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二皇子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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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已经是等于下了逐客令了，柔妃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听不懂了。
她站起来，然后便说，“真是打扰了殿下许久了，这会儿本宫也是该回去了。”
迟迟看了她一眼，“今天要娘娘难走一趟。”
“殿下这话说的，只要是能来瞧殿下，都是本宫的福气。”客套话说到这里也就是差不多了，她往外走，最是忠心和贴身的丫鬟也是在外等候，毕竟迟迟这里就是有规矩如此的。
而且她现在和迟迟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似乎也是属于她有求于迟迟的，但是这种不平等的关系难免就是会叫柔妃觉得不痛快。
尤其是她心里并没有多少看得起迟迟。
虽然说是已经是觉得她要比她之前以为的厉害很多。
可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要嫁出去的公主罢了。
真的要说起来，在后宫又还能停留多长时间呢，这谁都说不好。
不过，这会儿柔妃还要想着叫她帮自己做点事儿呢，自然也就不会表达出来自己的情绪。
那边柔妃一走，阿枝就进来回话，“殿下，掌刑到了。”
迟迟挑眉，“请进来。”
曹汀愈进来，迟迟看他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身边的人添茶的添茶，加碳的加碳。
又是下了一场雨，倒春寒又重新的倒了起来。
迟迟这边原本就是娇贵，自然是第一时间又重新的点上了炭火了。
曹汀愈确实觉得有点热，他从外头回来，身上自然也是有加披风的，这会儿就把披风给解了，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刚从二皇子府回来，一进宫就先到你这儿来了。”
“果然他让你去查二皇子的事儿？”
“如今纪佳不在，他自然也就只能是叫我去查罢了。”曹汀愈喝了口茶，又觉得这茶一般，但是上次就燕窝的事儿和迟迟起了纠纷之后，曹汀愈自然是不会再提这种事儿了。
只是暗暗的记在了心里，想着等回去了，就叫季霖送些好的过来。
迟迟这一日日的躺在这里，平日里忌口又是颇多，说来说去，只怕也就只有一盏茶可以时常喝喝。
得是要精心的挑过才是。
迟迟没留意到曹汀愈这许多的反应，只是说，“我知道是这样，不过二皇子府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做呢？”
曹汀愈便说，“二皇子府满府上下都中毒了，自然是有心之人为之，若你是二皇子，或者你是皇后，你第一个应该是会怀疑谁？”
迟迟挑眉，“大皇子？”
“如今二皇子妃身怀六甲，最应该着急的人，当然就是大皇子了。”曹汀愈笑了笑，“我东厂和大皇子的关系从来不好，即便是现在大皇子已经不再接触锦衣卫了，但是这其中的不合已经是埋下来了，大皇子自然是认定了定是我陷害与他。”
迟迟皱眉，“可是这样，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我查出来的结果符合皇后娘娘心里的想法的话，皇后自然也会从中推波助澜，你觉得，到时候大皇子是会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成我呢，还是皇后娘娘呢？”
迟迟点头，“也是，他心里从来也都是看不起太监，从来也就是会觉得太监是个任人拿捏的奴才罢了，即便是出事儿，自然就是会从他以为的源头上去找问题，而找来找去，只怕他能以为的源头，也不过就是皇后而已。”
迟迟这下是明白了，“你是想要……”
“我今天突然就想，我们似乎是再没有必要这样拖沓下去了。”曹汀愈看她，“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或许我们光是靠自己想要去把皇后给拽下来，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但是总还是要兜兜转转，但是反正最后咱们的想法也不是只是在皇后一个人，不如是化零为整，一口气的一起都处理了才好。”
迟迟眯了眯眼睛，“怎么处理？”
曹汀愈原本也是今天刚起的念头，这会儿急匆匆的过来其实也就是想要和迟迟商量，若是可以的话，那他们今后的路线只怕也是要往这边稍微的偏一偏了。
“我们想着要扳倒皇后，也想着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应该不能够成为皇帝，最好是叫他们都得要离得远远的才好，我们现在做的事儿，也是叫他们相互制衡罢了，也从未想过还可以做到制衡之上。”
“制衡之上？”迟迟来了兴趣，身子坐的更正，“你还打这些个哑谜做什么，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吧。”
曹汀愈便说，“不如我们就直接将两方阵营拉开，就叫他们直接对上不就好了？”曹汀愈眼底有光闪过，“到时候，不管是哪一方先倒，总归咱们是渔翁得利的，剩下的只怕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候再处理起来，想来也就没有那样难了。”
迟迟明白了曹汀愈的意思了。
要引发争斗，这事儿可大可小，弄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将她们之前的所有计划和打算都付之东流。
但是世界上的事儿好像都是这样的。
越是风险高的事儿，一旦成功，收益就会越大。
“最要紧的事儿，这个结果，我估计着，和我们原本想要的顺序，不会差太多。”
迟迟原本想要的顺序，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要叫皇后先倒台的。
而接下来，再酌情考虑这两位皇子的顺序是怎样的。
而曹汀愈的意思就是……估计就算是两方对垒，到时候输的应该也还是皇后这一边。
可是迟迟有点不明白。
皇后这边的阵营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又有皇后稳坐东宫，照理来说皇后的胜算应该是大的多的多。
可是曹汀愈这边却是判断，这场输的肯定是皇后娘娘。
迟迟看他，只是这一个眼神，曹汀愈就明白了迟迟不明白的点。
他就说，“这个时候可不是数人头的时候，即便是你将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算上去也没有用。大皇子心智更坚定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是二皇子就不一样了。他懦弱的很，若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恐怕是要叫很多人遭殃，他肯定就是不敢的。不对，或许也不能说是不敢，可以说是不想的。”
迟迟就说，“你觉得是心软使然？”
“在这种位子上，最容不下的就是心软，毕竟你若是不杀别人，别人的刀子就会架在你的脖子上。只是可惜了，咱们的这位二皇子在宫里宫外是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迟迟还有疑问，“那你觉得，二皇子会肯对皇后下狠手吗？”
“他肯不肯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迟迟挑眉。
突然就明白了，“你是说……他的母妃？”
“是。皇后和他母妃的事儿，虽然说宫里头知道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大皇子这些年的表现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迟迟点头，“他早就是已经起了疑心了。”
“恐怕是不单单是起了疑心吧。”
迟迟笑了一声，“可是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皇后当年做事可是要比现在有两下的多，当年那心狠的程度，如果到现在也有这样的手段的话，只怕咱们想要扳倒她，还需要不少的功夫。”
“有些事儿那里是需要证据，心证即可。”
“可若是要他走到那一步，只是心证，似乎是远远不够的啊。”
“如果咱们真的需要他走这一步，自然会给他一点证据的。这个殿下倒是不必担心。”
迟迟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就要动手了？”
“我原本在二皇子府上有一根线，但是这一次却不想动，这根线埋的还可以，之后，估计还有大用处。”曹汀愈站起来，“好了，和你说明白这事儿我就得走了，二皇子府那边我还得亲自去看一眼，不然只怕是之后的事儿也不好安排。”
迟迟自然不会留他了，看他往门边走，突然就想起了什么，然后直起身子把他叫住。
曹汀愈扭头过来看她。
迟迟看他整个人都融在光里，耀眼的叫人睁不开眼。
她是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的震耳欲聋。
她抿唇，然后忽略了这所有的种种，开口，“你自己小心。”
曹汀愈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说完这话他就匆匆走了。
迟迟当然是知道不会出什么事儿，这只是去二皇子府而已。
但是不管是迟迟还是曹汀愈，都是很清楚迟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说他今天这一次要怎样小心。
而是他们都知道，如果真的是要走上了他们今天所讨论的这条路的话。
那就再也没有什么温水煮青蛙，也没有什么安稳和稳妥了。
这一路估计就是荆棘和困难，估计就是会有很多危险。
迟迟的这句“你自己小心”说的不是给现在的曹汀愈听的，而是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他们的事儿完成之后的曹汀愈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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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然后便说，“真是打扰了殿下许久了，这会儿本宫也是该回去了。”
迟迟看了她一眼，“今天要娘娘难走一趟。”
“殿下这话说的，只要是能来瞧殿下，都是本宫的福气。”客套话说到这里也就是差不多了，她往外走，最是忠心和贴身的丫鬟也是在外等候，毕竟迟迟这里就是有规矩如此的。
而且她现在和迟迟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似乎也是属于她有求于迟迟的，但是这种不平等的关系难免就是会叫柔妃觉得不痛快。
尤其是她心里并没有多少看得起迟迟。
虽然说是已经是觉得她要比她之前以为的厉害很多。
可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要嫁出去的公主罢了。
真的要说起来，在后宫又还能停留多长时间呢，这谁都说不好。
不过，这会儿柔妃还要想着叫她帮自己做点事儿呢，自然也就不会表达出来自己的情绪。
那边柔妃一走，阿枝就进来回话，“殿下，掌刑到了。”
迟迟挑眉，“请进来。”
曹汀愈进来，迟迟看他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身边的人添茶的添茶，加碳的加碳。
又是下了一场雨，倒春寒又重新的倒了起来。
迟迟这边原本就是娇贵，自然是第一时间又重新的点上了炭火了。
曹汀愈确实觉得有点热，他从外头回来，身上自然也是有加披风的，这会儿就把披风给解了，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刚从二皇子府回来，一进宫就先到你这儿来了。”
“果然他让你去查二皇子的事儿？”
“如今纪佳不在，他自然也就只能是叫我去查罢了。”曹汀愈喝了口茶，又觉得这茶一般，但是上次就燕窝的事儿和迟迟起了纠纷之后，曹汀愈自然是不会再提这种事儿了。
只是暗暗的记在了心里，想着等回去了，就叫季霖送些好的过来。
迟迟这一日日的躺在这里，平日里忌口又是颇多，说来说去，只怕也就只有一盏茶可以时常喝喝。
得是要精心的挑过才是。
迟迟没留意到曹汀愈这许多的反应，只是说，“我知道是这样，不过二皇子府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做呢？”
曹汀愈便说，“二皇子府满府上下都中毒了，自然是有心之人为之，若你是二皇子，或者你是皇后，你第一个应该是会怀疑谁？”
迟迟挑眉，“大皇子？”
“如今二皇子妃身怀六甲，最应该着急的人，当然就是大皇子了。”曹汀愈笑了笑，“我东厂和大皇子的关系从来不好，即便是现在大皇子已经不再接触锦衣卫了，但是这其中的不合已经是埋下来了，大皇子自然是认定了定是我陷害与他。”
迟迟皱眉，“可是这样，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我查出来的结果符合皇后娘娘心里的想法的话，皇后自然也会从中推波助澜，你觉得，到时候大皇子是会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成我呢，还是皇后娘娘呢？”
迟迟点头，“也是，他心里从来也都是看不起太监，从来也就是会觉得太监是个任人拿捏的奴才罢了，即便是出事儿，自然就是会从他以为的源头上去找问题，而找来找去，只怕他能以为的源头，也不过就是皇后而已。”
迟迟这下是明白了，“你是想要……”
“我今天突然就想，我们似乎是再没有必要这样拖沓下去了。”曹汀愈看她，“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或许我们光是靠自己想要去把皇后给拽下来，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但是总还是要兜兜转转，但是反正最后咱们的想法也不是只是在皇后一个人，不如是化零为整，一口气的一起都处理了才好。”
迟迟眯了眯眼睛，“怎么处理？”
曹汀愈原本也是今天刚起的念头，这会儿急匆匆的过来其实也就是想要和迟迟商量，若是可以的话，那他们今后的路线只怕也是要往这边稍微的偏一偏了。
“我们想着要扳倒皇后，也想着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应该不能够成为皇帝，最好是叫他们都得要离得远远的才好，我们现在做的事儿，也是叫他们相互制衡罢了，也从未想过还可以做到制衡之上。”
“制衡之上？”迟迟来了兴趣，身子坐的更正，“你还打这些个哑谜做什么，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吧。”
曹汀愈便说，“不如我们就直接将两方阵营拉开，就叫他们直接对上不就好了？”曹汀愈眼底有光闪过，“到时候，不管是哪一方先倒，总归咱们是渔翁得利的，剩下的只怕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候再处理起来，想来也就没有那样难了。”
迟迟明白了曹汀愈的意思了。
要引发争斗，这事儿可大可小，弄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将她们之前的所有计划和打算都付之东流。
但是世界上的事儿好像都是这样的。
越是风险高的事儿，一旦成功，收益就会越大。
“最要紧的事儿，这个结果，我估计着，和我们原本想要的顺序，不会差太多。”
迟迟原本想要的顺序，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要叫皇后先倒台的。
而接下来，再酌情考虑这两位皇子的顺序是怎样的。
而曹汀愈的意思就是……估计就算是两方对垒，到时候输的应该也还是皇后这一边。
可是迟迟有点不明白。
皇后这边的阵营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又有皇后稳坐东宫，照理来说皇后的胜算应该是大的多的多。
可是曹汀愈这边却是判断，这场输的肯定是皇后娘娘。
迟迟看他，只是这一个眼神，曹汀愈就明白了迟迟不明白的点。
他就说，“这个时候可不是数人头的时候，即便是你将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算上去也没有用。大皇子心智更坚定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是二皇子就不一样了。他懦弱的很，若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恐怕是要叫很多人遭殃，他肯定就是不敢的。不对，或许也不能说是不敢，可以说是不想的。”
迟迟就说，“你觉得是心软使然？”
“在这种位子上，最容不下的就是心软，毕竟你若是不杀别人，别人的刀子就会架在你的脖子上。只是可惜了，咱们的这位二皇子在宫里宫外是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迟迟还有疑问，“那你觉得，二皇子会肯对皇后下狠手吗？”
“他肯不肯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迟迟挑眉。
突然就明白了，“你是说……他的母妃？”
“是。皇后和他母妃的事儿，虽然说宫里头知道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大皇子这些年的表现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迟迟点头，“他早就是已经起了疑心了。”
“恐怕是不单单是起了疑心吧。”
迟迟笑了一声，“可是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皇后当年做事可是要比现在有两下的多，当年那心狠的程度，如果到现在也有这样的手段的话，只怕咱们想要扳倒她，还需要不少的功夫。”
“有些事儿那里是需要证据，心证即可。”
“可若是要他走到那一步，只是心证，似乎是远远不够的啊。”
“如果咱们真的需要他走这一步，自然会给他一点证据的。这个殿下倒是不必担心。”
迟迟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就要动手了？”
“我原本在二皇子府上有一根线，但是这一次却不想动，这根线埋的还可以，之后，估计还有大用处。”曹汀愈站起来，“好了，和你说明白这事儿我就得走了，二皇子府那边我还得亲自去看一眼，不然只怕是之后的事儿也不好安排。”
迟迟自然不会留他了，看他往门边走，突然就想起了什么，然后直起身子把他叫住。
曹汀愈扭头过来看她。
迟迟看他整个人都融在光里，耀眼的叫人睁不开眼。
她是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的震耳欲聋。
她抿唇，然后忽略了这所有的种种，开口，“你自己小心。”
曹汀愈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说完这话他就匆匆走了。
迟迟当然是知道不会出什么事儿，这只是去二皇子府而已。
但是不管是迟迟还是曹汀愈，都是很清楚迟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说他今天这一次要怎样小心。
而是他们都知道，如果真的是要走上了他们今天所讨论的这条路的话。
那就再也没有什么温水煮青蛙，也没有什么安稳和稳妥了。
这一路估计就是荆棘和困难，估计就是会有很多危险。
迟迟的这句“你自己小心”说的不是给现在的曹汀愈听的，而是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他们的事儿完成之后的曹汀愈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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