。

    “放肆”

    呵,苏清徽冷笑一声,没想到再听见这两个字,是这般情形。

    远黛砰一声跪在地上:“殿下,酥儿姑娘伤还未好全”

    苏清徽瞥一眼远黛,懒洋洋道:“是,我摔了脑子,看什么都觉得是我孙子。”

    “酥儿”

    苏清徽听到远黛语中的警告,嗤笑一声。

    “带她下去,伤未好全就别出来了”

    “是”

    晚上苏清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睡,经过了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心里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空虚和不甘。

    她一想起白日里璟溶的神情和语调,无数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上次回来不愿说的那两个字今天倒是说的顺口极了。

    苏清徽踢开被子起身,窗外月亮依旧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叫人心烦。

    她提壶酒推开房门。

    暖泉里,雾气迷蒙,璟溶靠在石壁上仿佛睡着般安静。

    池边忽的一声细响,璟溶拉过单衣披上。

    雾里晃出个影子,赤着双脚,外衣歪歪斜斜挂在肩头。

    “谁让你进来的”

    苏清徽放下那坛酒,坐在池边晃晃脚:“无人相邀,不请自来。”

    “出去”

    “啧,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性,你这样,让我这位故人情何以堪。”

    璟溶几步走出暖泉,低头睨着她语气冷肃:“出去”

    苏清徽有些恼,噌的站起身:“出去就出去,等你后悔了,别想来找我”她说着不解恨般一脚踢向池边的酒坛。

    哪知池边水多石滑,酒坛未动半分,倒是她一个趔趄栽向水面,池中溅起一道水花。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冲击着每一处感官,两人乌黑的长发在水中互相交缠飞舞,快沉底之时,璟溶一把揽住苏清徽的腰,奋力一起。

    哗一声,苏清徽扶住璟溶的胳膊连呛了几声。

    “殿下”室中一滞。

    璟溶转身挡住身旁人,冷声道:“何事”

    “小人在外面听见动静,心下担忧,便进来瞧瞧,殿下,无事罢”幸的室内雾气朦胧,站的远了,人影也只能瞧个影影绰绰,才没叫来人瞧出端倪。

    璟溶沉声道:“无事,出去”

    “是”

    暖泉内水流声充斥整间屋子。璟溶抬起步子走出暖泉,回首见身后人垂首跟在身后才继续迈着步子往前。

    “穿上”

    依旧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苏清徽撇撇嘴,拉下头上的衣服换在身上,转身之际,璟溶已端坐在床边,一身清爽,除了还在滴水的湿发提醒着苏清徽她曾干过的蠢事。

    面前人不言不语,只是一双淡漠的双眼平淡无波的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般。

    苏清徽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刚刚的后遗症,现下眼也涩鼻也酸。

    苏清徽咬咬唇上前坐在璟溶身边,意外的身边人一言未发。她翁着鼻音睫毛轻颤:“这么久,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没有回应,她自顾自的说着。

    “你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在我梦中了,以前我只要做错事你就会出来说教,可是后来,我做了很多很多错事,可你再也没出来过。”

    “我说苦的时候,你没出来,我说疼,你也没出来,后来,我好像突然就想通了,我这个样子,你肯定是厌恶的了,所以才不愿见我。”

    苏清徽吸吸鼻子像个诉苦的孩子,忽的她轻轻笑一声:“不过没关系,我们两个人,不论你还记不记得,我记得就好了,我们,来日方长。”

    苏清徽说着站在璟溶身侧,脸上明明笑着,眼里却一片凉寂。等不到一句回应,苏清徽垂下头,折身一步步向暖泉走去。

    行至房中央,房外忽的传来一声娇语:“殿下,明月有事求见殿下”

    苏清徽折身看去,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璟溶眉间似闪过一丝不耐:“我累了,何事明日再说,回去歇息罢。”

    门外一声媚音夹着抱怨“殿下,人家真的有事要见殿下,若殿下不见,月儿就不走了”几秒后,门忽的一响。

    风略过,苏清徽腰间一紧,还未来的及反应,就被一把丢进软褥里,唰一声眼前一黑,她忽的想起璟溶战捷回来那晚,也是像这样一般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心中又酸又涩。还真是风水轮流、世事无常。

    “殿下,我,我不知道这门这么不禁碰,我只是碰了一下便开了,月儿不是,不是有意的”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殿下,月儿见殿下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所以新做了粥请殿下尝尝”

    苏清徽暗暗翻个白眼,可笑,他最讨厌的就是粥,她还真是万里送蠢。

    身边人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安分,在被上轻轻拍一下,以示警告。

    映湖道:“殿下不想尝尝吗?”

    苏清徽听见那道声音只是站在远处不向前,稍稍放松了些,还好,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不过映湖推开的那道门而已,苏清徽心里还未庆幸过两秒。头顶一道凉飘飘的声音:“放着吧”

    “好”映湖脚步声渐近,停了几秒后,又不甘心的站回原处。

    “明月,时候不早了,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歇息罢,我明日去看你。”

    苏清徽冷笑一声,好,好极了。既然你这么体贴,我就帮你一把。她慢慢伸出手搭在璟溶腿侧,一步步往上拂过,床上人身体一僵。

    明月道:“殿下,怎么了”

    “没怎么”璟溶一把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下一秒,那只手转了方向在他手心里轻轻扫过,另一只手更是放肆的搭在他腰间,慢悠悠的一下下点着,忽轻忽重。

    “殿下”

    璟溶闭闭眼,隐忍着声音道:“出去罢”

    映湖见璟溶脸上起了厌意,不甘心的看一眼床上,垂首退下。

    门外恢复安静,璟溶一把掀开被子,苏清徽像只猫一般撑起身子,懒洋洋的问道:“殿下不喝粥吗?那可是明月姑娘的”话未说完,璟溶翻身一把扯过她压在身下,面带怒色:“你别以为我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动我,呵,那你动啊”最后一句苏清徽拉着长长的调子,柔媚里全是挑衅。

    璟溶一把捏住苏清徽的双手,控在头顶,单手挑开她的衣襟。衣带滑在一旁,露出紫色的肚兜微微起伏。

    “呵”一声轻笑似是激怒了璟溶,他伏下身狠狠攥住她的唇,像是泄愤般辗转,苏清徽一下乱了气息,慌乱的躲着,却无处可逃。似是看出眼前人的仓皇,璟溶慢慢松了劲力,唇齿间变得缠绵。

    忽的苏清徽背后一松,肚兜轻飘飘的浮在身上,一双温凉的手沿着腰际慢慢向上。

    苏清徽忽的有些慌神,动动被按住的双手,嗓间溢出几声轻哼。

    “不,不行,我开玩笑的”

    “来不及了”

    的确来不及,苏清徽还来不及想起这耳熟的对话是何时发生的,胸前忽的一阵凉意,一个温软的吻覆在上面,辗转在脖间。苏清徽轻吟一声,抬起腿想反抗,却被轻易的捏住抵开在两侧。

    意乱情迷,只剩最后一道防线,苏清徽甚至都觉得璟溶今日不会放过自己的时候,远黛的声音遥遥传来。

    身上人僵着身子许久未动,苏清徽似是恢复了神志,拿过衣服一下溜出那个怀抱,穿戴好后回头,璟溶默默坐在床中,被堆在腿间,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四殿下”

    砰一声,那碗粥砸在地上,溅起几滴水点。

    “出去”

    苏清徽忽的觉得有些好笑,无端的拿碗粥撒气。

    “不走?”

    苏清徽对上璟溶眼中翻涌的情绪,后退几步,扯过外衣头也没回跑向暖泉。

    片刻后,门外脚步声渐远。

    璟溶躺回床上,手搭上唇一点湿意。他轻咬一下,一阵**的痛意。闭上眼,周身全是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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