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信王长史
青衣卫南城镇抚司公楼，派出去探案的青衣卫都回来了，杜闻把众人召集起来，根据江诚所说，汇总消息。
江诚找来一个木板，钉在墙上，又找来几根木炭做炭笔，将林信文和程文华两个名字写在最中间，然后以他们为中心，列出了诸多名字。
“千户大人，我这边准备好了”
“江诚，开始吧”
杜闻点点头，江诚的办案手段十分的新颖，青衣卫之前可不是这么办案的，所以他也想知道，一天时间，江诚查出了什么东西来。
“是，现在我们已经查明，死者信淮侯之子林信文和户部侍郎之子程文华，于昨晚酉时三刻到达南城无忧楼，想找无忧楼花魁烟烟姑娘喝酒，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死者是发小关系，从小一起长大，臭味相投，他们喝酒，赌钱，去青楼，都是一起的。
他们在无忧楼等了一个时辰，听说烟烟姑娘昨晚不见客，顿时大怒，还打了出来通报消息侍女云儿，侍女当场昏死，两人想要大闹无忧楼，不过当他们听说烟烟姑娘的恩客是信王之后，就不敢再闹了，找了其他两个姑娘作陪。
之后他们一起喝酒到亥时一刻左右，因为没有得到花魁垂亲，所以心中不满，决定一起去西城的玲珑阁找其余花魁。
从无忧楼走到勾栏街的出口这里，也就是我们遇到他们的那边，估计是两人肚子饿了，所以坐下来吃一碗馄饨，直到案发”
“这是我们预计的事发过程，不敢百分百保证准确，是基于目前掌握资料推理出来的，接下来再说一说两人的背景”
“他们两人出身富贵不必多说，根据同僚去打探的消息，两人平时也是极为嚣张，现在翻出来的卷宗，光是三年内，他们两人加起来就有七次伤人，十二次斗殴，强抢民女四次，醉酒闹事不计其数，因为被其强大的背景压下，所以一点事情都没有。
今年之前，他们只是小恶，直到开春，他们被各自家族举荐到问仙阁，立即激化了他们的恶劣程度，半年内，大闹了五次，最严重的的两次是杀了人，四月的时候，两人在北城的一家赌馆赌钱，输红了眼，以赌馆使诈为由，大闹赌馆，打死赌馆打手三人，打伤十七人，因其问仙阁弟子身份，无人敢抓，只是赔了三千两银子。
五月之时，就在无忧楼，和英国公嫡子争风吃醋，对了，也就是为了争夺烟烟姑娘的梳笼机会，和英国公之子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不过他们打死了英国公之子的一个书童，最后被问仙阁惩罚禁足半个月”
“所以根据我们的调查，信王，英国公之子，北城赌馆，嫌疑最大”
江诚把资料汇总之后，一一说来，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江诚这是要翻天啊，嫌疑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江诚，按你这个调查法，我们青衣卫是自寻死路，我们哪个得罪得起的”
“千户大人，北城那个赌馆”
“那是北城镇抚使和某些大人开的，还是得罪不起”
杜闻没好气的说道，雍都城的青楼赌馆，哪个背后没靠山的，没靠山的早就倒闭了。
“大人，都不敢查，那就只有我们背黑锅了，明天就是只有九天了”
一个青衣卫提醒道，他们不愿意背黑锅啊，查不出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我知道，不过江诚，信王列为嫌疑人不妥吧，信王可没有和他们发生矛盾，要也是两人嫉恨信王才对啊”
“不，有矛盾，他们喝醉酒之后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事关圣上，所以我没说而已”
江诚回答道，之所以把信王列出来，是因为这两个货喝醉之后骂了不少信王的话，而且其中还有关于皇位之争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信王活该争不过圣上之类的。
众人脸色一变，越发的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么多内容，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今天就先这样吧，让我回去想一想”
杜闻心头发慌，不敢再听江诚说下去了，他还是回去想想再说吧，看哪个得罪得起的，就先查哪一个。
众人散去，回去的路上，江家三父子也商议了片刻，最终发现，这件案子已经脱离了普通的凶杀案范围，早已成为一个政治事件了，搞不好，他们江家三父子真得要栽，谁都得罪不起啊。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
江诚在心中叹息，一穿越过来就是珍宝案，好不容易歪打误撞逃过一劫，又来一个刺杀案，事情更大了，咋就不来几个小毛贼让他抓呢？
······
第二天一早，江家三父子出门准备去公楼点卯上班，可一出门，就发现了家门口多出了几个陌生人。
“小心”
江武握紧了手上的刀，神情冷冽的看着那几个人。
“小心你个头，把刀收起来”
“爹”
“那是信王府上的人，看他们身上的绣记，你想找死吗”
江勇立即喝止了江武，江武不认识，可是江勇认识啊，雍都城有多少大人物的标记他是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应该是昨晚我们汇总消息走漏了，你们别怕，我去谈谈”
江诚思索一番之后说道，雍都城这种京都，估计是没什么秘密的，一晚上，足够他们的话传播了，这件案子暗中关注的人不少。
“别紧张，带我去见你们家大人”
江诚走向其中一人，见他有些紧张，连忙说道，那人用眼色请示了其他几人，最终留下一句“跟我走”，然后转身就走。
在街角的转角处，一辆马车停在那边，那人在马车上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请江诚上车，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江小旗不管是胆色还是反应都让人佩服”
“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信王府长史公孙离”
“原来是公孙大人，下官见过公孙大人”
“不用客气了，江大人”
“不敢”
“你可知道我为何找你”
“应该不是来杀我的”
“为何觉得信王府不敢杀你”
“因为杀了我，信王就算没杀林信文他们也会变成杀了他们”
江诚耸耸肩，他觉得这个长史很蠢，根本就不该跳出来的，信王是什么身份，圣上登基之前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圣上登基之后对他多有猜忌，不断打压，硬生生的把一个贤王变成了沉迷于酒色的庸王，他们要是动手了，不就是给圣上递刀把子嘛。
“都说青衣卫卧虎藏龙，果真不假，区区一个小旗官竟然有如此见识”
“下官胡说八道的，大人不要见怪”
“我来找你，的确是失算了，是我关心则乱，江小旗，现在老夫求你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
“不要调查信王，至于理由，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是，其实我昨晚想了想，信王的确不是凶手，完全没必要嘛，对不对”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老夫也不会亏待你，此事了结之后，不管如何，都会保你一家子的性命”
“咳咳，大人千万别，你这可不是保我一家，而是害我一家了”
江诚连忙说道，这长史没脑子的吧，他敢对外说这话，就是江家三人的死期到了，一个勾连亲王的罪责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说得对，是老夫孟浪了，老夫欠你一个人情”
“多谢大人”
“走了”
长史说了一句，江诚走下了马车，很快发现，周围的陌生人都离开了，马车也消失在街角之中。
“二弟，怎么回事”
“一个关心则乱的老仆而已”
“？”
“信王府长史，希望我别把矛头对准信王”
“难道是做贼心虚？”
江武一句话，江诚投给他一个可怜的眼神，得，这位也是一个没有一点敏感度的家伙，信王要是做贼心虚，他们昨晚已经死了好吗。
“大郎，别胡说，这事听二郎的”
江勇瞪了江武一眼，他现在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突然开窍的儿子身上了。
三人来到南城镇抚司的公楼，一众青衣卫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也不敢和他们交谈，都是避之不及，现在他们成瘟神了。
三人去了书办那边签押点卯，随即就去找了千户杜闻，千户杜闻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是一晚上没睡。
“信王府的人找你们了？”
“杜伯伯，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
“信王府的人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们就接到消息了”
“麻烦很大？”
“是啊，我刚来，就有人给我递条子了，有人希望我们往信王身上整”
“不能答应，要不然我们会死得很惨的”
“要你才知道啊”
杜闻没好气的说道，这种政，治构陷，没有强大的背景，敢去碰的都死无葬身之地了，他现在只想求活而已。
“那还好，而且我也想过了，信王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他不会是凶手”
“我昨天就说过了，信王现在谨小慎微，哪敢杀人，江诚，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再不处理，这件事就要超出我们的掌控范围了”
“停止吧，这个案子暂时不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没理顺之前，我们查得越多死的越快”
“好，我去见镇抚使大人，希望大人能顶住压力，要不然有人会逼我们继续查下去的”
杜闻点点头，他也同意，先不查了，让镇抚使先把上层压力解决掉，要不然他们怎么查都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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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诚找来一个木板，钉在墙上，又找来几根木炭做炭笔，将林信文和程文华两个名字写在最中间，然后以他们为中心，列出了诸多名字。
“千户大人，我这边准备好了”
“江诚，开始吧”
杜闻点点头，江诚的办案手段十分的新颖，青衣卫之前可不是这么办案的，所以他也想知道，一天时间，江诚查出了什么东西来。
“是，现在我们已经查明，死者信淮侯之子林信文和户部侍郎之子程文华，于昨晚酉时三刻到达南城无忧楼，想找无忧楼花魁烟烟姑娘喝酒，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死者是发小关系，从小一起长大，臭味相投，他们喝酒，赌钱，去青楼，都是一起的。
他们在无忧楼等了一个时辰，听说烟烟姑娘昨晚不见客，顿时大怒，还打了出来通报消息侍女云儿，侍女当场昏死，两人想要大闹无忧楼，不过当他们听说烟烟姑娘的恩客是信王之后，就不敢再闹了，找了其他两个姑娘作陪。
之后他们一起喝酒到亥时一刻左右，因为没有得到花魁垂亲，所以心中不满，决定一起去西城的玲珑阁找其余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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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出身富贵不必多说，根据同僚去打探的消息，两人平时也是极为嚣张，现在翻出来的卷宗，光是三年内，他们两人加起来就有七次伤人，十二次斗殴，强抢民女四次，醉酒闹事不计其数，因为被其强大的背景压下，所以一点事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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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之时，就在无忧楼，和英国公嫡子争风吃醋，对了，也就是为了争夺烟烟姑娘的梳笼机会，和英国公之子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不过他们打死了英国公之子的一个书童，最后被问仙阁惩罚禁足半个月”
“所以根据我们的调查，信王，英国公之子，北城赌馆，嫌疑最大”
江诚把资料汇总之后，一一说来，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江诚这是要翻天啊，嫌疑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江诚，按你这个调查法，我们青衣卫是自寻死路，我们哪个得罪得起的”
“千户大人，北城那个赌馆”
“那是北城镇抚使和某些大人开的，还是得罪不起”
杜闻没好气的说道，雍都城的青楼赌馆，哪个背后没靠山的，没靠山的早就倒闭了。
“大人，都不敢查，那就只有我们背黑锅了，明天就是只有九天了”
一个青衣卫提醒道，他们不愿意背黑锅啊，查不出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我知道，不过江诚，信王列为嫌疑人不妥吧，信王可没有和他们发生矛盾，要也是两人嫉恨信王才对啊”
“不，有矛盾，他们喝醉酒之后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事关圣上，所以我没说而已”
江诚回答道，之所以把信王列出来，是因为这两个货喝醉之后骂了不少信王的话，而且其中还有关于皇位之争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信王活该争不过圣上之类的。
众人脸色一变，越发的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么多内容，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今天就先这样吧，让我回去想一想”
杜闻心头发慌，不敢再听江诚说下去了，他还是回去想想再说吧，看哪个得罪得起的，就先查哪一个。
众人散去，回去的路上，江家三父子也商议了片刻，最终发现，这件案子已经脱离了普通的凶杀案范围，早已成为一个政治事件了，搞不好，他们江家三父子真得要栽，谁都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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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勇立即喝止了江武，江武不认识，可是江勇认识啊，雍都城有多少大人物的标记他是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应该是昨晚我们汇总消息走漏了，你们别怕，我去谈谈”
江诚思索一番之后说道，雍都城这种京都，估计是没什么秘密的，一晚上，足够他们的话传播了，这件案子暗中关注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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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诚走向其中一人，见他有些紧张，连忙说道，那人用眼色请示了其他几人，最终留下一句“跟我走”，然后转身就走。
在街角的转角处，一辆马车停在那边，那人在马车上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请江诚上车，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江小旗不管是胆色还是反应都让人佩服”
“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信王府长史公孙离”
“原来是公孙大人，下官见过公孙大人”
“不用客气了，江大人”
“不敢”
“你可知道我为何找你”
“应该不是来杀我的”
“为何觉得信王府不敢杀你”
“因为杀了我，信王就算没杀林信文他们也会变成杀了他们”
江诚耸耸肩，他觉得这个长史很蠢，根本就不该跳出来的，信王是什么身份，圣上登基之前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圣上登基之后对他多有猜忌，不断打压，硬生生的把一个贤王变成了沉迷于酒色的庸王，他们要是动手了，不就是给圣上递刀把子嘛。
“都说青衣卫卧虎藏龙，果真不假，区区一个小旗官竟然有如此见识”
“下官胡说八道的，大人不要见怪”
“我来找你，的确是失算了，是我关心则乱，江小旗，现在老夫求你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
“不要调查信王，至于理由，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是，其实我昨晚想了想，信王的确不是凶手，完全没必要嘛，对不对”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老夫也不会亏待你，此事了结之后，不管如何，都会保你一家子的性命”
“咳咳，大人千万别，你这可不是保我一家，而是害我一家了”
江诚连忙说道，这长史没脑子的吧，他敢对外说这话，就是江家三人的死期到了，一个勾连亲王的罪责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说得对，是老夫孟浪了，老夫欠你一个人情”
“多谢大人”
“走了”
长史说了一句，江诚走下了马车，很快发现，周围的陌生人都离开了，马车也消失在街角之中。
“二弟，怎么回事”
“一个关心则乱的老仆而已”
“？”
“信王府长史，希望我别把矛头对准信王”
“难道是做贼心虚？”
江武一句话，江诚投给他一个可怜的眼神，得，这位也是一个没有一点敏感度的家伙，信王要是做贼心虚，他们昨晚已经死了好吗。
“大郎，别胡说，这事听二郎的”
江勇瞪了江武一眼，他现在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突然开窍的儿子身上了。
三人来到南城镇抚司的公楼，一众青衣卫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也不敢和他们交谈，都是避之不及，现在他们成瘟神了。
三人去了书办那边签押点卯，随即就去找了千户杜闻，千户杜闻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是一晚上没睡。
“信王府的人找你们了？”
“杜伯伯，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
“信王府的人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们就接到消息了”
“麻烦很大？”
“是啊，我刚来，就有人给我递条子了，有人希望我们往信王身上整”
“不能答应，要不然我们会死得很惨的”
“要你才知道啊”
杜闻没好气的说道，这种政，治构陷，没有强大的背景，敢去碰的都死无葬身之地了，他现在只想求活而已。
“那还好，而且我也想过了，信王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他不会是凶手”
“我昨天就说过了，信王现在谨小慎微，哪敢杀人，江诚，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再不处理，这件事就要超出我们的掌控范围了”
“停止吧，这个案子暂时不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没理顺之前，我们查得越多死的越快”
“好，我去见镇抚使大人，希望大人能顶住压力，要不然有人会逼我们继续查下去的”
杜闻点点头，他也同意，先不查了，让镇抚使先把上层压力解决掉，要不然他们怎么查都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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