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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袅闲得慌,非要赖着跟着他们一起逛十一楼,她一心想过来凑热闹,在十楼潜伏了一路终于逮到机会转成明面向导,憋得太久竟然比平时还要人来疯,抓着苏崇和陈霰白聊饮水机甲、乙、丙、丁的使用差异。

    陈霰白小心地观察着苏崇的表情,发现他一副习以为常的麻木脸,便跟苏崇一起站在饮水机旁边,犹如站岗一般,站成了十一楼的三个奇葩。

    好在林袅仿佛只对饮水机之类的设施有独特心得,绕过饮水机这道坎之后,她就哑炮了。眼看虽然林袅本人意犹未尽,但向导之旅实际接近尾声,走廊里传来一声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苏崇去干活!”,苏崇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可以脱离苦海的机会,他喜闻乐见地把陈霰白丢给林袅,乐颠颠地循着声音跑了。

    林袅望着苏崇的背影,看他走远了,才小声对陈霰白说:“其实苏崇很惨的。”陈霰白看她精神分裂一般突然换了表情,惊诧地看着她。

    林袅一改不正经语气,叮嘱她:“虽然我们会拿投诉开他的玩笑,但他不是投诉里面说的那种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十一楼好久没新人了,”林袅看起来和陈霰白差不多大,却一副长辈做派地拍了拍陈霰白的肩膀,“以后提我名字,整个协会没有人会为难你。”

    这天下班之后,陈霰白在十一楼一边等她爸,一边给办公室绿植浇水。她今天其实没有必要留下来,只是林袅劝她提前体验全职生活,但由于她的志愿对象还在住院,十一楼也没有给她具体分工,她就在办公室里干坐着,明目张胆地划了一天的水。

    白远山说他今天不用加班,可以按时回家。夕阳捂化了窗户,陈霰白踢了花盆几下,把绿植踢进光里,窗外晚霞散落在落日上方,天上隐隐见到几颗星星,看着楼底车流汇聚又分散,陈霰白不禁思考起白远山今天上班的出行工具是什么。

    坐地铁和开车的可能性都很大。身旁饮水机“咕咚”一声,陈霰白抬头一看,空荡的办公室里,突然来了一个没在十一楼见过的男生,若无其事地在拿水杯接水。

    陈霰白装作没看到,继续低头给草浇水,那个男生接了大半杯冷水混热水,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你是今天刚来十一楼的志愿者,对吧。”

    陈霰白看他一副淡定搭话的模样,发现协会大楼里面的怪人不是一般的多。

    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如何应答,但这个怪人好像在等她回话,且此人大有她不吭声他就不走了的架势,于是她被迫点点头。

    “我叫林顷,林袅是我妹妹,”他吹了一下茶叶沫,看向她,“她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但人本心不坏,你别跟她计较。”

    陈霰白听他提到了林袅才仔细看了他两眼,他五官确实和林袅有几分相像,但两人气质天差地别,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来熟,不过他语速很慢,乍一听上去像在找人商量,他此刻眼神轻轻落在她身上,让人想起了“吹面不寒杨柳风”这句。

    他明明一副端方君子相,陈霰白却莫名有些怕他,仿佛她基因里面写着得提防此类人等,愣愣地说:“奥。”

    他舒展开眉眼,用眼睛对她轻轻笑了一下,礼貌地一点头:“下班慢走。”

    说完抱着自己的水杯,像个老干部似的心满意足地走了。

    陈霰白悄悄探头看过去,发现他按了上楼的电梯键。整栋楼都快走光了,他上楼做什么?

    第二天,陈霰白把霍慑丢给她的熊带来协会,让苏崇替她转交。

    苏崇桌子东西有些多,熊体积过大,他让陈霰白暂时收在她座位上。

    这只自然卷的大熊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惹得林袅来来回回地从这只熊的周围,刻意路过,眼看她脸上表情越来越古怪,陈霰白以为她对大熊有什么指教,悄悄拉住苏崇:“协会不给带毛绒玩具来吗?”

    苏崇没听过这种规定,他抬眼皮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林袅,凑过头来给陈霰白解释:“她只是看这个熊眼熟,等着,憋不住了会来问你的。”

    过了一会,林袅在座位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埋头翻了一阵,翻出半盒巧克力,献宝一样的捧到陈霰白面前,陈霰白拣了一个,拆开都有点化了。

    林袅看陈霰白吃了她的巧克力,好奇地问她:“这只熊你从哪弄来的?”

    陈霰白说不出话,巧克力甜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林袅也拆了一个巧克力塞嘴里:“好吃吧。我就剩着几个了,省着吃到现在。”

    陈霰白费劲地把腻嗓子的甜味咽下去:“这个熊不是我的,是我的志愿对象的。”

    林袅吃完又拆了一个巧克力:“你带来协会做什么?”

    “我想还给他,苏崇认识他,他叫霍慑。”陈霰白主动把垃圾桶给她扔垃圾。

    林袅表情瞬间像吃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陈霰白把垃圾桶往她眼前递了递,示意她随时可以吐出来。

    林袅原先只是眼熟,现在陈霰白提了熊主人,她就恍然想起了这只熊的前世今生。那天霍慑住院,恰逢她狗屎运巅峰:她在电影院前面玩夹娃娃机,操作一把小剪刀,只两下剪断了吊大熊的绳子,总共花费四块钱,耗时三分钟。适逢林顷问她要东西去给霍慑探病,她转手两百块卖给林顷了。

    时隔多日,这只熊看起来还是这么丑,甚至毛炸起来更丑了。她没想到新来的同事居然还有给监管者做志愿工作的能耐,不免高看了她几分,把巧克力全倒给了陈霰白,以示尊敬。

    等苏崇闲下来,来问陈霰白要熊,她抓住机会把昨天傍晚遇到的人说给他听,苏崇一边薅着熊脑袋,一边严肃地听她对那个人的描述。下班堵人这么奇怪的事,显然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他听到开头已经猜到了是谁。

    “他说他是林袅的哥哥。”

    苏崇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单手抱着熊,比划了一下林顷的身高,问她:“是不是比我高一点,说话有些慢,人还挺和善的?”

    陈霰白想了想,是这样的。

    什么小孩,升中级第一天就遇林顷,苏崇同情地看着她:“你被他威胁了。”转头喊:“林袅——”

    林袅正在玩手机,听见苏崇远远地叫她过去,以为有八卦听,于是伸长了脖子兴高采烈地蹬着办公椅,“哧哧”一路划了过去。

    等她颠颠地跑来,结果他们是找她聊林顷。

    苏崇用眼神示意陈霰白再说一遍,林袅听完林顷这个丢人东西说的话,老神在在地一锤定音:“是威胁。”

    这和威胁有什么关系,陈霰白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

    林袅逐条分析给她听:“他在饮水机旁边找你讲话。我都看不下去,十四楼的水不好喝吗?他老人家要来蹭十一楼的水喝。”

    苏崇抱着手在一旁,见缝插针地补充道:“林顷这个人是很和善,但能力比较,唔……不好说。”

    苏崇揪着熊脸跟陈霰白讲了一件旧事:“我还在十三楼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志愿者开会,夏天蚊子多,我坐在林顷旁边,桌子上突然掉了好多蚊子腿,我抬头一看,不得了,那场面真不得了——蚊子在我们头顶上被炸成一朵朵指甲盖那么大的黑雾,一朵接一朵,吸过血的就炸成血雾,炸完蚊子腿就纷纷落到我们桌子上。以至于过了这么久了,现在我看到‘花非花雾非雾’这句话,还是会有生理反应,”他话一顿,“就是林顷干的。”

    不懂就问,陈霰白虚心请教林袅:“你哥哥的能力是?”

    不懂就问,陈霰白虚心请教林袅:“你哥哥的能力是?”

    林袅“啧”了一声,十分嫌弃陈霰白的称呼:“什么哥哥,双胞胎分什么兄妹。林顷有时候去帮忙人工降雨。”

    苏崇接着补充:“林顷控制水,控制得一绝。”

    他刚说完,又是一声“苏崇去干活!”朝他们的方向吼了过来,苏崇举着投降的手势从善如流地退出了上班摸鱼组织。

    林袅和陈霰白目送苏崇奔赴刑场,慷慨就义。

    陈霰白接着摸鱼:“我昨天看他走的时候,坐电梯上楼了,他不用回家吗?”

    “不,”摸鱼二号选手林袅手指朝天花板一指,“他平时住十四楼。”

    陈霰白只知道十二楼到十四楼是高级志愿者的地盘,从没听说协会居然还被划分出了住宅功能区。

    她惊奇地问:“十四楼还能住吗?”

    “他老人家在里面养老。”

    陈霰白没有兄弟姐妹,头一次听到这种骚话,觉得她的新朋友非常的有趣。

    林袅冲她挤挤眼,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又点了她一下:“林顷在‘养老组’里面啊。”

    “‘养老组’是什么?”这三个字,她听都没听过。

    林袅表情一滞,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小声嘀咕道:“我看你认识霍慑……”

    她讪讪地退出了上班摸鱼组织:“懂了,不说了。”说完,蹬着椅子逃回了自己座位。

    事情好像越来越奇怪了,晚上和她爸一起回家的时候,陈霰白咨询了资深高级志愿者白远山先生:“你知道协会最高层其实可以住人吗?”

    白远山闻言,神色如常:“知道,有时候我们加班就住在十四楼。”

    “你知道就好了,听说过‘养老组’吗?”陈霰白纳闷道,“这是什么意思,提前退休吗?”

    陈霰白埋头走路还不忘碎碎念:“提前退休的人就住到十四楼吗?我新朋友的哥哥就在十四楼,你退休也会去协会十四楼住吗?”

    白远山突然叫住她,欲言又止。

    陈霰白站住了回头看着白远山,第一次见她爸这幅表情,她原地等了一会,听见白远山皱起眉,没头没脑地对她说:“我不知道什么人跟你说到了这个,但你不要去管它,你能离得越远越好。”

    白远山难得一次喊了她的全名:“陈霰白,‘养老组’不是你该管的事,明白吗?”

    陈霰白有点被她爸吓到了,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他:“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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