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阿慈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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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把水患的事按下不发，这可是要害死百姓的事儿，季霖不敢应。
但曹汀愈一出口便知道这事儿并不好办。
他抿了抿唇就说，“这样，你去想法子，叫地方官员先组织救灾，但暂且不上报到陛下那里，至少控制灾害不叫洪涝严重。”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东厂事大，如今掌印的都还是太监，不过是说一嘴的功夫罢了。
在那些掌笔掌印的太监的眼里，这些个百姓也不过就是草芥罢了，并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自然是如曹汀愈这样身份的一句话来的比较重要了。
毕竟他如今是纪佳干儿子，就算是不给他面子，少不得也是要给纪佳面子的，得罪了纪佳，谁也是轻易好过不得。
曹汀愈这边才算是勉强定下章程，他也不过就是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是又要出门了，如今纪佳回来了，凡事都会多找他在身边，一边也是体现了对他的看重，而另一边未必不是东厂有人看他眼热，时时的做些什么编排的话到了纪佳的耳朵里。
纪佳未必多少相信，但还是要做个样子给底下的人看了。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只要是纪佳在的时候，曹汀愈未必就会自在。
他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又朝着纪佳那边去了。
-
嘉和院子里。
阿慈有点惊讶的说，“是说，叫奴婢守着院子……若是二皇子妃来的话，也得由奴婢应付？”
她不敢相信，“可，可奴婢只是个宫女罢了。”
那可是二皇子妃诶，就是去到了旁的主子宫里，人家都要当主子伺候起来的，她一个宫女，这可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嘉和垂眼看她，然后笑了笑，“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交给你的这个任务你胜任不了？”
阿慈不敢说话，嘉和如今脾气越发的奇怪了，她丝毫琢磨不透，好叫她知道的是，如今似乎都是被郑良捏在手心了，原本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已经是变得太多了。
嘉和这会儿似乎没想到的是，叫她来应承二皇子妃，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更是容易叫皇子妃觉得殿下这是在对她不尊敬。
这很容易就叫兄妹离心了，可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说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或许嘉和还会考虑她的话，但是这会儿，只怕她若是真的说出这样的话的话，嘉和反而会觉得她在有意推脱。
因为如果一个人已经不相信另一个人的话，那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阿慈垂了垂眼，又磕头，“殿下若是……”
嘉和打断她，“其实本宫把这事儿交给你，也是觉得眼下你的的确确就是本宫最能相信的人了。就算是郑良……”
眼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就是郑良也在屋子外头候着。
“他到底也是后来来了本宫这儿的人，说起来你才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本宫想要把这种事交给你，你也应该会看明白才是。”
阿慈眼热，虽然是知道这不过是嘉和哄她的话罢了，未必是有多少真心，可是到了这一会儿，她听到这话竟然还是觉得格外的熨帖，特别的想哭。
“如果你的的确确是觉得你不行，或者的确是难以胜任的话，那也不要紧，你直接说就是了，本宫再去想旁的法子，总归也不会为难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慈如果再不接下来，那真真就是有点漠视自己的主子了，她咬牙磕头，“殿下相信奴婢，奴婢定是不愿辜负殿下的。”
如此便是接了下来。
嘉和笑了起来，“你肯答应就是最好了，也是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只需要抗住就好了，本宫去哪儿了，这段日子和谁来往的近，这院子有谁出入过，你是一概也都不必说的。”
阿慈知道她的意思，便是点点头。
嘉和让她出去，未到晌午，就是带着郑良两人偷偷出门了。
阿慈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是觉得有点不好，但是也知道到了现在只怕是她不会再肯听她的一句话了，而她可以做的，或许就是只有——认真的完成嘉和布置下来的任务罢了。
果然是刚到下午，二皇子妃就来了。
二皇子妃今天睡的挺晚的，一来是不在皇子府里她整个人的神经都没有那么紧绷了，二来是她前一天的确是累极了，这会儿就是多睡点身边的嬷嬷也是不会多说什么。
等吃了午饭之后，她猜说是要到嘉和这边来再见过。
“毕竟昨天没有真的好好去见过她四公主殿下，又从来是个心气高的人，叫她来见我却也是不可能的，还是我去见见她，全了这个礼数吧。”二皇子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来，“再也得完成我们皇子殿下说要叫我完成的事儿，好好去规劝一下才好。”
她身边的嬷嬷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连连应了，又说，“四公主殿下有您这样体贴的嫂嫂，她也是该知足了才是。”
二皇子妃笑了一声，“可别说知足什么的了，她这个时候只怕是觉得我烦人的很，不想多看我一眼才是。”
话虽这样说，可是她也没有要体谅嘉和的意思，带了人乌压压的往嘉和那边去了。
-
迟迟看了眼阿翠和阿碧，这两人都是惯常练武的，甚至也学了点东厂刺探情报和盯人的手段，可见曹汀愈其实有的时候也是清楚迟迟是想要做什么的，只不过他从来不直接说，这样委婉的表达，反而叫迟迟更轻松一些。
“阿碧，你去为我盯着嘉和公主和北阴王子吧。”
阿碧跪了下来，“是，不过殿下想要追踪他们是到什么地步？奴婢好清楚把控一下。”
迟迟想了想，“你不要跟的太近了，嘉和还好说，王子身边估计是会有习武的人，如果被发现了咱们说不太清楚。至于地步的话，我不用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大概是做了什么事儿就行了。”
这倒是不难，只要是远远的缀着就行了，护国寺这边人也不多，不用担心有旁的什么人发现她的踪影。
阿碧应了一声，“是，奴婢清楚了。”
“阿翠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嘉和院子里的事儿吧，不过她们院子里的人估计嘴比较严，你看看有没有法子，若是撬不开的话，倒也是没什么。”
阿翠就说，“是，奴婢遵命。”
其实迟迟身边并不缺人伺候，甚至不用什么人伺候也行，她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比起别的主子从来都是更喜欢靠自己。
而这两个人来，倒真的是为迟迟雪中送炭了，就因为她们可以替迟迟做很多普通宫女，或者是她自己根本就做不来的事儿。
迟迟放下心来，如今她就等着，之前曹汀愈说，一定是会尽快接她回宫的，她如今十分相信曹汀愈，只是静静的等那一天了。
-
二皇子妃到了嘉和的院子里的时候，就发现格外的清静，竟是好像没什么人似得，她虽是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进去了。
刚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阿慈站在门边，她是认得阿慈的，便笑了笑，“阿慈，你家殿下可是在屋子里，我来见过她。”
阿慈便说，“还要多谢皇子妃问，不过这会儿殿下不方便见客，不如皇子妃先去前头坐一坐？”
“不方便见客？”二皇子妃挑了挑眉，然后了然的笑了，“是出门去了吗？”
阿慈不答，只是端起笑来。
二皇子妃心生不快，只觉得这嘉和好没有规矩，如此行径就是分明知道她是要来见她的，可还是出门去了，出门也就罢了，竟然就是放一个丫鬟来糊弄自己。
但她素来扮演宽容惯了，这会儿若是发了火，只怕不太合适。
便笑了笑，“那我便随你去前头坐坐吧。”她走着，语气带笑，“我素来知道四公主殿下院子里的茶水是最好的，我这一日日的都要过来讨个一杯半盏的。”
阿慈带着二皇子妃到前头去，心里纠结又复杂，就怕是二皇子妃再问。
但不问是不可能的，二皇子妃是正愁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事儿去二皇子那边告状呢，这会儿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把握了。
“殿下可是有说自己去哪儿了？”
阿慈不答，只是让小丫鬟给她上了茶水，“二皇子妃请用。”
二皇子妃垂了垂眼，压下心中的不快，毕竟就算是嘉和的贴身宫女，也没有这样不给她面子的道理。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阿慈，你伺候殿下也有许多年了吧？”
这话阿慈可以答，“回二皇子妃，已经是十多年了。”
“那可就是和殿下一起长起来的了，难怪是就是皇后娘娘都时常提起你，说是有你在殿下身边，她猜能稍稍安心些呢。”
阿慈的睫毛颤了颤，“奴婢不敢，不过是伺候主子，本分而已。”
“你伺候主子是本分，但为主子尽心尽力，这就是你的本事了。”二皇子笑了笑，又说，“不过我知道，你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就是最清楚什么才是真正为主子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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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汀愈一出口便知道这事儿并不好办。
他抿了抿唇就说，“这样，你去想法子，叫地方官员先组织救灾，但暂且不上报到陛下那里，至少控制灾害不叫洪涝严重。”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东厂事大，如今掌印的都还是太监，不过是说一嘴的功夫罢了。
在那些掌笔掌印的太监的眼里，这些个百姓也不过就是草芥罢了，并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自然是如曹汀愈这样身份的一句话来的比较重要了。
毕竟他如今是纪佳干儿子，就算是不给他面子，少不得也是要给纪佳面子的，得罪了纪佳，谁也是轻易好过不得。
曹汀愈这边才算是勉强定下章程，他也不过就是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是又要出门了，如今纪佳回来了，凡事都会多找他在身边，一边也是体现了对他的看重，而另一边未必不是东厂有人看他眼热，时时的做些什么编排的话到了纪佳的耳朵里。
纪佳未必多少相信，但还是要做个样子给底下的人看了。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只要是纪佳在的时候，曹汀愈未必就会自在。
他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又朝着纪佳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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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院子里。
阿慈有点惊讶的说，“是说，叫奴婢守着院子……若是二皇子妃来的话，也得由奴婢应付？”
她不敢相信，“可，可奴婢只是个宫女罢了。”
那可是二皇子妃诶，就是去到了旁的主子宫里，人家都要当主子伺候起来的，她一个宫女，这可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嘉和垂眼看她，然后笑了笑，“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交给你的这个任务你胜任不了？”
阿慈不敢说话，嘉和如今脾气越发的奇怪了，她丝毫琢磨不透，好叫她知道的是，如今似乎都是被郑良捏在手心了，原本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已经是变得太多了。
嘉和这会儿似乎没想到的是，叫她来应承二皇子妃，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更是容易叫皇子妃觉得殿下这是在对她不尊敬。
这很容易就叫兄妹离心了，可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说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或许嘉和还会考虑她的话，但是这会儿，只怕她若是真的说出这样的话的话，嘉和反而会觉得她在有意推脱。
因为如果一个人已经不相信另一个人的话，那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阿慈垂了垂眼，又磕头，“殿下若是……”
嘉和打断她，“其实本宫把这事儿交给你，也是觉得眼下你的的确确就是本宫最能相信的人了。就算是郑良……”
眼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就是郑良也在屋子外头候着。
“他到底也是后来来了本宫这儿的人，说起来你才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本宫想要把这种事交给你，你也应该会看明白才是。”
阿慈眼热，虽然是知道这不过是嘉和哄她的话罢了，未必是有多少真心，可是到了这一会儿，她听到这话竟然还是觉得格外的熨帖，特别的想哭。
“如果你的的确确是觉得你不行，或者的确是难以胜任的话，那也不要紧，你直接说就是了，本宫再去想旁的法子，总归也不会为难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慈如果再不接下来，那真真就是有点漠视自己的主子了，她咬牙磕头，“殿下相信奴婢，奴婢定是不愿辜负殿下的。”
如此便是接了下来。
嘉和笑了起来，“你肯答应就是最好了，也是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只需要抗住就好了，本宫去哪儿了，这段日子和谁来往的近，这院子有谁出入过，你是一概也都不必说的。”
阿慈知道她的意思，便是点点头。
嘉和让她出去，未到晌午，就是带着郑良两人偷偷出门了。
阿慈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是觉得有点不好，但是也知道到了现在只怕是她不会再肯听她的一句话了，而她可以做的，或许就是只有——认真的完成嘉和布置下来的任务罢了。
果然是刚到下午，二皇子妃就来了。
二皇子妃今天睡的挺晚的，一来是不在皇子府里她整个人的神经都没有那么紧绷了，二来是她前一天的确是累极了，这会儿就是多睡点身边的嬷嬷也是不会多说什么。
等吃了午饭之后，她猜说是要到嘉和这边来再见过。
“毕竟昨天没有真的好好去见过她四公主殿下，又从来是个心气高的人，叫她来见我却也是不可能的，还是我去见见她，全了这个礼数吧。”二皇子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来，“再也得完成我们皇子殿下说要叫我完成的事儿，好好去规劝一下才好。”
她身边的嬷嬷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连连应了，又说，“四公主殿下有您这样体贴的嫂嫂，她也是该知足了才是。”
二皇子妃笑了一声，“可别说知足什么的了，她这个时候只怕是觉得我烦人的很，不想多看我一眼才是。”
话虽这样说，可是她也没有要体谅嘉和的意思，带了人乌压压的往嘉和那边去了。
-
迟迟看了眼阿翠和阿碧，这两人都是惯常练武的，甚至也学了点东厂刺探情报和盯人的手段，可见曹汀愈其实有的时候也是清楚迟迟是想要做什么的，只不过他从来不直接说，这样委婉的表达，反而叫迟迟更轻松一些。
“阿碧，你去为我盯着嘉和公主和北阴王子吧。”
阿碧跪了下来，“是，不过殿下想要追踪他们是到什么地步？奴婢好清楚把控一下。”
迟迟想了想，“你不要跟的太近了，嘉和还好说，王子身边估计是会有习武的人，如果被发现了咱们说不太清楚。至于地步的话，我不用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大概是做了什么事儿就行了。”
这倒是不难，只要是远远的缀着就行了，护国寺这边人也不多，不用担心有旁的什么人发现她的踪影。
阿碧应了一声，“是，奴婢清楚了。”
“阿翠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嘉和院子里的事儿吧，不过她们院子里的人估计嘴比较严，你看看有没有法子，若是撬不开的话，倒也是没什么。”
阿翠就说，“是，奴婢遵命。”
其实迟迟身边并不缺人伺候，甚至不用什么人伺候也行，她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比起别的主子从来都是更喜欢靠自己。
而这两个人来，倒真的是为迟迟雪中送炭了，就因为她们可以替迟迟做很多普通宫女，或者是她自己根本就做不来的事儿。
迟迟放下心来，如今她就等着，之前曹汀愈说，一定是会尽快接她回宫的，她如今十分相信曹汀愈，只是静静的等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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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妃到了嘉和的院子里的时候，就发现格外的清静，竟是好像没什么人似得，她虽是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进去了。
刚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阿慈站在门边，她是认得阿慈的，便笑了笑，“阿慈，你家殿下可是在屋子里，我来见过她。”
阿慈便说，“还要多谢皇子妃问，不过这会儿殿下不方便见客，不如皇子妃先去前头坐一坐？”
“不方便见客？”二皇子妃挑了挑眉，然后了然的笑了，“是出门去了吗？”
阿慈不答，只是端起笑来。
二皇子妃心生不快，只觉得这嘉和好没有规矩，如此行径就是分明知道她是要来见她的，可还是出门去了，出门也就罢了，竟然就是放一个丫鬟来糊弄自己。
但她素来扮演宽容惯了，这会儿若是发了火，只怕不太合适。
便笑了笑，“那我便随你去前头坐坐吧。”她走着，语气带笑，“我素来知道四公主殿下院子里的茶水是最好的，我这一日日的都要过来讨个一杯半盏的。”
阿慈带着二皇子妃到前头去，心里纠结又复杂，就怕是二皇子妃再问。
但不问是不可能的，二皇子妃是正愁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事儿去二皇子那边告状呢，这会儿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把握了。
“殿下可是有说自己去哪儿了？”
阿慈不答，只是让小丫鬟给她上了茶水，“二皇子妃请用。”
二皇子妃垂了垂眼，压下心中的不快，毕竟就算是嘉和的贴身宫女，也没有这样不给她面子的道理。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对了，阿慈，你伺候殿下也有许多年了吧？”
这话阿慈可以答，“回二皇子妃，已经是十多年了。”
“那可就是和殿下一起长起来的了，难怪是就是皇后娘娘都时常提起你，说是有你在殿下身边，她猜能稍稍安心些呢。”
阿慈的睫毛颤了颤，“奴婢不敢，不过是伺候主子，本分而已。”
“你伺候主子是本分，但为主子尽心尽力，这就是你的本事了。”二皇子笑了笑，又说，“不过我知道，你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就是最清楚什么才是真正为主子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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