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去其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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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尉氏县这几年遭受了苏东的搜刮。可是，这么长时间狄仁杰也没有听说尉氏县有哪一户人家无米度日。
“那你觉得汴州官员如何？”
“贪赃枉法，自然不是……”狄仁杰心中是这般想的，不过话未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阎立本没有必要特意提出来。
看到狄仁杰陷入沉思，阎立本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不过，阎立本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只是过了一会儿，他便开口说道：“本官生平最恨一种官员，你可知是哪种？”
听到阎立本的话，狄仁杰抬起来头看了阎立本一眼，欲言又止。
“身为官员，除了朝廷的俸禄之外，逢年过节的时候，难免都有收受节礼的情况，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俗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官员们收受了节礼，自然要在某些时候与人方便。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情……”
听到这里，狄仁杰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一二。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阎立本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要急，本官说完了你再说。
与人方便有两种。比如说上官举荐下官。有两个属下都有能力升迁，那么上官推荐和自己更为亲近的属下，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狄仁杰想了想，便点头说道：“虽说举贤不避亲，不过下官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未免落人口实，下官可能不会这么选择。”
这样一个答案，让阎立本有些意外。
多看了一眼，他才继续说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本官以为，既然都有才能，那选择一个和自己更为亲近的自然也无碍。
这是第一种情况。而第二种情况，便是抛开能力，只顾关系。此等人，相比收受贿赂与人办事之人更为让人痛恨。这种人，就是本官最痛恨的官员！但凡遇到，本官从不手软！”
狄仁杰本意外阎立本最痛恨的会是贪赃枉法之人，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曾经本官在为先皇作画之时，圣上告诉过本官一句话，本官一直不解。直到几年后，圣上登基后与本官说了同样的话，本官才明白。
圣上曾言：贪赃枉法之辈，历朝历代数不胜数。官员，贪赃枉法并不是什么太过于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录事参军事，才有的观察使，才有的督察御史。
你们所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将朝廷的蛀虫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阎立本话音刚落，狄仁杰紧接着就说了一句“吾皇圣明。”这话，倒不见得就是拍皇上的马屁。事实上，在深宫之中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新皇李志，确有才能。
“一直以来，本官所不明白正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八个字。”阎立本看了狄仁杰一眼，轻轻声说了一句。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狄仁杰默念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后来在本官升任河南道观察使之后，有一次在查一宗贪腐案的时候。
本官突然明白了。去起糟粕，去的是官员中滥竽充数、毫无才能到糟粕之人。
取其精华，取的是那些虽然犯错，却并非罪无可恕之人，且其人颇有些才能，能造福百姓之辈。”
听了阎立本的解释，狄仁杰依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敢问大人依何判定其人是否罪无可恕？”
“自然是依律办理！”面对这样一个有些无礼的问题，阎立本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了狄仁杰的问题。
“那大人又怎么断定的汴州府那几位大老爷没有违律？”
阎立本看着狄仁杰，突然笑了，脸上的赞赏毫不遮掩，看的狄仁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忘了，本官是河南道的观察使。”阎立本这个答案有些顽皮，看的狄仁杰又是一愣，他才解释道：“有些事情虽然现在告诉你有些早了，不过本官觉得你现在知道也无妨。”
在狄仁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阎立本就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河南道观察使的手下，在河南道的每一个衙门里都有眼线。
眼线或明，或暗，或官员，或不良人，更有甚者，只是那不起眼的仆人，大街上的贩夫走卒。
狄仁杰眨了眨眼，“尉氏县里有谁是大人的眼线？”
“哈哈哈哈”阎立本笑的非常开心，可是却并没有告诉狄仁杰答案。
只是笑着说道：“这一下，你相信本官没有说谎吧？”
说谎二字一出，狄仁杰不免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官只是有些不解，并无怀疑大人的意思。”
“不解也好，怀疑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敢问出来，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人过奖了。”
阎立本摇了摇头，“本官是一名画家，身为一名画家，本官心中自有想画之人与不想画之人。自从在尉氏县见到你，本官便觉得你是本官想画的人，是一个可造之材。”
连续被阎立本夸奖，狄仁杰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挠了挠头，再次说道：“大人过奖了。”
阎立本看着狄仁杰笑了笑，问道：“对于汴州的事情，你可是还有疑问？”
狄仁杰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下决心再次问道：“属下觉得大人这般决议未免有纵容之嫌。”
“哦？你是觉得本官这一次不处置他们，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愈发的嚣张，是吗？”
阎立本所说，正是狄仁杰心中所担心的。
当下，狄仁杰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皱眉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正是有这样的担心。”
说完，狄仁杰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便补充道：“当然，下官也知道大人的决断自有道理。只是下官才疏学浅，有些不明白，故此想请大人教导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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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汴州官员如何？”
“贪赃枉法，自然不是……”狄仁杰心中是这般想的，不过话未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阎立本没有必要特意提出来。
看到狄仁杰陷入沉思，阎立本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不过，阎立本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只是过了一会儿，他便开口说道：“本官生平最恨一种官员，你可知是哪种？”
听到阎立本的话，狄仁杰抬起来头看了阎立本一眼，欲言又止。
“身为官员，除了朝廷的俸禄之外，逢年过节的时候，难免都有收受节礼的情况，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俗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官员们收受了节礼，自然要在某些时候与人方便。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情……”
听到这里，狄仁杰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一二。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阎立本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要急，本官说完了你再说。
与人方便有两种。比如说上官举荐下官。有两个属下都有能力升迁，那么上官推荐和自己更为亲近的属下，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狄仁杰想了想，便点头说道：“虽说举贤不避亲，不过下官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未免落人口实，下官可能不会这么选择。”
这样一个答案，让阎立本有些意外。
多看了一眼，他才继续说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本官以为，既然都有才能，那选择一个和自己更为亲近的自然也无碍。
这是第一种情况。而第二种情况，便是抛开能力，只顾关系。此等人，相比收受贿赂与人办事之人更为让人痛恨。这种人，就是本官最痛恨的官员！但凡遇到，本官从不手软！”
狄仁杰本意外阎立本最痛恨的会是贪赃枉法之人，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曾经本官在为先皇作画之时，圣上告诉过本官一句话，本官一直不解。直到几年后，圣上登基后与本官说了同样的话，本官才明白。
圣上曾言：贪赃枉法之辈，历朝历代数不胜数。官员，贪赃枉法并不是什么太过于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录事参军事，才有的观察使，才有的督察御史。
你们所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将朝廷的蛀虫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阎立本话音刚落，狄仁杰紧接着就说了一句“吾皇圣明。”这话，倒不见得就是拍皇上的马屁。事实上，在深宫之中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新皇李志，确有才能。
“一直以来，本官所不明白正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八个字。”阎立本看了狄仁杰一眼，轻轻声说了一句。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狄仁杰默念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后来在本官升任河南道观察使之后，有一次在查一宗贪腐案的时候。
本官突然明白了。去起糟粕，去的是官员中滥竽充数、毫无才能到糟粕之人。
取其精华，取的是那些虽然犯错，却并非罪无可恕之人，且其人颇有些才能，能造福百姓之辈。”
听了阎立本的解释，狄仁杰依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敢问大人依何判定其人是否罪无可恕？”
“自然是依律办理！”面对这样一个有些无礼的问题，阎立本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了狄仁杰的问题。
“那大人又怎么断定的汴州府那几位大老爷没有违律？”
阎立本看着狄仁杰，突然笑了，脸上的赞赏毫不遮掩，看的狄仁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忘了，本官是河南道的观察使。”阎立本这个答案有些顽皮，看的狄仁杰又是一愣，他才解释道：“有些事情虽然现在告诉你有些早了，不过本官觉得你现在知道也无妨。”
在狄仁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阎立本就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河南道观察使的手下，在河南道的每一个衙门里都有眼线。
眼线或明，或暗，或官员，或不良人，更有甚者，只是那不起眼的仆人，大街上的贩夫走卒。
狄仁杰眨了眨眼，“尉氏县里有谁是大人的眼线？”
“哈哈哈哈”阎立本笑的非常开心，可是却并没有告诉狄仁杰答案。
只是笑着说道：“这一下，你相信本官没有说谎吧？”
说谎二字一出，狄仁杰不免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官只是有些不解，并无怀疑大人的意思。”
“不解也好，怀疑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敢问出来，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人过奖了。”
阎立本摇了摇头，“本官是一名画家，身为一名画家，本官心中自有想画之人与不想画之人。自从在尉氏县见到你，本官便觉得你是本官想画的人，是一个可造之材。”
连续被阎立本夸奖，狄仁杰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挠了挠头，再次说道：“大人过奖了。”
阎立本看着狄仁杰笑了笑，问道：“对于汴州的事情，你可是还有疑问？”
狄仁杰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下决心再次问道：“属下觉得大人这般决议未免有纵容之嫌。”
“哦？你是觉得本官这一次不处置他们，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愈发的嚣张，是吗？”
阎立本所说，正是狄仁杰心中所担心的。
当下，狄仁杰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皱眉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正是有这样的担心。”
说完，狄仁杰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便补充道：“当然，下官也知道大人的决断自有道理。只是下官才疏学浅，有些不明白，故此想请大人教导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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