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院中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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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院。
沈妙音兄妹三人围坐在圆桌之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余凝阳还忙着让人上水果。
“阿音。”沈景同咽下嘴里的糕点，凑到沈妙音身旁，“子墨那家伙今日将你带去他府上可有说些什么？”
想起在萧子墨府上的事情，沈妙音面色泛红，喉咙一滚，被糕点呛了个结结实实。
她躬着后背，咳嗽不止。
沈欣欣忙递上茶杯，翻了沈景同一眼：“大哥，你是如何做兄长的？怎么能这么问姐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忙着帮沈妙音摩挲后背顺气。
“姐姐，六皇子有没有说他非你不娶？”
沈妙音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尽数喷出，全部飞溅在沈景同脸上。
后者飞身而起，双手在身前胡乱挥动遮挡，嘴里还在不住抱怨：“沈欣欣，你问话的方式比我好了多少啊！”
沈欣欣撇动嘴角，垂下脑袋，呢喃自语：“六皇子人好心善，又钟情姐姐一人。我这是真心盼着姐姐同他修成正果。”
沈妙音呛得面颊涨红，紧锁眉心，望向沈欣欣：“欣欣，你当真这么觉得？”
沈欣欣大点其头：“那是自然。姐姐你瞧，六皇子喜欢你，恨不得整个上京都知道。”
“再看高万杰，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做事处处小心，倒像是和姐姐成婚是件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是六皇子这般朗月风清之人更胜一筹。”
沈妙音心下微沉。
这么简单的问题，连个小丫头都瞧得出好坏，自己居然一直被蒙住双眼，还一心认定高万杰。
真是可笑可悲。
“去去去。”余凝阳对沈景同二人挥挥手，坐到沈妙音身旁，“阿音，你别听他们瞎说。”
她握住沈妙音的手腕：“你喜欢高万杰便嫁高万杰，只要是你喜欢的，爹娘都依你。”
沈妙音心中泛酸，鼻尖轻红。
这话余凝阳上一世就说过无数遍。
只怕高万杰人品不好，余凝阳并非不知。
只是在她眼中，只要沈妙音喜欢，其他她都可以不管。
高万杰若是对自家女儿生出不忠的心思，她也有法子惩治他！
“娘亲。”沈妙音喉咙抖动，声音发颤，倒吸几口凉气，才定下心神。
她望向余凝阳，缓缓道：“女儿已经决定，要同高万杰退婚。”
闻言，其他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余凝阳顿了许久才错愕盯着沈妙音：“阿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和高万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只钟情他一人？”
就连昨夜，余凝阳去瞧沈妙音，她还满心期待，只盼望着过了今日就能做高万杰真正的夫人。
怎么如今竟如此坚定，要同他退婚？
沈妙音眸色凝固，面色如常，毫无犹豫：“娘亲，女儿已经想清楚了。”
“高管家身为逆犯在高万杰身边这么多年，他却毫无察觉，可见此人压根没有识人之慧。日后只怕也是前途渺茫。”
“未来若是爹爹和娘亲想要女儿过上安生日子，还不知要帮他多少。没道理女儿一人出嫁，却要整个沈家帮他出力。”
余凝阳面色轻滞。
沈妙音不知，其实为了能圆她嫁给高万杰的心思，就连高万杰如今这个户部侍郎都是沈正和暗中疏通了不少人才得来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余凝阳担心沈妙音不过一时冲动，替高万杰分辨几句，“高公子短短半年时间，能在朝堂上得皇上青眼有加，可见还是有他的真本事在。未必日后就不能飞黄腾达。”
沈妙音冷嗤：“若是他当真有些真本事，也不至于放着个逆犯在身边丝毫不觉。除非，他早就知道高管家的真实身份，却隐而不报。”
她眸光轻沉，环视其余三人：“娘亲可知，若当真如此，是什么罪名？”
屋内气氛骤沉，空气顿时凝固，连带着温度都降下来几分
沈景同剑眉紧锁，神色阴鸷：“私藏逆犯，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沈妙音颔首：“兄长说得没错。如若到了那地步，便是咱们沈家也要被他牵连。”
她说话之际，余凝阳始终盯着她。
出了这遭事情，沈妙音看上去似乎和之前大不相同。
余凝阳只以为是今日事多，沈妙音受惊，故而心思有些不稳。
她拍拍沈妙音的手：“罢了，横竖你们婚期已延，这退婚的事情日后再说不迟，先吃东西。”
沈妙音只瞄余凝阳一眼，便知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想要同高万杰退婚。
也是。
她对高万杰的‘深情厚谊’，整个沈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要退婚，也只有慢慢来。
又在蒹葭院同余凝阳他们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待到回到自己院中，已是日头西斜。
鸢儿同花影早就在等。
“小姐可算回来了。”鸢儿主动上前，伸手挽住沈妙音的胳膊，“奴婢都巴巴等了一日。”
花影跟在她身后，话都被她说完，只剩下尴尬发笑，陪着点头。
沈妙音视线微瞥，扫视两人一圈，一手推住鸢儿手背，不着痕迹，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开。
不及鸢儿开口，沈妙音却瞧向花影：“花影，去拿院里这几日的进出记录来。”
沈妙音大婚，半个月来沈府上下忙得紧，每日府里人进出都要登记在册，防止出差错。
可不知沈妙音为何一来就要查这东西？
不多时，花影寻来册子。
沈妙音翻看几眼，眼神顿沉，素白的手指抵在册子上：“鸢儿这几日倒是忙得很。”
她掀起眼皮，瞧向站在身前之人。
“三日前，我的喜服送来，花倩院所有丫头都忙着帮我打点喜服，你还有功夫出府。”
鸢儿嘴角抽搐：“小姐，您忘了？那是您让我去给您买点心。”
“是吗？两日前，我大婚首饰丢了个簪子，整个院子寻个天翻地覆，你竟也是早出晚归，快到晚膳时候才回来。”
鸢儿眼神闪躲：“小姐，奴婢那日是去……”
啪－－
沈妙音掌心一翻，册子拍在桌上。
屋内丫头登时跪了一地。
沈妙音冷色盯着鸢儿，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去做什么？是去同沈安阳汇报成果，还是去偷偷变卖我院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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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音兄妹三人围坐在圆桌之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余凝阳还忙着让人上水果。
“阿音。”沈景同咽下嘴里的糕点，凑到沈妙音身旁，“子墨那家伙今日将你带去他府上可有说些什么？”
想起在萧子墨府上的事情，沈妙音面色泛红，喉咙一滚，被糕点呛了个结结实实。
她躬着后背，咳嗽不止。
沈欣欣忙递上茶杯，翻了沈景同一眼：“大哥，你是如何做兄长的？怎么能这么问姐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忙着帮沈妙音摩挲后背顺气。
“姐姐，六皇子有没有说他非你不娶？”
沈妙音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尽数喷出，全部飞溅在沈景同脸上。
后者飞身而起，双手在身前胡乱挥动遮挡，嘴里还在不住抱怨：“沈欣欣，你问话的方式比我好了多少啊！”
沈欣欣撇动嘴角，垂下脑袋，呢喃自语：“六皇子人好心善，又钟情姐姐一人。我这是真心盼着姐姐同他修成正果。”
沈妙音呛得面颊涨红，紧锁眉心，望向沈欣欣：“欣欣，你当真这么觉得？”
沈欣欣大点其头：“那是自然。姐姐你瞧，六皇子喜欢你，恨不得整个上京都知道。”
“再看高万杰，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做事处处小心，倒像是和姐姐成婚是件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是六皇子这般朗月风清之人更胜一筹。”
沈妙音心下微沉。
这么简单的问题，连个小丫头都瞧得出好坏，自己居然一直被蒙住双眼，还一心认定高万杰。
真是可笑可悲。
“去去去。”余凝阳对沈景同二人挥挥手，坐到沈妙音身旁，“阿音，你别听他们瞎说。”
她握住沈妙音的手腕：“你喜欢高万杰便嫁高万杰，只要是你喜欢的，爹娘都依你。”
沈妙音心中泛酸，鼻尖轻红。
这话余凝阳上一世就说过无数遍。
只怕高万杰人品不好，余凝阳并非不知。
只是在她眼中，只要沈妙音喜欢，其他她都可以不管。
高万杰若是对自家女儿生出不忠的心思，她也有法子惩治他！
“娘亲。”沈妙音喉咙抖动，声音发颤，倒吸几口凉气，才定下心神。
她望向余凝阳，缓缓道：“女儿已经决定，要同高万杰退婚。”
闻言，其他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余凝阳顿了许久才错愕盯着沈妙音：“阿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和高万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只钟情他一人？”
就连昨夜，余凝阳去瞧沈妙音，她还满心期待，只盼望着过了今日就能做高万杰真正的夫人。
怎么如今竟如此坚定，要同他退婚？
沈妙音眸色凝固，面色如常，毫无犹豫：“娘亲，女儿已经想清楚了。”
“高管家身为逆犯在高万杰身边这么多年，他却毫无察觉，可见此人压根没有识人之慧。日后只怕也是前途渺茫。”
“未来若是爹爹和娘亲想要女儿过上安生日子，还不知要帮他多少。没道理女儿一人出嫁，却要整个沈家帮他出力。”
余凝阳面色轻滞。
沈妙音不知，其实为了能圆她嫁给高万杰的心思，就连高万杰如今这个户部侍郎都是沈正和暗中疏通了不少人才得来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余凝阳担心沈妙音不过一时冲动，替高万杰分辨几句，“高公子短短半年时间，能在朝堂上得皇上青眼有加，可见还是有他的真本事在。未必日后就不能飞黄腾达。”
沈妙音冷嗤：“若是他当真有些真本事，也不至于放着个逆犯在身边丝毫不觉。除非，他早就知道高管家的真实身份，却隐而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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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同剑眉紧锁，神色阴鸷：“私藏逆犯，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沈妙音颔首：“兄长说得没错。如若到了那地步，便是咱们沈家也要被他牵连。”
她说话之际，余凝阳始终盯着她。
出了这遭事情，沈妙音看上去似乎和之前大不相同。
余凝阳只以为是今日事多，沈妙音受惊，故而心思有些不稳。
她拍拍沈妙音的手：“罢了，横竖你们婚期已延，这退婚的事情日后再说不迟，先吃东西。”
沈妙音只瞄余凝阳一眼，便知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想要同高万杰退婚。
也是。
她对高万杰的‘深情厚谊’，整个沈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要退婚，也只有慢慢来。
又在蒹葭院同余凝阳他们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待到回到自己院中，已是日头西斜。
鸢儿同花影早就在等。
“小姐可算回来了。”鸢儿主动上前，伸手挽住沈妙音的胳膊，“奴婢都巴巴等了一日。”
花影跟在她身后，话都被她说完，只剩下尴尬发笑，陪着点头。
沈妙音视线微瞥，扫视两人一圈，一手推住鸢儿手背，不着痕迹，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开。
不及鸢儿开口，沈妙音却瞧向花影：“花影，去拿院里这几日的进出记录来。”
沈妙音大婚，半个月来沈府上下忙得紧，每日府里人进出都要登记在册，防止出差错。
可不知沈妙音为何一来就要查这东西？
不多时，花影寻来册子。
沈妙音翻看几眼，眼神顿沉，素白的手指抵在册子上：“鸢儿这几日倒是忙得很。”
她掀起眼皮，瞧向站在身前之人。
“三日前，我的喜服送来，花倩院所有丫头都忙着帮我打点喜服，你还有功夫出府。”
鸢儿嘴角抽搐：“小姐，您忘了？那是您让我去给您买点心。”
“是吗？两日前，我大婚首饰丢了个簪子，整个院子寻个天翻地覆，你竟也是早出晚归，快到晚膳时候才回来。”
鸢儿眼神闪躲：“小姐，奴婢那日是去……”
啪－－
沈妙音掌心一翻，册子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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