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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入玄玉门

    临行前一晚,裴妍找了裴凌。

    两人平常打扮,平日里束起的长发散落,沿着晚间蛙蝉共鸣的清淼湖走着,偶尔湖风,十分惬意。

    “...长姐,对不起。”在怡然环境之中,裴妍却无法安然,八年间失去音讯也就意味着这八年,裴凌没过上一天好日子,“长姐你放心,我已经写信给姑姑,她近日事务繁忙,有边缘零碎侵扰,等她安定下来,亲自来给你解释。”

    “阿妍,长姐不喜欢我们现在的状态。”裴凌握住裴妍的手站定,细声道,“这八年已经过去了,长姐不想要什么解释,长姐就希望我们能像从前般亲密无间。”

    裴凌的眼神温柔且坚定,同着湖水般清冷但舒适。

    “长姐,我好想你。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裴妍抱住裴凌,直到触碰到身体,那孩童时期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瞬间酥麻,这是她年少裴瑛繁忙是最温柔的依靠,再次相见,怎能不触及内心。

    “傻瓜,长姐若不是盼着还能见到你,何苦多次出逃?”裴凌眼泪充盈在眼眶,微微抬头眨着眼睛平复情绪。

    裴凌抚着裴妍的头,顺着发丝,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还好没放弃,阿妍,长姐还是盼到了。”

    裴妍哭着点头,挺直身子抹去眼泪,“长姐,以后我保护你。”

    裴凌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枚紫色的香囊,放进裴妍手中,“这是长姐送你的及笄礼,虽然迟了好久,阿妍莫要介怀。”

    “长姐,这是阿妍收到的最好的及笄礼。”香囊的香味儿很是特别,摸起来凉凉的,贴近脸庞也清清凉凉,裴妍当即便挂在腰间,脸上还挂着泪,嘴便笑出声,“真好我以后要天天佩戴。”

    失而复得是双倍的欢喜和珍惜,裴妍一手握紧裴凌,一手攒住腰间的香囊,一路依靠着走回住处,准备次日特别的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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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璘三人化名大李二李和三李,苏黎最年长,为大李,唐璘次之,苏俞最后。

    “大李哥,这行头不赖嘛。”唐璘拍拍苏黎胸前衣裳的补丁,调侃道。

    “二弟你也不赖,也回来看李叔?”苏黎秒懂,回应一拳。

    “对啊,大李哥,你这回来还带个兄弟?”唐璘看着苏俞,瞪大了眼睛问道。

    “小弟三李,也带回来看看家乡,出门在外也不能忘本呐。”苏黎解释道。

    “此言甚对,相约不如偶遇,既然如此默契,便同行?”唐璘抬臂向前伸去,作出邀请的姿态。苏黎点头,三人一同走上几步,对那小镇的守卫士兵拱手道“大人,我们……”

    “你们那么大声,俺都听到了,团聚嘛,进去吧进去吧。”小兵抬抬手,憨而不自知的搓手笑着。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弟几个探望几日就离开。”苏黎喜上眉梢,激动道。

    “不用不用,俺回家也开心的很。”小兵黝黑黝黑的脸庞,衬得大白牙特别亮眼。

    “大哥你不在这儿住?”唐璘趁机套近乎道。

    “俺家也挺远呢,不过在这儿当值,多了好些酬劳呢。”小兵摸着腰间挎着的大刀,拍拍说,“就这上好的刀鞘,也是门主给亲自分发的。”

    “门主人这么好,怪不得大家都爱来。”唐璘张大嘴惊叹道,满眼露着羡慕。

    “那可不呢,我们尹门主人好极了。我们这小门小户,门主每几日都会上街慰问,连我们这些边上的小兵蛋子也不嫌弃。”小兵一脸骄傲地炫耀尹门主。

    玄玉门较之其他小镇的不同便是有个江湖气的名字,走进去同样是低屋错落有致,小贩卖力吆喝,大妈更卖力地说道。“你瞧大哥你说的我都想见一面这个大好人了。你这口才,守门真是屈才。”唐璘拍手叫好,眼中的羡慕只多不少。

    “你们这几天没事儿就多溜达,肯定能碰上一次。”小兵看看一直不语的苏俞问道,“这位小兄弟?还挺腼腆啊。”

    “他还小,怯生呢。”苏黎说着,小兵点点头,“再大点便好了。”

    “多谢大人,您贵姓?”苏黎接着问道。

    “我姓麦,麦子的那个麦。”麦大哥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麦大哥,多谢您告诉我们这些,不耽误您时间,我们这就去会亲朋了。”唐璘笑言,麦大哥连忙点头,“我这人,也忘了你们要来团聚,竟聊起来了,快去吧。”

    三人拜别,麦大哥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背影,边点头边笑着。

    “大师兄你的演技简直是这个!”唐璘竖起大拇指佩服着。

    “你不也说来就来?”苏黎抿嘴笑着,玄玉门较之其他小镇的不同便是有个江湖气的名字,走进去同样是低屋错落有致,小贩卖力吆喝,大妈更卖力地说道。

    “唉小伙子!尝尝我们家蜜饯啊。不甜不要你们钱!”一个大娘笑盈盈地冲他们喊着。见他们杵在原地不动弹就又加把劲儿饿吆喝和宣传。

    其他摊位人挤人,这大娘这儿还算清闲,唐璘三人实在顶不住这大娘该死的热情,便过去买几两蜜饯。

    “几两?那怎么够?”大娘手速极快,三下五除二就给盛了三大袋子,“喏,三个大男人,不得半斤?”

    “您这,这也太多了,这又不能当饭吃。”唐璘面露难色,这蜜饯虽然好吃,但看着这么多,不吃便腻了。

    “这吃饭之前来点,饭后来点,大娘这手艺,都怕你们不够吃呢。”大娘眼睛都快笑的挤没了,那圆滚滚的身材估计也没少吃蜜饯。

    “半斤就半斤吧,跟亲友分一分,当见面礼了。”苏黎接过,问道,“大娘,多少钱?”

    大娘哎的一声笑着递给苏黎,“还是这小伙子有格局,一看以后就是当官的材料。”

    “过奖了大娘,多少钱?”苏黎轻笑,问道。

    那大娘笑着,伸出个一的手势,苏黎见状点着头,掏出一文钱递给大娘,“不成想如此便宜啊。”

    “确实哈,没看出来大娘你还挺良心。”唐璘拿过苏黎手中的一袋蜜饯,抓起一颗咬上一口,目光闪烁道,“味道确实极佳啊。”

    “一……一两银子。”大娘说出来自己都心虚。唐璘剩下那半块蜜饯噗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一两?大娘你抢钱的啊?”唐璘惊叫道。

    “就是这个价,你也吃了,付钱吧。不然我就抓你们去衙役那儿评理。”大娘傲娇道。

    “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强买强卖?”唐璘放回那一袋蜜饯,严肃道。

    几人走过,说道,“小伙子外地人吧,这李大娘现在也就挣外地人的钱。”说罢便赶紧走了,省的多说一句又被李大娘多塞几斤的蜜饯。

    “好了二弟。”苏黎拦下就要跟李大娘吵起来的唐璘,问道,“您姓李?”

    “是啊,怎么?”李大娘斜眼道。

    “您认识李炎吗?您若带我们去找他,我们便买下这半斤蜜饯。”苏黎掏出一两白银握在手上,看着李大娘说道。

    “李炎?找李炎干嘛?”李大娘打量着三人问道。

    “我们是李家的子孙,如今回来看望家人。”唐璘不耐烦地解释道。

    “先掏钱,我就带你们去。”李大娘说。

    “这街上还有很多人,您不说我们可以问别人,可这蜜饯,我们就不买了。”苏黎说。

    “那我可要报官。”李大娘瞪着眼睛,掐着腰。

    “这门中想来大多人都知道您的作风,您报官了应该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苏俞淡淡开口,李大娘听后气的说不出话,“行行行!算我倒霉,带你们去!”

    “你骗我们怎么办?”唐璘眯着眼说道。

    “你们自己亲戚自己不认识?到了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大娘无语,“我又不会跟一两白银过不去。”

    三人相视点头,跟着李大娘沿着街边弯弯绕绕,走进一户人家,“李炎,你亲戚来了!”

    李大娘吆喝一声,屋内闻声而出一位中年男人,黄豆大的带毛黑痣,确实非常显著。

    “人带到了,我走了。”李大娘看到李炎便扭头就走,嘀嘀咕咕这,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些个亲戚。

    “唉?大娘,银子。”苏黎叫上李大娘,递上银子。

    “我不坑自家孩子。”说罢便转身离开。

    三人疑惑,李炎笑着开口,“她是我夫人,都是小毛病了,你们不要介怀。”

    三人震惊,李炎看着一股书生气息,这夫人怎么如此彪悍。

    “李大人,您在这儿住多久了。”江心打过招呼,李炎早已等候多时,招呼几人进屋坐下后,苏黎问道。

    “李大娘已经在这儿四五年了,我才到月余,这玄玉门建筑的弯弯绕绕的,我人生地不熟,半个月了还是没怎么摸清这里的地形。”李炎摇摇头。

    “那您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唐璘吃着蜜饯问道。

    “这地方气氛和谐,最多就是妇人平时拌嘴,几乎没什么需要治安的。”李炎一无所获,耸耸肩无奈说道。

    “地形便是最大的疑点。”苏俞开口。

    “怎么说?”李炎问道。

    “地形弯弯绕绕,说不定是因为要遮盖密道。地上地下都有可能。”苏俞猜测道。平日里呆呆的眼睛此时有了光亮。

    “小兄弟说得有理。”李炎点点头,赞赏道,“果然清阁培养出来的就是不同。”

    “过誉了。”苏俞说完低着头,一声不吭。

    “苏俞师弟的确聪慧,那我们就从地形下手。”唐璘开口。

    李炎和苏黎点点头,四人一同行进在大街上,李炎嘴里喋喋不休,看的街边张三李四吆喝着调侃道,“唉,李炎,这是哪家的俊俏小伙子?”

    唐璘和苏黎听罢相视自信一笑,小声喃喃道,“这俩大哥有眼光。”

    李炎停住,看着自来熟的街坊,尴尬回应道,“进城的侄子,如今带他回来看看。”

    城里回来的对她们来说便是镀上一层金,那张三李四腾地跳起,拉着身旁一起坐着的女子挤着走至跟前一脸媚笑说道,“那,令侄可有婚配啊。”

    唐璘三人一愣,李炎回头看看,苦笑示意。

    那小姐玉软花柔,被自家长辈拉扯着忙扭捏着低着头掩住羞红的脸庞。

    “我等只是一介穷酸书生,多次落榜这才返乡。”唐璘故作唯诺,细声细语说着,听得那二人的表情从巴结,到嫌弃。

    “趁着年轻,不多考几次?”

    “年近三十了,不折腾了。”苏黎接过话茬,满脸遗憾。

    “您二位刚说婚配,我们兄弟三人都无婚配,您家中可有适婚的小姐?这位小姐如花似玉...”苏俞又加一把火,听得二人连连后退。

    “我们二人不过随口一提,三位小兄弟切莫当真,我们家中还有柴火未烧,先走了啊。”张三李四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过头拉了女子一把,“妍妍,快点回家了。”

    “妍妍?”唐璘看着李炎问道。

    “应该是张家的小姐,名叫张妍沁,及笄不久还未有良配,他爹爹为她寻夫婿那可是玄玉门人尽皆知。”李炎轻笑着摇头。

    唐璘看向远处,身着鹅黄长裙的张妍沁回首,水灵灵的眼中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妍妍...唐璘笑笑。

    “怎么?想裴师妹了?”苏黎打趣道。

    “都叫妍妍,怎么咱们家那个那般活泼。”唐璘想着笑着。苏黎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今日才发现苏俞师弟深藏不露,聪敏幽默啊。”唐璘回过神说道。

    苏俞看看苏黎,连忙说道,“师兄谬赞,小弟不过耍些小聪明。”

    唐璘一愣,看看苏黎,笑着说道,“你们苏家真是好基因,大哥领导有方,弟弟出谋划策。”

    苏黎笑道,“害,你唐家也不赖,只你一位男子便很好。”

    四人因被张三搭讪后又让张三狼狈逃窜的事迹瞬间传遍玄玉门,走在街上都会多一个人领路游玩,有三个城里回来的侄子,连李大娘那坑爹的蜜饯摊子都多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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