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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利益?和平;理由;东君的病;四个女人一台戏;嬴泽的治疗

    形象,这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就像大义名分一般,它并不需要你真的有那种大义,只需要让大部分人认为你有就行,形象,也是如此。

    历史上的秦国为什么没有民心,除去赋税徭役这些东西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没有树立一个光伟正的国家形象,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

    但是,现在的秦国与原本不同,因为各种先进技术的传播,让六国无法再将蛮夷的帽子扣在秦国的头上,因为那会显得他们这些连秦国做到的东西都无法做到的人是有多么的愚蠢。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

    因为人是一种本质上就很贱的生物,升米恩,斗米仇,这种事情最是常见,若是你第一次给他的好处太多,让他的起始点就处在一个与他不相匹配的位置,那之后,伱就得付出更多不值得的利润去安抚他,不然,他就会对你产生怨恨。

    不仅人际交往如此,现在秦国面对接下来的六国遗民也是如此,想要这些还没有什么家国观念的人对秦国产生认同,就得让他对这个国家产生期待,最好是事实待遇超过他的期待。

    但是秦国的生产力还不足以做到这种事,所以,这时候,需要点别的操作,来代替这种利益落差。

    比如,先让他原本的生活变得更差,然后,雪中送炭。

    “这些东西……你确定?”吕不韦看完了嬴泽写下的“秦与六国互惠书”,此刻的他,心情已经复杂到无法用表情来表达了。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过去已经对于嬴泽的判断还是很贴切的了,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把嬴泽看的太阳光了。

    “怎么,难不成你心软了?”嬴泽面色如常。

    “倒不是心软……”吕不韦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嬴泽了。

    资本入侵,依靠现在秦国的强权,以及刚刚成立的国商,强行开展与六国的商业贸易。

    只是,六国对于秦国,是零税率!但秦国对于六国的关税则是“看情况”,而且秦国有权调整六国之间的税率,然后秦国依靠这种税率差距,强行收割贵族财富。

    贵族没钱,势必会去抢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商贩,这样秦国的国商就可以出场为这些饱受欺压的商贩站台,依靠这种手段,去拉拢六国的商贩。

    赚钱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在拉拢商贩的这一过程中,秦国将得到他们那些恐怖的人脉关系以及情报网。

    然后就是第二阶段,秦国以相对低价出售商品给各国,但是并不是直接卖给百姓,而是卖给当地贵族,让他们代为销售,这一过程势必会产生“差价”。

    而秦国并没有得到这份差价,这份不道德的利润,被贵族收割了,时间一长,在秦国的对比下,六国的百姓对于自家贵族的这种压榨就会产生怨气,毕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大家都被压榨,那也就没什么,但是,别人家没有压榨,就自己家在压榨,不生气才怪。

    一边是把他们当初奴隶的六国贵族,一边是待民如子的秦国,久而久之,民心就被强行拉过来了。

    而且六国对于这种变化无能为力,因为这一过程中得利的是他们的贵族阶级,若是他们想制止这种行为,便只能进行内部战争,但是,他们能自己打自己吗?

    “昔日管仲一粮灭四国,现在,你这洛阳君要靠你口中的资本入侵强行腐蚀六国啊。”

    说实话,吕不韦对于嬴泽真的越来越怕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嬴泽是以勇猛为主,但是最近嬴泽一系列的操纵人心,玩弄人性,让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要是他和嬴泽玩心机算计,他大概率要被嬴泽玩死!

    “我这是互惠互利,别说的那么难听,管仲搞粮食饿死了多少人?我可做不出他那种缺德的事情,这些事情,也就转移一下资本矛盾而已。”嬴泽反驳道。

    他现在依靠秦国绝对霸道的地位,强制性开展贸易,这一过程中,秦国仅仅是担任中间商的角色,并没有付出太多东西。

    其实就是帝国主义中依靠资本输出以及强权地位,让其他国家劳动,得到利润的部分。

    只是他改了一下,将被剥削者的怨恨转移到自家上层,虽说真正的利润都到了秦国的口袋里,但秦国对于这些被剥削者还是一个好人的形象。

    “你这矛盾可转移的够彻底啊……”吕不韦作为这个时代最成功的商人,对于嬴泽的这些操作最是能明白其中的恐怖。

    压榨底层人所获得的利润,大部分都被秦国作为中间商强抢了,但是,秦国还是扮演着好人的角色,民众的怨恨只针对与距离他们最近的贵族阶层,因为那些人是直接剥削者。

    换言之,六国贵族压榨他们的百姓,秦国压榨六国贵族,好处让秦国得了,恶名由六国贵族承担。

    而且由于秦国现在的绝对霸主地位,六国属于敢怒不敢言,要么配合秦国完成财富收割,要么,你懂和平吗?

    “虽说与战争一样,都是在强行掠夺,但,我还是更喜欢这种文明一点的方式,至少没死人,不是吗?”嬴泽看向吕不韦,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是啊,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六国无人能够拒绝,他们都会被迫加入。”吕不韦摇头失笑。

    “为了秦国的利益,老夫敬洛阳君一杯。”

    嬴泽摇摇头,“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和平,秦国的和平,六国的和平,这天下的和平。”

    “对,和平……”吕不韦也很配合的改口。

    “为了和平,干杯。”

    “干杯!”

    为了和平。

    ……

    ……

    阴阳家。

    “没办法,只能你自己去找他,让他把这一缕魂收回去了。”

    大殿内,一身黑袍的东皇背对着一脸冷汗瘫坐在地上的东君,还有站在一旁稍显幸灾乐祸的月神。

    焱妃的魂兮龙游还是出问题了。

    嬴泽那一缕魂实在太过恐怖,深受折磨的焱妃在多番尝试后,选择向东皇太一求助。

    但是很明显,东皇太一也没办法,甚至在东君二人看不到的黑袍下,东皇太一紧握着满是冷汗,颤抖的双手。

    “找他……”虚弱的东君面露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啊。

    说到底,要不是她瞎跑到洛阳君府去偷窥,也不会有现在的结局啊。

    “要么去找他把魂收回去,要么等死吧。”东皇太一严肃道。

    嬴泽这一缕魂过于恐怖了,原本他是想帮焱妃将其消化,但是很遗憾,失败了,连他都差点被这一缕魂给侵蚀了。

    之后他想退一步,将这一缕魂驱逐出去,然后,现在他颤抖的双手就说明了结果。

    笑死,他早该想到,嬴泽修炼阴阳术中关于魂的部分简直快的夸张,这就说明他本人的魂极为强大,再加上他征战多年,身上的杀伐之气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甚至他还发现嬴泽刻意携带了一部分残魂。

    说实话,他是看不懂嬴泽那操作的,因为残魂围绕在身边,神智很容易被侵蚀,精神失常都是很正常的。

    若是常人,身边围绕着三两孤魂便是短命之相,但嬴泽这种战场杀伐之人却有所不同,身边有点怨气重的残魂也是很正常的,因为血煞之气与阳刚之气一般,皆是克制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的。

    不过,嬴泽,那可不是简单的几十上百,那是数十万!

    他随时带着数十万的残魂在身,这让东皇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这根本是在作死啊!

    这种数量的残魂,稍有不慎,嬴泽就变成行尸走肉了,没有半点挽回的可能。

    至于嬴泽为什么这么自信……

    “他有雷法护身,邪祟不敢近身,但你不一样,这一缕魂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你抗不住的。”

    我也抗不住。

    东皇在心里补充道。

    “可是……”焱妃面露难色,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嬴泽?

    “不去就等死吧。”东皇冷哼一声,匆匆离开了大殿,他现在也有点站不住了。

    “姐姐,我陪你去吧?”月神出声道。

    她原先以为这件事不怎么严重,但是现在连东皇太一都解决不了,甚至对于焱妃的态度都与以往不同,刚刚还直接放下狠话,看来是真的很严重。

    虽说她嫉妒焱妃,但不代表她会看着焱妃去死。

    “可是……焱妃面露挣扎,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要命还是要面子?”月神声色一凝,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脸面问题?这不是你自己作的吗?

    在东皇的询问下,她已经知道了焱妃如何得到的这股龙游之气,之前她还对焱妃有所嫉妒,现在……

    在焱妃被残魂折磨的这段时间,嬴泽可都和她表白了。

    姐姐,这次,我已经走在你前面了。

    ……

    “所以,魂兮龙游还有这种隐患?”

    嬴泽看着眼前带着面纱,但仍掩盖不住那苍白脸色的焱妃,以及与上次的清冷不同,带上了一丝温和的月神,面露古怪。

    魂兮龙游居然是这么个原理?那东皇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东皇太一:你丫学的那么快,我来得及说原理吗?还有,谁脑子有包会把自己辛苦修炼出的龙游之气送人的?

    “抱歉,姐姐顽皮,给洛阳君添麻烦了。”

    月神对着嬴泽欠身一礼,仿佛焱妃的家长一般站出来承担责任,见此,被折磨已久的焱妃瞬间恢复了清明。

    你……

    还没等她说什么,嬴泽就对着月神温和一笑,

    “没什么,小姑娘好奇心旺盛罢了,而且此事也是我的疏忽。”

    “还是姐姐添麻烦了。”月神亦是礼貌一笑。

    见此,焱妃懵了。

    什么鬼?

    这俩人什么情况?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月神居然会在外人面前笑?而且还不是假装的那种……

    嬴泽也是。

    此刻,三个人的房间内,焱妃这个事件主角反倒是成了那个多余的了。

    看着嬴泽与月神的气氛,焱妃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苦涩,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

    她喜欢嬴泽吗?

    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于嬴泽的感觉是什么,除此接触,她只觉得这种感情很新颖,是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仅此而已。

    若是时间久了,或许就渐渐平静,甚至淡忘了。

    可是,嬴泽给她的这一缕龙游之气却让焱妃无法忘记嬴泽,甚至整日惦念,时至今日,已将近一月之久,惦记一个人这么久,便是陌生人也会生出别样的感情。

    再加上之前让焱妃胡思乱想的那首凤求凰,以及那一晚与嬴泽初见时,对方的示好,还有那块代表嬴泽本人的令牌……

    成分过于复杂,以至于焱妃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嬴泽,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嬴泽的影响,甚至只是听到他的事情便难以保持平静,尤其是刚刚看到嬴泽与月神近乎眉目传情的互动,她莫名感觉心口有些发堵,甚至喉咙也有些沉重。

    明明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不算小金乌的那次,今天也只是第三次见面,甚至在除去第一次城门口,他们只是第二次正式的见面……

    看着嬴泽与月神的互动,坐在床榻上的焱妃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好重,一瞬间,她忘记了这里是嬴泽的家,甚至这里是嬴泽的房间,她坐着的也是嬴泽的床。

    直接向后一倒,背对着嬴泽二人。

    她好难受!哪里都难受!

    “……”嬴泽面露疑惑。

    啊这,这么严重了?

    “……”月神心底发笑。

    呵呵,我的姐姐啊,你这次可是输得彻底了。

    “东君阁下?”嬴泽轻声喊道,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这用残魂修炼的魂兮龙游有这么大的威力,甚至之前他都不知道魂兮龙游最关键的地方是魂,而且他带着的这些魂会掺杂到魂兮龙游之中。

    说实话,焱妃这么个小姑娘,能坚持将近一个月才来找他帮忙,已经很厉害了,要是换个普通人,早就发疯了。

    要知道就连他这个专业的都偶尔会受到残魂怨念的影响,时不时需要像对田猛做的一般发泄一下。

    阴阳相生,阴阳相随,他平日里表现的属于阳的一面,而被残魂引出的那份疯狂,便是他阴的一面了。

    在他将自己的状态彻底稳定下来,就像杀气一般能随心所欲控制之前,他都需要定期释放一下那股阴暗的情绪。

    至于对象,自然就是田猛以及嫪毐了。

    因为田猛在原本的轨迹中伤害了他的惊鲵,嫪毐这个霍乱秦国的人更是,即便这一切没有发生,但不代表他能不介意。

    心境,这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而这些放不下的怨气,就是提升心境最大的阻碍。

    怨气的诞生很简单,也不需要理由,即便是因为他记忆中发生了,甚至是做梦梦到了这种抽象的理由,他也会下手。

    至于为什么没对燕丹下手,很简单,他对于焱妃还没有多深的感情,自谈不上为她而报复,甚至他现在的兴趣对于月神更多,因为月神和真实的他更像,求之不得。

    也因为月神,他对于一个小屁孩现在已经有了隐隐的杀意。

    甘罗。

    现在吕不韦的门客之一,将来的阴阳家护法,星魂。

    东皇曾与他商量过这件事,而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

    生死有命!

    若是作为未来秦国上卿的甘罗,他可以容忍对方的存在,但对于阴阳家的星魂,他就不会有什么多余的顾虑了。

    世间安有不顺我心者?

    “……”

    心烦意乱的焱妃没有注意到嬴泽的呼喊,她现在正在思考,她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嬴泽?还是说只是一时之气?又或是见不得月神得到这种她没有的东西?

    这是喜欢吗?

    这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占有欲。

    从小她便拥有月神渴望的一切,以至于让她觉得那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但是现在……

    滋滋!

    一阵密集的电流声传出,嬴泽准备直接动手了。

    因为焱妃不搭理他,而他也不太清楚别人触碰到他身上这些残魂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他那一缕魂到底有多大的份量,至少他本人还没有什么感觉,他只记得修炼出龙游之气的那一刻,东皇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东君阁下,心心相印的方法我想你不会接受,所以,麻烦忍一下,我会用点暴力的手段。”嬴泽手心出现了蓝白色的雷光。

    其实沾染杀气的雷法对于这些残魂的震慑效果更好,但是他不觉得焱妃受得住他的杀气,至于所谓的心心相印,也是一种阴阳术,只是那需要侵入对方的心神,将那一缕魂收回。

    他和焱妃还没到可以容忍对方浸入自己心神的那种关系。

    而他现在直接用雷法,等于将那一缕魂彻底毁掉。

    “嗯……”焱妃现在迷迷糊糊的,她其实都没听到嬴泽说了什么。

    “失礼了。”

    嬴泽将右手放在焱妃的后背上,可还没等他动手,焱妃一下子跳了起来。

    “干……干……干什么?”焱妃两手环抱在胸前,两颊通红的看着一脸懵的嬴泽。

    “……”

    嬴泽没看懂焱妃这架势,转而看向月神,什么情况?

    “额……”月神两颊微微泛红,其实嬴泽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制止的,因为他伸手碰到的那个位置,是小兜兜……

    “不直接接触的话会很疼的。”嬴泽解释道。

    他还以为是焱妃对于与男人接触有抵触,但他现在在治病,算是医生,虽说不接触也行,但是隔空治疗……焱妃扛得住?

    隔空的话,五炁升腾化作的五雷会携带攻击力,他不觉得修习阴阳术的焱妃扛得住。

    “那个……”焱妃实在是不好解释,毕竟碰到了她的那个……这种话怎么说出口啊?

    “……”

    “若是不愿的话,还是想好再来吧。”嬴泽收起雷法,他还犯不着上赶着去给焱妃治,反正遭罪的不是他,没必要。

    眼看嬴泽转身就要离开,焱妃心中一阵挣扎,可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

    “洛阳君,姐姐只是有些紧张而已,还望见谅。”月神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解释,阴阳家虽是江湖中人,但也不代表什么都不管不顾,这种女儿家的私房事,着实不好多说。

    “没什么,我只是没兴趣硬着来,毕竟我也没那个义务。”

    说完,嬴泽直接走出了房门。

    他确实对焱妃偷窥的事情没什么感觉,但并不代表对方这样做无错,毕竟谁不知道洛阳君府是什么地方?

    军机重地!

    他家里有一堆军防机密,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府邸建在了护城军驻地行程不到一炷香的位置,要是他家里遭了贼,随时就是咸阳城封禁,全城搜查。

    他之所以没说什么,是因为焱妃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且她也确实没什么别的心思,不然,东皇闯了一次,把阴阳家搭了进来,六指黑侠闯了,把墨家搭了进来。

    焱妃……

    “这里不是阴阳家,他也不是东皇,没有惯着你的耐心。”

    在嬴泽走出门后,月神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对着焱妃警告道。

    她怎么不知道焱妃的性格?自小在阴阳家便受东皇看重,养成了她潜意识的高傲。

    虽同为姬姓血脉,但东皇对于她与焱妃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她可以肯定,若是此次出事的是她,东皇绝不会是这种态度,生死有命便是。

    但是刚刚焱妃对于嬴泽的态度,很明显出了问题。

    她以为嬴泽是谁?秦国现在真正的主人!不是阴阳家的弟子。

    在这里,所谓的尊卑有序需要重新定义,嬴泽才是唯一的尊。

    “我知道,不用你来教我。”焱妃淡淡回道。

    “那你自求多福吧,我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再坚持多久。”言罢,月神也转身离开了。

    东君现在的状态,便是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拿下她,内息混乱,内力不稳,护体的龙游之气到处乱窜,别说动手,连压制都很勉强了。

    而留在房间内的焱妃面色凝重,她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有问题,可是她那是一时没控制住。

    只是……

    感受了一下体内乱窜的龙游之气,焱妃的神色愈发凝重,要是再拖下去,她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

    “新来的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走出门的嬴泽被白芷一把拉回她的房间。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见过那个金蓝色长裙的女孩的,但是她们怎么会一块来的?这种事情不应该一个一个的吗?还是说她儿子有这种本事了?双管齐下?

    “治病的。”嬴泽看着自家老妈八卦的表情,很是无奈。

    “还有,这家里刚来一个,我短时间内不可能去招惹她们。”

    “……这倒也是。”白芷点点头,这确实不合适。

    “那你和纤纤的婚事什么时候办?”

    “这个先不着急。”嬴泽捂着脸摇摇头。

    魏纤纤在几天前被嬴泽带了回来,只是,现在还安排住在别院,也就是客房。

    因为魏纤纤有些特殊,原本嬴泽是打算直接找魏庸要的,但是现在,魏纤纤却是以魏国公主的身份来到他家里,而且还带着背后的百里富庶封地。

    就因为她附带的这些东西,导致原本的家事上升到了国事,所以他现在很烦。

    这很不好处理。

    若是他顺着魏国的意思,将魏纤纤迎娶进门,这会带来很多复杂的后续,其中最麻烦的问题——魏纤纤是不是他的正妻?

    以他现在的身份,正妻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所以他原本是打算丢掉身上的担子以后再去考虑这方面的东西。

    可现在,若是他拒绝,魏国的意见倒是小事情,要是他们觉得他驳了魏国的颜面,大不了打一场嘛,相信秦军的战力能让魏国的颜面得到充分的回应。

    问题是魏纤纤啊……

    “我倒不是说什么不愿意给她一个正妻的身份,而是现在我的正妻可不是什么好位置啊……”嬴泽烦闷的倒在白芷怀里。

    “……”白芷也知道嬴泽的担忧,现在的秦国是强,但不代表没有弱点。

    秦国现在对外能如此霸道,很大程度上是嬴泽的行事风格带来的影响,嬴泽的强硬让诸国不敢去赌那些侥幸心理,所以现在秦国才能以如此空虚的后方震慑住六国。

    若是没有嬴泽这种绝对强硬的态度,六国未必不敢赌一把,而一旦他们真的赌一把,秦国就要出事了。

    动员六十万秦军打了将近半年的仗,将秦国累积的家底消耗了大半,若是真的来一个六国合纵,那就不是他们打不打得过秦国的问题了,是秦国根本就支撑不住的问题了。

    用纸老虎来形容秦国或许有些过了,但事实上也差不多,此次函谷关战事,秦国虽没有损失太多的兵力,但在消耗上却远超六国任何一个。

    现在不缓个几年,秦国连和联军拼命的能力都没有,赵魏楚三国虽然全军覆没,但是他们要是真打算和秦国拼个你死我活,未必没有胜算。

    “我现在不能有任何弱点,一旦有了,他们就会有侥幸心理,很危险啊……”他现在对于魏庸真的是满满的怨气。

    有病啊!

    你丫的割地就割地,非得带个人吗?

    这让他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接受?不行,后续影响很麻烦。

    拒绝?也会出问题。

    魏庸真的是猪队友啊!

    “你直接收了,冷处理不行吗?”白芷给嬴泽按着头,随意道。

    “冷处理……冷处理?”嬴泽一下子坐了起来。

    对啊,他照单全收,然后当什么也没发生不就行了?

    魏纤纤他已经收了,魏国那边找不出问题,至于是不是正妻,拖不就行了吗?魏国还能逼着他立正妻?

    “不愧是我娘啊,颇有我几分无耻。”嬴泽夸奖道。

    “去你的!”白芷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

    “你娘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都被你带歪了,你还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嬴泽面色如常的趴了上来,

    “你可是我亲娘,我怎么样,人家只会说你教的好,有说儿子像爹娘的,有谁说爹娘像儿子的吗?”

    “……”白芷。

    “我还是低估你的无耻了。”

    这脸皮,即便是当年的昭王也要自叹不如了。

    “卑鄙,是一种手段,而无耻,也是一种境界……”嬴泽认真道,

    “我这叫视名誉如粪土,总比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好吧?”

    “啊对对对……”

    白芷已经习惯这儿子的臭不要脸了,但毕竟是自己生的,嫌弃也只能养着啊。

    ……

    嬴泽的房间。

    纠结过后的焱妃还是觉得小命重要,再加上嬴泽……也不是不行。

    这样想着,焱妃就要去和嬴泽道歉,可是她刚刚起身,房门就开了,走进来一个……

    “魏国公主?”焱妃面色一滞。

    她之前听说了魏国来了一个公主,是想要与嬴泽联姻的,但是,这不是一直没搭理吗?现在怎么……

    这样想着,焱妃的心情再次变得复杂。

    “你是……”刚刚给嬴泽做了一份热羹,花了大力气才鼓起勇气走进来的魏纤纤看见嬴泽的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心里更是复杂。

    这就一个时辰不见,就领了一个陌生女人进卧房,还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不觉中,房间里的二人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

    另一边,月神同样遇到了麻烦。

    惊鲵回来了。

    刚好遇到了在后花园里闲逛的月神。

    然后……

    “你怎么在这里?”惊鲵摘下面具,面无表情的盯着月神眼纱下的双眸。

    “做客。”月神淡淡回道。

    在她眼中,惊鲵不过是一个罗网杀手而已,于她构不成威胁。

    “做客?”惊鲵轻笑一声。

    她还不知道嬴泽这段时间是什么状态吗?连打扑克都没什么心情了,会特地招惹阴阳家的人?

    “是不请自来吧?”

    月神闻言一愣,但还是淡定回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说完,月神直接转身向嬴泽的房间走去,若是焱妃还不决定,她就要把焱妃带回去了,好歹也是阴阳家的东君,可别死在外面了。

    惊鲵本想离开,但是看到月神离开的方向……她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她可不觉得阴阳家会有什么好人,而嬴泽的心软,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大概率会像上次那只小金乌一般,过了就完了。

    所以,她得看着点。

    “你干什么?”月神微微蹙眉,但并未停下脚步。

    “我在家里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惊鲵看都没看月神,这种气质清冷的小婊砸,她才更要看着点。

    “哼。”月神轻哼一声,她还是没有把惊鲵放在心上。

    “哼。”惊鲵也轻哼一声,表示回应。

    “哼。”

    “哼!”

    “……”

    ……

    “这么说,你只是被他带回来,还没有确定?”

    在一番……莫名其妙的交流下,焱妃和魏纤纤聊了起来。

    而焱妃也知道了魏纤纤的情况,嬴泽并没有答应与魏国的联姻,只是将魏纤纤带进家门而已,而作为使臣的魏庸又被吕不韦喊了过去,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不过焱妃也大致能猜到现在的情况,毕竟她只是对于感情问题小白,对于这些利益牵扯,她还是很敏感的。

    无非是嬴泽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若是与魏纤纤联姻,牵扯太多,而秦国现在需要的是稳定,休养,嬴泽作为明里暗里的掌权大臣,更是需要稳定。

    至少在秦王加冠之前,嬴泽都不能放松警惕,他的一言一行对于秦国的影响都是极为巨大的,这是权力高度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带来的麻烦。

    怪不得刚刚看嬴泽的情绪就不对劲,和之前见到她很不一样……

    知道魏纤纤还未嫁入,只是嬴泽简单的领进家门之后,焱妃对她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但是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变化。

    想到这里,二人想要多了解一下,毕竟她们很清楚,魏纤纤都被嬴泽带进家门了,肯定有那个意思的,现在这么拖着,无非是因为情况复杂,但过段时间……

    咯吱。

    房门再次打开。

    月神与惊鲵互不相让的挤了进来,然后……

    “……”

    四个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个阵营。

    焱妃与月神同属阴阳家,但要说她们是一队?不见得。

    而惊鲵与魏纤纤,说实话,惊鲵对于魏纤纤这种正常人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她们俩这两天相处的也还不错,对于这个不会因为她罗网出生而低看一眼的魏纤纤,惊鲵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但要说她们俩关系好?那也不见得。

    所以,四个女人,四个阵营,各自为战。

    “……”

    “你们在干嘛?”

    嬴泽的声音突然从惊鲵与月神的背后传来。

    四人同时转移注意力,先前莫名升起的战火,直接被嬴泽一句话浇灭了。

    “……”嬴泽。

    这股莫名的危机感是什么情况?

    “那个,我想说的是,那一缕魂,我有别的办……”

    “不用了!我可以的!”焱妃急忙出声打断。

    “不用我了?”嬴泽疑惑道。

    “不……不是,我是说,就按之前的就好,麻烦了。”焱妃脸色再次涨红,因为她感觉到刚刚的这两句话有歧义啊,就好像,额……

    “好吧。”嬴泽也看不懂焱妃怎么回事,情绪有些复杂,都不用他感受了,看都看的出来,或者说,听都听得出来。

    “你这是……”嬴泽走了进来,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魏纤纤,各种意义上的与众不同。

    因为她很温和,不像惊鲵与月神一般的清冷,也不像东君一般热烈,她就是那种……很好的人,所以,他之前一直都在思考,如何才能不伤害到这个被魏庸卖掉的女孩子。

    “我为君上准备了热羹,就是那个……”魏纤纤明显比焱妃正常多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已经凉了的热羹,因为现在是冬季,她刚刚又是直接盛了端着过来的,被焱妃一打断,不小心就忘了。

    “没事儿。”嬴泽端起还有一丢丢余温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热羹,仰头,在几人懵逼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嗯,味道不错,辛苦你了。”

    “……”

    “没……没有,你喜欢就好。”魏纤纤不自觉低下头,她也有些不对劲了。

    然后,一旁的惊鲵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该死!我不会做饭!

    看着魏纤纤给嬴泽准备吃的,惊鲵这才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技能没有学过!她的技能区没有烹饪技能!罗网没教这个!

    不行,她得学!

    殊不知,惊鲵这个想法,让嬴泽之后遭了多少罪。

    而东君与月神也是一样的,她们不会!

    阴阳家也没教过这东西!

    而且她们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技能!

    该死!她得学!

    “……”嬴泽。

    这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你们先出去好吗?”嬴泽问道。

    “我……”

    “我看着点姐姐,防止她又失礼。”月神再次拆台。

    因为她现在有点担心,虽不知这股担心从何而来,但是她感觉,要是出去了,会错过什么。

    “我……”

    “那也行,很快的。”嬴泽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魏纤纤。

    我没说我不出去啊……

    滋滋!

    原本嬴泽打算用另一种方式的,但是东君都说了她不介意,那还是用雷法吧,毕竟这个最快。

    嬴泽眼中泛起蓝白色的雷光,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的魏纤纤满脸好奇,这好神奇啊!

    “纤纤,你先让一下,接下来会稍稍有点危险。”嬴泽看向坐在东君身旁的魏纤纤。

    “啊?嗯!”魏纤纤两颊泛红的站了起来,乖乖退到一边。

    惊鲵见此,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就大惊小怪,那他一口一个宝的时候你不得更迷糊?

    “有点疼,你忍住,我很快。”嬴泽事先安抚道,毕竟是雷法,还是五雷正法,多少还是有点危险的。

    “嗯!”下定决心的焱妃不在躲闪,一脸坚毅的面向嬴泽。

    只是,

    “你要不转个身?”眼看面对自己的焱妃,嬴泽一时之间还真不好下手。

    正面……难不成我直接动你丹田?

    那多冒昧啊。

    “啊?哦,哦……”焱妃也及时反应了过来,急忙转了过去,只是脸色更加红润了。

    “那我要动……欸!你干嘛?”

    看着莫名其妙褪下外裙的东君,嬴泽一脸懵逼的制止道。

    我就来个电疗,你脱什么衣服啊?

    以身相许?那这大白天的也不合适吧?再加上这屋里这么多人的。

    “啊?不脱的?”焱妃红透了的小脸转了过来,很是疑惑。

    嬴泽之前说要直接接触,而且那个时候碰到了她的那个,所以她之前以为是要脱衣服,这才纠结的。

    “我有说要脱吗?”嬴泽满是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看戏的月神。

    他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要求?

    即便是惊鲵她们几个,他也都是亲自动手的,从来没有劳烦过本人,毕竟这个过程……还是很有意思的。

    “没有。”月神摇摇头,心里只觉得好笑,其实她也没想到焱妃原来是这么以为的,怪不得之前那种抗拒……不对!那她现在答应了,还主动脱……

    啊呸!不要脸!

    想到这里,月神的两颊微微泛红,看得嬴泽更是懵逼。

    我这……你们……小姑娘家家的,都想些什么呢?

    “行了,把衣服穿上,坐好。”嬴泽严肃道。

    他这么正经的一件事,怎么整成这种少儿不宜的情节了?

    “哦……”焱妃小声应道,连忙把褪去的外裙穿了起来。

    她现在老尴尬了!

    都是嬴泽之前没说清楚!早知道不脱,她怎么会那么多事儿?

    “我来了。”嬴泽走近,他都不明白东君怎么就想歪了。

    “嗯,好的,我……嘤~”

    “……”嬴泽。

    哎呦我去?!你想干嘛呀?

    被东君这连续拉扯整的,嬴泽感觉他二弟都要生气了。

    “抱歉!”焱妃连忙伸出双手把嘴捂住,顺带着把脸也捂住了。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一旁的月神惊鲵眼露寒光:小婊砸!你挺会玩儿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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