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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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样子，让后面铁青着脸的阮大铖看的一愣一愣的。
完全搞不懂马士英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但是随后他转念一想，马士英不可能就这么乖乖认命，他这么做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于是他也跟在马士英的后面跪了下去，不发一言。
这种奇异的一幕，也是让大殿内的群臣看的摸不着头脑。
按照大明官场上的规矩，被弹劾之人，不都应该为自己辩护一下吗？
起码也要说上几句冤枉吧？
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跪了？
该不会是真的准备认命吧？！！！
想到这个可能，殿内不少群臣的心跳都开始加快跳动起来了。
难道今天他们就要见证“新朝”第一人首辅的倒台了吗！！！
然而也就只有一些刚进入官场的官员会这么想。
六部尚书、侍郎和内阁官员却都已经看清楚马士英这么做的目的了。
这是要将皮球提给皇帝啊！
这个弹劾看似是在弹劾马士英、阮大铖俩人，但其实就是在骂皇帝！
要知道马士英和阮大铖可都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官员。
现在吕大器却直接当庭说马阮二人是自私虚伪之人，就差没说他二人是奸臣了！
但是这样做，却是相当于直接打了皇帝的脸。
能弹劾倒马士英就怪了！
这个吕大器完了。
这一刻，高弘图、解学龙、姜曰广、钱谦益等重臣皆是认为吕大器的官场生涯已经完了。
甚至搞不好会被马士英弹劾到大狱问罪！
而此时，朱由崧的确是如同钱谦益等人想的一样。
……
看着此时张家玉感动的表情，朱棣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转头对着黄蜚说道。
“靖南侯既然不愿意归顺我们，那也不必强求。”
“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进行即可。”
“遵命，陛下。”
黄蜚回道。
虽然有些可惜黄得功不愿意归顺他们，但是他也不用和黄得功刀兵相见了。
这种局面已经很好了。
他自然也不用再多强求什么了。
“好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南京朝廷诸公的意思，那我们便准备进军南京吧！”
说完黄得功的事情。
朱棣也就开始说起了他们这次真正商议的目的。
也幸亏许嘉应和丁汝漳不在这里，不然他们恐怕会更兴奋！
毕竟攻打“伪明”首都这种泼天大功，丝毫是不亚于攻灭一国首都的！
严格来说，这还真的算是一“国”！
就连一旁的张家玉也有些蠢蠢欲动。
这种大功他也想要亲自率军攻打！
面对俩人火热的眼光。
朱棣微微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道。
“此战我们的确是要去打南京城，但却不是真的攻打。”
“而是围堵！”
“围堵？”
朱棣这话听的张家玉和黄蜚一脸懵逼。
完全搞不懂朱棣为何放着眼前的南京城不强攻，反而是围堵？
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俩人有些懵逼的样子。
朱棣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此战真正攻打南京城的主力可不是我们，而是南京城中的人！”
听到这话，俩人也是瞬间明白了朱棣的意思。
这是在说城中有他们的卧底啊！
不过想到前些天赵之龙的归顺，这种情况倒也并不是多么让他们意外。
尤其是对黄蜚来说，他对整个大明的官员可谓是一清二楚。
那些人中基本上不会有多少人会为朱由崧死战，九成或者说九成九的人估计都不会介意换个皇帝的。
只要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即可。
甚至只要朱棣稍微从指甲缝里放出一丁点利益，那群人都会兴高采烈的打开南京城，抬着朱棣坐上皇位。
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是非常大的，对于这一点，黄蜚丝毫不怀疑。
反而还认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另一边的张家玉虽没有和黄蜚一样和南京群臣打过交道。
但以他在北京城所看见的那些官员来说，他也认为这一幕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对于夺取南京城这种天大的功劳就这么给了城中的那个卧底。
黄蜚和张家玉对于这点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不用靠那个卧底他们也能打进南京城！
何必还要有人来分功劳呢？而且还是全部要。
俩人顿时就要和朱棣劝说。
却见朱棣提前打断他们。
说道:“朕知道元子和文麋立功心切，都想要自己打进南京城。”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说着，朱棣扫视着在座的俩人。
微微说道:“南京城也算是易守难攻的重城了吧？”
“朕丝毫不认为，黄将军不能打进南京城。”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打进南京城后，你的部队损失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黄蜚顿时有些懵。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赶紧打进南京城，成为新一代的靖难勋贵。
不过陛下是不是有点过于仁慈了？
打仗又怎么可能没有不死人的呢？
更何况还是攻打“伪明”的首都。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黄蜚表面却依旧保持着懵逼的样子。
张家玉此刻也是认为朱棣是不是有些过于仁慈了。
他虽为文官，却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
陛下能连下俩省，不可能连这点为将常识都不知道吧？
眼见二人依旧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朱棣也就不再继续话里有话了。
直接对着二人说道:“南京城现在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一定能打下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损失多少士兵的问题。”
毕竟此时还在防守南京的，除了刚进城的史可法部。
也就只有南京城剩余的京营和地方城防军了。
加起来顶多不超过四万。
而他们在接受了京营降兵后，从中抽取了五万降将，随后又从浙江拉调来了二万大军。
兵力此刻已经真正达到了十万规模！
虽然其中能真正形成战斗力的只有朱棣率领的一万人和黄蜚的四万水师。
其余的七万士兵战力可能是个问题。
但只需要他们围堵主南京城，想来不是问题。
如果让他们也一起攻打南京城，他们愿意，朱棣还有些不愿意呢。
毕竟这群人到时候要是在攻城中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大军可就要完了。
所以朱棣自然是不可能让这种意外发生。
那到时候能真正攻打城池的也就只有他麾下的人马了。
至于黄蜚，朱棣敢说让他第一个打头阵。
只要他损失了一点兵力，绝对就会心生退意。
到时候搞不好还会被史可法给抓住机会，打退黄蜚。
这可会让对朱由崧不报有希望的南京群臣，重新恢复信心。
那时候，他还什么去攻打城坚墙厚的南京城？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率领着麾下的部队打进了南京城。
损失的不还是他自己的部队？
等打进南京城他又该拿什么震慑黄蜚和那些投降的将领？
看着他们的忠君思想吗？
这可别闹了～
这一套早就在五代十国就废弃了，天子，兵强马壮为之！
只有他的兵力强盛，才有可能压制住那群骄兵悍将！
不然恐怕他刚坐上皇位，下一刻就遍地造反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打。
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且既然能不得一兵一卒就能打进南京城。
何必还要死些士兵呢。
当下，朱棣看着黄蜚和张家玉说道。
……
“我们打进南京城，必然会损失几千甚至上万名精锐士兵。”
“这可能对于现在的我军来说，能承受的起。”
“但你们想过，等我们打进南京城后该干什么吗？”
深夜灯光大亮的营帐内。
朱棣静静的为黄蜚和张家玉讲解道。
“我们难道靠着剩下的士兵去压制江淮四镇吗？”
“怎么去收复贵州和拥兵三十余万的宁南侯？”
此话一出，黄蜚和张家玉立马严肃了起来。
前面朱棣说的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但宁南侯左良玉却是真正的大问题！
其麾下人马可能还要远远高于朱棣所说的。
如果靠着他们这十几万人马去震慑左良玉，显然是不靠谱的。
甚至搞不好左良玉会看他们如此弱下的份上，会再重新拥立一个藩王为帝。
到时候，那就可有的打了。
这种局面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眼见俩人的神情有些动摇。
朱棣便继续讲解道。
“而且我们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江淮四镇、左良玉等人，而是长江以北的闯贼和建奴！”
“他们才是我们眼下真正的大敌！”
一听朱棣说起闯贼和建奴，黄蜚和张家玉这下子是彻底不敢不满了。
毕竟闯贼和建奴的实力，他们俩人也都见过，黄蜚更是和建奴打过。
左良玉和这俩个政权相必，那完全就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而他们现在却连左良玉估计都很难对付，
更不要说是闯贼和建奴了。
当下，还是张家玉率先站了起来。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黄蜚也在愣了一会后，紧随其后。
“末将全凭陛下做主！”
见俩人如此，朱棣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虽说眼界和格局没有那么大，但这对比南京诸公，已经算是好的了。
起码他俩不内斗。
眼界和格局还可以慢慢培养，这个问题倒是不大。
而且他们都不用自己教了，这还怎么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呢。
随后在和二人商讨了大致出兵的情况后，便让二人回去准备了。
待二人告退后。
朱棣轻松一口气。
其实刚才他有些夸大嫌疑，左良玉虽说对付起来有些困难。
但那边一直有丁魁楚在牵制。
虽说丁魁楚贪财好色，但其能力还是没得说。
仅用二十万大军便牵制住了左良玉接近四十万或者可能是五十万兵力。
这足以证明丁魁楚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不过说起丁魁楚，朱棣现在倒是好奇他那边怎么样了？
都这么久了，他还至今不知道湖广那边的情况。
也不清楚他和左良玉到底打的怎么样了？
想着，朱棣扭头静静的望向西边。
……
而此时，被朱棣牵肠挂肚的俩广总督丁魁楚。
此刻却和儿子丁启睿正在狼狈的奔逃。
而且一边狂奔还一边看着后方，深怕有人追上来。
不知俩人跑了多久。
最终还是在一处湖泊旁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口渴了。
已经狂奔三天三夜的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了。
也不管后面的追兵会不会追上来。
反正就是先喝一口水再说。
丁启睿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从湖里舀上来的湖水。
一边气喘吁吁的开口破骂道:“这狗日的左良玉，居然这么阴险狡诈。”
“早早的就埋伏在我军后方，还故意设下陷阱，让我们便更前面走去。”
“真是气煞我也！！！”
听着儿子如泼妇骂街一般。
丁魁楚此刻也没心情管教丁启睿满口脏话的问题。
只顾着喝水。
丝毫没有让人探查一下这水又没有毒。
不过现在相信就算是有毒的，他们也是会喝的。
毕竟人一旦渴急了，哪管你有没有毒。
哪怕就算喝了之后他们会死，估计他们也会不管不顾的。
“……像马首辅、阮尚书这样自私虚伪之人，继续让他们身局高位，必然会对我大明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啊！！”
“所以臣恳请陛下，罢黜马士英、阮大铖俩人！！！”
吕大器一脸慷慨激昂的说出他弹劾马士英的目的。
随后也不管大殿内群臣的反应。
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决定。
而此时，群臣不论是支持或者反对他，此刻都已经彻底呆住了。
他们本以为今天不过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朝会罢了。
顶多就是逆贼已经打进宁国府这样的大消息。
结果谁都没想到，这朝会刚开始吕大器就给了他们惊喜！
直接要求皇帝罢免马士英、阮大铖二人！！
这可不得了了！！
现在整个大明谁不知道马士英是拥立皇帝的第一功臣，属于是堂堂的皇帝心腹大臣了。
吕大器居然还敢开口弹劾他？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群臣此刻也不敢开口掺合这事，只能和吕大器一样静静的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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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搞不懂马士英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但是随后他转念一想，马士英不可能就这么乖乖认命，他这么做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于是他也跟在马士英的后面跪了下去，不发一言。
这种奇异的一幕，也是让大殿内的群臣看的摸不着头脑。
按照大明官场上的规矩，被弹劾之人，不都应该为自己辩护一下吗？
起码也要说上几句冤枉吧？
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跪了？
该不会是真的准备认命吧？！！！
想到这个可能，殿内不少群臣的心跳都开始加快跳动起来了。
难道今天他们就要见证“新朝”第一人首辅的倒台了吗！！！
然而也就只有一些刚进入官场的官员会这么想。
六部尚书、侍郎和内阁官员却都已经看清楚马士英这么做的目的了。
这是要将皮球提给皇帝啊！
这个弹劾看似是在弹劾马士英、阮大铖俩人，但其实就是在骂皇帝！
要知道马士英和阮大铖可都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官员。
现在吕大器却直接当庭说马阮二人是自私虚伪之人，就差没说他二人是奸臣了！
但是这样做，却是相当于直接打了皇帝的脸。
能弹劾倒马士英就怪了！
这个吕大器完了。
这一刻，高弘图、解学龙、姜曰广、钱谦益等重臣皆是认为吕大器的官场生涯已经完了。
甚至搞不好会被马士英弹劾到大狱问罪！
而此时，朱由崧的确是如同钱谦益等人想的一样。
……
看着此时张家玉感动的表情，朱棣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转头对着黄蜚说道。
“靖南侯既然不愿意归顺我们，那也不必强求。”
“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进行即可。”
“遵命，陛下。”
黄蜚回道。
虽然有些可惜黄得功不愿意归顺他们，但是他也不用和黄得功刀兵相见了。
这种局面已经很好了。
他自然也不用再多强求什么了。
“好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南京朝廷诸公的意思，那我们便准备进军南京吧！”
说完黄得功的事情。
朱棣也就开始说起了他们这次真正商议的目的。
也幸亏许嘉应和丁汝漳不在这里，不然他们恐怕会更兴奋！
毕竟攻打“伪明”首都这种泼天大功，丝毫是不亚于攻灭一国首都的！
严格来说，这还真的算是一“国”！
就连一旁的张家玉也有些蠢蠢欲动。
这种大功他也想要亲自率军攻打！
面对俩人火热的眼光。
朱棣微微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道。
“此战我们的确是要去打南京城，但却不是真的攻打。”
“而是围堵！”
“围堵？”
朱棣这话听的张家玉和黄蜚一脸懵逼。
完全搞不懂朱棣为何放着眼前的南京城不强攻，反而是围堵？
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俩人有些懵逼的样子。
朱棣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此战真正攻打南京城的主力可不是我们，而是南京城中的人！”
听到这话，俩人也是瞬间明白了朱棣的意思。
这是在说城中有他们的卧底啊！
不过想到前些天赵之龙的归顺，这种情况倒也并不是多么让他们意外。
尤其是对黄蜚来说，他对整个大明的官员可谓是一清二楚。
那些人中基本上不会有多少人会为朱由崧死战，九成或者说九成九的人估计都不会介意换个皇帝的。
只要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即可。
甚至只要朱棣稍微从指甲缝里放出一丁点利益，那群人都会兴高采烈的打开南京城，抬着朱棣坐上皇位。
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是非常大的，对于这一点，黄蜚丝毫不怀疑。
反而还认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另一边的张家玉虽没有和黄蜚一样和南京群臣打过交道。
但以他在北京城所看见的那些官员来说，他也认为这一幕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对于夺取南京城这种天大的功劳就这么给了城中的那个卧底。
黄蜚和张家玉对于这点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不用靠那个卧底他们也能打进南京城！
何必还要有人来分功劳呢？而且还是全部要。
俩人顿时就要和朱棣劝说。
却见朱棣提前打断他们。
说道:“朕知道元子和文麋立功心切，都想要自己打进南京城。”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说着，朱棣扫视着在座的俩人。
微微说道:“南京城也算是易守难攻的重城了吧？”
“朕丝毫不认为，黄将军不能打进南京城。”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打进南京城后，你的部队损失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黄蜚顿时有些懵。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赶紧打进南京城，成为新一代的靖难勋贵。
不过陛下是不是有点过于仁慈了？
打仗又怎么可能没有不死人的呢？
更何况还是攻打“伪明”的首都。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黄蜚表面却依旧保持着懵逼的样子。
张家玉此刻也是认为朱棣是不是有些过于仁慈了。
他虽为文官，却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
陛下能连下俩省，不可能连这点为将常识都不知道吧？
眼见二人依旧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朱棣也就不再继续话里有话了。
直接对着二人说道:“南京城现在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一定能打下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损失多少士兵的问题。”
毕竟此时还在防守南京的，除了刚进城的史可法部。
也就只有南京城剩余的京营和地方城防军了。
加起来顶多不超过四万。
而他们在接受了京营降兵后，从中抽取了五万降将，随后又从浙江拉调来了二万大军。
兵力此刻已经真正达到了十万规模！
虽然其中能真正形成战斗力的只有朱棣率领的一万人和黄蜚的四万水师。
其余的七万士兵战力可能是个问题。
但只需要他们围堵主南京城，想来不是问题。
如果让他们也一起攻打南京城，他们愿意，朱棣还有些不愿意呢。
毕竟这群人到时候要是在攻城中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大军可就要完了。
所以朱棣自然是不可能让这种意外发生。
那到时候能真正攻打城池的也就只有他麾下的人马了。
至于黄蜚，朱棣敢说让他第一个打头阵。
只要他损失了一点兵力，绝对就会心生退意。
到时候搞不好还会被史可法给抓住机会，打退黄蜚。
这可会让对朱由崧不报有希望的南京群臣，重新恢复信心。
那时候，他还什么去攻打城坚墙厚的南京城？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率领着麾下的部队打进了南京城。
损失的不还是他自己的部队？
等打进南京城他又该拿什么震慑黄蜚和那些投降的将领？
看着他们的忠君思想吗？
这可别闹了～
这一套早就在五代十国就废弃了，天子，兵强马壮为之！
只有他的兵力强盛，才有可能压制住那群骄兵悍将！
不然恐怕他刚坐上皇位，下一刻就遍地造反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打。
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且既然能不得一兵一卒就能打进南京城。
何必还要死些士兵呢。
当下，朱棣看着黄蜚和张家玉说道。
……
“我们打进南京城，必然会损失几千甚至上万名精锐士兵。”
“这可能对于现在的我军来说，能承受的起。”
“但你们想过，等我们打进南京城后该干什么吗？”
深夜灯光大亮的营帐内。
朱棣静静的为黄蜚和张家玉讲解道。
“我们难道靠着剩下的士兵去压制江淮四镇吗？”
“怎么去收复贵州和拥兵三十余万的宁南侯？”
此话一出，黄蜚和张家玉立马严肃了起来。
前面朱棣说的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但宁南侯左良玉却是真正的大问题！
其麾下人马可能还要远远高于朱棣所说的。
如果靠着他们这十几万人马去震慑左良玉，显然是不靠谱的。
甚至搞不好左良玉会看他们如此弱下的份上，会再重新拥立一个藩王为帝。
到时候，那就可有的打了。
这种局面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眼见俩人的神情有些动摇。
朱棣便继续讲解道。
“而且我们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江淮四镇、左良玉等人，而是长江以北的闯贼和建奴！”
“他们才是我们眼下真正的大敌！”
一听朱棣说起闯贼和建奴，黄蜚和张家玉这下子是彻底不敢不满了。
毕竟闯贼和建奴的实力，他们俩人也都见过，黄蜚更是和建奴打过。
左良玉和这俩个政权相必，那完全就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而他们现在却连左良玉估计都很难对付，
更不要说是闯贼和建奴了。
当下，还是张家玉率先站了起来。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黄蜚也在愣了一会后，紧随其后。
“末将全凭陛下做主！”
见俩人如此，朱棣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虽说眼界和格局没有那么大，但这对比南京诸公，已经算是好的了。
起码他俩不内斗。
眼界和格局还可以慢慢培养，这个问题倒是不大。
而且他们都不用自己教了，这还怎么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呢。
随后在和二人商讨了大致出兵的情况后，便让二人回去准备了。
待二人告退后。
朱棣轻松一口气。
其实刚才他有些夸大嫌疑，左良玉虽说对付起来有些困难。
但那边一直有丁魁楚在牵制。
虽说丁魁楚贪财好色，但其能力还是没得说。
仅用二十万大军便牵制住了左良玉接近四十万或者可能是五十万兵力。
这足以证明丁魁楚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不过说起丁魁楚，朱棣现在倒是好奇他那边怎么样了？
都这么久了，他还至今不知道湖广那边的情况。
也不清楚他和左良玉到底打的怎么样了？
想着，朱棣扭头静静的望向西边。
……
而此时，被朱棣牵肠挂肚的俩广总督丁魁楚。
此刻却和儿子丁启睿正在狼狈的奔逃。
而且一边狂奔还一边看着后方，深怕有人追上来。
不知俩人跑了多久。
最终还是在一处湖泊旁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口渴了。
已经狂奔三天三夜的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了。
也不管后面的追兵会不会追上来。
反正就是先喝一口水再说。
丁启睿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从湖里舀上来的湖水。
一边气喘吁吁的开口破骂道:“这狗日的左良玉，居然这么阴险狡诈。”
“早早的就埋伏在我军后方，还故意设下陷阱，让我们便更前面走去。”
“真是气煞我也！！！”
听着儿子如泼妇骂街一般。
丁魁楚此刻也没心情管教丁启睿满口脏话的问题。
只顾着喝水。
丝毫没有让人探查一下这水又没有毒。
不过现在相信就算是有毒的，他们也是会喝的。
毕竟人一旦渴急了，哪管你有没有毒。
哪怕就算喝了之后他们会死，估计他们也会不管不顾的。
“……像马首辅、阮尚书这样自私虚伪之人，继续让他们身局高位，必然会对我大明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啊！！”
“所以臣恳请陛下，罢黜马士英、阮大铖俩人！！！”
吕大器一脸慷慨激昂的说出他弹劾马士英的目的。
随后也不管大殿内群臣的反应。
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决定。
而此时，群臣不论是支持或者反对他，此刻都已经彻底呆住了。
他们本以为今天不过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朝会罢了。
顶多就是逆贼已经打进宁国府这样的大消息。
结果谁都没想到，这朝会刚开始吕大器就给了他们惊喜！
直接要求皇帝罢免马士英、阮大铖二人！！
这可不得了了！！
现在整个大明谁不知道马士英是拥立皇帝的第一功臣，属于是堂堂的皇帝心腹大臣了。
吕大器居然还敢开口弹劾他？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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