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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心病还需心药医

    皇后有意回避,她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会招致厌恶。

    思及此,舒雨微也只能行礼告退。

    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想让皇后活下去,还是要弄清楚她到底为何烦忧。不过,也不着急,来得路上听大太监的意思,她明日应该就能入宫当职,到时候再想办法一步步博得皇后信任。

    她刚一出皇后的宫门,立刻就被人拦截在门口,那人也不遮掩,直接道明来意,是皇帝要她再过去一趟。

    很显然皇帝是为了询问皇后的病情,不过这也太着急了些,真是半分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她留,直接就要答案。

    舒雨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应下,心里却不由泛起嘀咕。

    若是皇帝关心皇后,她说皇后病重,短时间又没法能和缓皇后的病情,肯定会惹皇帝龙颜大怒,可若是因为害怕晏家的势力,她就只能说皇后病情严重,命在旦夕,如此才能降低皇帝的警惕心。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如实诉说,先探探皇帝的口风,若是脸色有一点不对,她立马改话。

    重回皇帝寝宫,舒雨微照旧来到书房,先跟皇帝请了安后,便在他的示意下提笔将皇后的病情写到纸上。

    「心病?」皇帝话中带疑,但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惹得舒雨微都想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只是一想到会掉脑袋,她刚刚抬起的脑袋就又怯怯弱弱地缩了回去。

    「朕让她母仪天下,享尽世间尊荣,她有什么心病难以医治?」

    他这话说的冷漠,说完还冷哼一声,完全听不出一点关心,与之前中秋家宴上的那一幕比起,简直是判若两人。

    「罢了,你明日到太医院报到以后,就跟着徐御医吧,他一直看顾皇后的病,你给他打下手,若能治愈皇后最好,治不好也无事,朕不会责罚你。」

    舒雨微拱拱手,低头含颈。

    「不过,今日回去晏府,朕跟你说的这些话,不希望传到晏家人的耳朵里。你既已成为朕的臣子,朕希望你是忠心耿耿的,你若有二心,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舒雨微点点头,又拱手行礼。

    皇帝没有再跟她言说其他,只是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大太监一直在门口守着,见到舒雨微出来后,忙忙便问她皇帝今日的心情如何,得到她的答复以后,大太监才略略松了口气。

    「你今日来这一趟也是累了。说起来,打明儿起咱家就得唤你一声舍太医了,哈哈!」说着,他突然从手中取出一块银锭,递给舒雨微道:「就当是咱家提前恭喜你,这东西你收着,日后若得了皇后或是陛下的欢心,您可千万不要忘了咱家。」

    舒雨微哪敢乱收礼,连忙推辞,拱手跟他行礼。周围没有纸笔,她也没法表明自己的话,大太监一定要她收下,她无法,只能不停地摆手拒绝。

    他有些恼了,不禁皱眉问道:「舍太医,你这是不给咱家面子?还是说,你觉得入宫以后,不需要咱家的帮助,也能步步高升?」

    纵然他这般说了,舒雨微还是摆了摆手,坚决不肯收下。

    奇了怪了,按理说他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手握大权,完全没必要拉拢她这么一个小太医,就算他能在自己身上看到前途,也不该如此殷勤,完全失了身份。

    舒雨微思来想去,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替皇帝办事,收买她。

    徐御医作为皇帝的专用御医,若是对皇后下,手难免会叫世人猜忌皇帝的心思。毕竟帝后二人的关系本就僵硬,但若是由她这么个无名无分的小太医来做此事,待皇后死后,皇帝也完全可以编造一个什么「替父报仇」的烂梗,来解释她为何要入宫刺杀皇后。

    所以这银子她绝不能收,收了就得替皇帝办事,办不好要砍头,办好了也要砍头,还连累主线剧情的发展,只是这样一来,她在宫里也就有些举步维艰。

    其实自打知道秦宜之是替皇帝办事,杀了老刘来为难她时,她就一直怀疑,晏谪江口中这个没法撼动的人会不会是皇帝,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皇帝刁难她,是一件完全没有动机的事情。唯一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能是因为她是晏谪江的爱妾。

    可发生这一切事情之前,她与晏谪江并未成婚。

    舒雨微坐在回去的马车里,掀起一旁的车窗帘,不禁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真是叫人匪夷所思,越发的扑朔迷离,如果秦宜之不是为皇帝办事,那他又会和谁有来往?……等等,她记得之前在街上,似乎看见过秦宜之和晏长吟,以及她那挚交的小姐妹坐在一起用过膳,他们三人似乎是认识的。

    【舒雨微:小悠,你现在给我查查晏长吟和她夫君的宅邸,我等会下了马车去一趟。】

    【小悠:宿主,你不先去看看学府令大人吗?】

    【舒雨微:他的事儿不急,此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可我现在要查的这事儿是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了。】

    小悠虽然依旧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查起府邸来。

    宫里马车将她送回到晏府,随后扬长而去。舒雨微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是临近黄昏,想起晏谪江的叮嘱,她只好先进去寻了若歆,结伴与她前往。

    小悠没去过那儿,也不知道晏长吟的夫婿是何人,所以查了半晌也没什么结果。好在若歆知道地方,她问舒雨微为何要去,舒雨微只说是有事要问,没有再多说什么。

    若歆固然心中有疑,但还是带着她去了那儿。

    两人一到地方,舒雨微突然就明白为何晏长吟那般厌恶他的夫婿。这地方何止简朴,说是陋室都不足为过,她走过这么多地方,最为简单朴质的应属谢云的林间小屋,不出所料,应该是他自己动手搭建的。然而如今看起来,这儿比起那儿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家当一般,让原本狭小的家宅都显得空荡,任谁看了不觉唏嘘。

    她缓步上前,正打算敲门,突然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厮打叫喊。t.

    舒雨微蹙了蹙眉,扭头去看若歆,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若歆也很茫然,她摇了摇头,回复道:「属下也不知……这二小姐和姑爷每次回娘家省亲,都是和和气气的,就算有矛盾,也是二小姐给姑爷脸子看,这……」

    「你们是谁?」

    若歆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女声。舒雨微掉头看去,发现正是当日与晏长吟结伴的那姑娘。

    若歆冲她拱了拱手,出声道:「我们是晏府的人,奉了国公的命令前来探望二小姐。」

    「哦……」秦鸢儿讪笑了一下,笑中还带了几分讽意:「原来是晏家的人啊……我还以为镇国公都要忘了他还有长吟妹妹这个女儿,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她一眼,说起来,真是叫人……」

    「啊——!」

    她话还未说完,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嘶声竭力的呐喊,门口的几人都是一惊。秦鸢儿当即扔下手上的东西,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进去。

    「长吟?!」

    她一开门,就看到晏长吟正蜷缩在地上,被男子拳打脚踢。她双手捂着肚子,估计方才是被踢的过于严重,才会大喊出声。

    秦鸢儿根本不顾男子恶狠狠的目光,慌忙上前,扶起地上的晏长吟,心疼不已。

    「长吟妹妹,你怎么样?」

    晏长吟的头发凌乱不堪,大抵是痛苦到极致,额角的汗水不断渗出,脸色也十分惨白,看着触目惊心。

    她死死地抓着秦鸢儿的袖角,嘴里不断地呢喃:「疼……好疼……鸢儿姐,救救我……我要死了……」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秦鸢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腹,连忙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她正要带着晏长吟离开,突然就被男子给拦住。

    「臭娘们,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秦鸢儿瞪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你与长吟夫妻不睦,却不想你居然敢动手打她。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不算完,等长吟的伤好以后,我会立刻去告诉镇国公,你是如何对待他的掌上明珠的!」

    她说着,一把推开男子,就要带着晏长吟离去。

    听她提及晏家,男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咬了咬牙,上前拽住秦鸢儿的袖子,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又将屋门锁上。

    他指了指屋里除自己以外的四人,恶狠狠地道:「你们既然看到了,那今天谁都别想走!」

    舒雨微斜眼看了眼晏长吟,一时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大概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她摊上这么个夫君,只是她在挨打时,可曾想到被她欺负多年的晏长欢也是这般痛苦。

    她漠然地看着眼前三人的对峙,那男子争执不过,便又要动手去打晏长吟和秦鸢儿。

    舒雨微碰了碰若歆,示意她上前阻拦。

    毕竟还有话要问这两人,真要被打死,她可就又断了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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