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午时已到鲸歌起，力挽狂澜一跃间
安夏府。
黎明。
城楼之上，几面上书一个“牛”字的大旗被烈风吹得与旗杆形成了一个九十度。
“咱哥几个是什么运气？偏偏碰上今天值班！”
“谁说不是呢！刘将军今天立了大功，领主大摆宴席，美酒美女与我们无缘就罢了。还要在这里吹冷风。册那……”他等级反正也不高，混来混去还是个士兵，破罐破摔之下，连不属于次方天地的方言都出来了。
几人也心照不宣。又有一名士兵说道，“可不是嘛！就抓了个叶瑞凡的相好而已。有啥可庆功到现在的，这不……小妖女莫莫不是还叛逃了吗？叶瑞凡要好那口的话，真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波是亏是赚呢。”
“是啊。这抓回来的小娘皮据说是美得出奇，就是冷若冰霜的，一句话也不说。还是莫莫好啊……”
“诶，不是这个理啊！那姑娘我远远见过一面，长得啊……啧啧啧，真的是……我读书少，描述不出来。反正就是没见过的那种类型。美得很那！”
“切！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好看的姑娘，勾栏瓦舍也有不少。等你哥几个发达了，再到戏园子里溜溜，那儿的姑娘才是极品！哥有幸去过一回，说实话，那儿姑娘才美，真是！哥碰都舍不得碰！”
“你是舍不得碰，还是没钱碰？”有位士兵故意拆台道，“倒是莫莫这样性子稀奇的，世所罕见。我永远爱莫莫，就是被她拉走玩弄，我也值了。”
此人一听就知道是肯定没死过。要是他听闻了莫莫此刻在地府的所作所为，那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来。
“莫莫？莫莫是你能想的。人家乃八大战魂之一，领主把她当成宝，岂会和你有任何的交集？”
“诶，话不是怎么说。人嘛，一定要有梦想！弟兄们既都心有所属，小弟就要那叶瑞凡身边那短发小姑娘了。听说长得也是跟那睡美人似的，贼润。”
“嘿！那得等叶瑞凡那孙子回来。我们几个给他杀了，姑娘妹子一人一个，如何？”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口嗨。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城中诸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我等奉命守城，可不能大意。”突然有一年轻士兵出来道。
“册那！天都亮了，有个屁好看的。小次佬，脑子瓦特了。”
几个老油条也是给这不懂事的新人一顿怼。
好好的大家一起摸个鱼，装什么认真？给谁看啊！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数落，忽然便有一个巨汉身负全套盔甲，手持一把巨剑，落到了几人之间，当场把莫莫的小迷弟给踩扁了。
余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但梦特的士兵摸鱼归摸鱼，且也不是孬种。当下竟也不跑，长枪一挺，将他团团围住！
同时，城楼烽火点亮，大摇警钟，摆出应敌之态。
通常若是私人斗殴，就算打到将楼拆了，也不会有人管。
可公然踩死梦特守卫，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轻则追讨个人，有点势力、面子的那就赔偿，然后拉黑，永世永世不得踏足其公会领地。
但要没这本领，不好意思……当街斩首示众。
而那名巨汉却是淡然地拿出了一纸拆迁令，塞到了其中一名卫兵的怀里。
他的手极粗极长，对比之下那群卫兵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手上的长枪更如同玩具，对他来说浑然形同虚设。
那被塞纸的士兵只觉是被狼虎所击，陡然间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当场飞下城楼。
“没用！”那巨汉抱怨了一句，身影一闪，又将那拆迁令取回，说道，“谁是领头的，把这给你们领主！”
见了这一掌之力，谁还敢上前一步？
“没人？梦特就这德行？告诉你们领主，今日之内撤离此城。午时之前若还无动静，后果自负。都听清楚了吗？”
在场士兵无一敢接此话，都在瑟瑟发抖地等城中大佬前来支援。
“听清楚了吗！”巨汉一声虎吼，震得钢柄长枪都被他吼得尽数晃动。
“是……是！”终于依稀有人作答了。
巨汉话已带到，任务完成。将那张纸往青石所铸的城楼上一拍，随即一跃跳下近三十余米城楼，扬长而去。
巨汉前脚刚走，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将领，才火速冲来。见士兵们都围在一处，不由得大声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士兵听音都是身心一震，赶紧让道行礼！
“回莫将军，刚才来了一个怪人，杀了我们两个弟兄，还留下了一张纸。”
莫奈听言，容色大变，强忍着愤怒，说道：“人呢？”
“逃了……”
“逃了！？”莫奈看着几十兵士除了面无血色之外，身上安然无恙，脸上浮起了怒色，“如此放走来犯之敌，可知是何罪？”
放走来敌，重则全团斩首。这一点谁都知道，但他们却一点也不害怕。
只要看看那城楼之上留下的掌印……那便没人再忍心怪罪他们了。
“莫将军，您来看看这张纸吧……”
“取来。”莫奈摊手道。
众士兵皆是脸有难色地看了看那块青砖。
“难道还要我亲自去看不成！”莫奈说着，自行快步走去。当见到那纸拆迁令的那一刻，她也顿时哑口无言。
那张纸竟是完好无损地印在了掌印之中。
一掌给青砖拍个印，若非是70级以上的高手，绝不可能做到。
但这依旧在正常的理解范围之内，可要是一张拍凹了城墙的砖石，而令中间的纸张不破……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莫奈在看见拆迁令下的落款之时，一切又说得通了。
“赵无极！”
此方天地，敢用‘无极’作为名讳。其家族、宗门若非称霸一方，那便是嫌自家命长，取这等狂傲不羁之名，来给全族送终。
梦特摊上大事了！莫奈忙命人将青石拆下，搬去王宫。
可领主牛特却是在昨日抓住轩宁之后，性情大变，直至此刻仍拉着一帮疲惫不堪的重臣武将，行酒作乐。
莫奈如此火急火燎入内，自是令他相当不爽，当场命人赶出。
牛特如此转变本就令众臣唏嘘不已，而当莫奈提及‘赵无极’的名号之时，没人再能说得出一句话，就连压着莫奈的两位禁军也傻了。
“赵无极？这可是他可是皇族的骨干！我们可是有盟约在先的，若是违约，对他们的信誉更是损害极大！而且皇族这种等级的，怎么会盯上我们！”人在大难之前，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先骗自己一波。
可那骇人的掌印与拆迁令，就在青砖之上，众人皆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何可以抵赖？
终于，还是有明眼人的，顶着一张煞白的面庞，进言道：“大王，皇族与我们确有协议，绝不会无故下这种霸道之令！想必是我们有不妥之处，激怒了对方。不如由臣带领使团去与他们谈判……”
“怂货！”牛特怒急，直接抄起案上酒爵朝那谏言老者扔去。
幸好他喝得浑浑噩噩，这一下并未扔准。
不过，他仍然气势如虹，大声道：“我们梦特有今日这等成就，那是怂出来的吗？别人都要拆家了，还有个毛可怂！打！就给老子打！”
此话一出，群臣彻底酒醒。这说话方式是牛特本人不错，但其行为简直和他平日粗中有细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和皇族打是什么概念？先不说人家如何兵多将广，光是士兵的等级都不在一个水平。而且人家80的大神多如牛毛。
而那赵无极，生于大官之家，还未出世便被第一大宗门看中，赐名无极，领入仙门。7岁熟背《道经》、《德经》等道家经典，8岁获得门中全数资源，练至70级道士。10岁已然修炼至筑基期。20岁更是偶得仙缘服下灵丹，连升两破两级，已达金丹。
而这都已经是百年之前对我旧事，如今他又如何造化，谁都不敢想象……
梦特毕竟仍在起步，等级最高的便是领主牛特65级。
这还有什么可打？直接开门投降，都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傻子。
可牛特就是不听，甚至还要亲自督军上阵，逃兵就地正法！
此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几个时辰，祥和的安夏府中哀嚎一片。可牛特偏偏又如脑血栓了一般，下令封城。出城者，以间谍论处。
一时间，百姓绝望，士气低迷，只能寄托于奇迹。
午时将至，大军压境，带着一整片压城的黑云缓缓靠近，顿时将正午的安夏城，逼得宛如夜幕降临。
轩宁更是被临时改道压到了城楼之上，由牛特亲自行刑。
这是在互相试探，也是对皇族的皇帝，赤裸裸的挑衅。
“你怕吗？”站在城楼上的牛特，悄悄问轩宁道。
“放心吧，叶瑞凡会来的。”
“我劝你不要对男人太自信。”牛特当然是被泽塔下了蛊，竟是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要是来了，我敬他是条汉子！我也信守诺言，将你放了，将他杀了！”
轩宁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凤。望着黑云般压进的皇族大军，淡淡一笑，“不得不说，你想得倒美。若是皇帝有耐心等到午时之后，你又该如何收场？”
“那我收回先前的话。对男人还是该有点自信，尤其是对父亲。”
皇族那边确实有压力，赵无极救下轩宁，可以说不废吹灰之力。但他不能，更加不能明令梦特将轩宁放了。
这样，无疑实在告知世人，轩宁便是皇家血脉，先民之后……而她的后果恐会与弥拂国女王一样凄惨。
“安夏府之下疑似有珍贵矿场，请你们让路。相应的赔偿，皇族绝不亏待。”皇族身为大陆之主，能差人如此对话已然是放下了身段。
可牛特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以领主身份，张口只说了一个“不”字，剩下的一个字都懒得再说。这无疑是在疯狂羞辱皇族和赵无极。逼得他们入城屠杀，从而以此煽动各地势力共抗皇族，篡夺皇位！
赵无极身为一代传奇，修为颇高，什么时候遇过这种嘲弄。就算是有，那人也早已灰飞烟灭。此刻他却偏偏受制于轩宁！这种屈辱，更是让他暗下决心。一会午时一过，无论发生何事，誓要将安夏府夷为平地。
日照正在黑云之后缓缓移动，赵无极和牛特都在望着天空，等待着午时的降临。城中百姓围拢在广场的日晷之旁，看着那离午时只有分毫之差的朦胧阴影，一齐高声求神拜佛。希望上苍显灵，救救他们……
但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祷告而停下。
终于，那道阴影却是无情的移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位置。
午时已到！
突然间，只听天空一阵巨响。
安夏府城内城外所有人一齐抬头，望向云端。
那声巨响并非雷声！而是极为优雅的一声……
“是鲸歌！”城中还是有人听过这种旋律的，的确是鲸歌！
果然，在黑云之中，显出了一个巨大的鲸鱼轮廓。其腹下发出的点点蓝光正在突破阴影，希望洒下。
“真的是鲸鱼！”一个小孩站起来大叫。
但大人们却都是惊疑不定。因为这鲸鱼实在太大，打得足以一口吞食一支军队。而且，翻遍古籍，也没有那页记载，哪个神仙是骑着鲸鱼的。
但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只见那只巨鲸破云而出，尾鳍一摆瞬间将黑云扫尽，安夏城上顿时万里无云。唯独留巨鲸映在地上的巨大轮廓。
千万人之中，仅有赵无极认出了，这只鲸鱼，唤做冥鲲。但其背上的粉色轮环，就是他也认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冥鲲，到这就行了。你要是降落，不知道要压死多少人。下次我有事情再叫你。”
“是个少年？”赵无极耳力极好，相隔千里也听见了鲸背上之人的说话。
冥鲲又发一声鲸歌，身子一扬，向上而飞。
随之，便见有三个身影从千米高处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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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城楼之上，几面上书一个“牛”字的大旗被烈风吹得与旗杆形成了一个九十度。
“咱哥几个是什么运气？偏偏碰上今天值班！”
“谁说不是呢！刘将军今天立了大功，领主大摆宴席，美酒美女与我们无缘就罢了。还要在这里吹冷风。册那……”他等级反正也不高，混来混去还是个士兵，破罐破摔之下，连不属于次方天地的方言都出来了。
几人也心照不宣。又有一名士兵说道，“可不是嘛！就抓了个叶瑞凡的相好而已。有啥可庆功到现在的，这不……小妖女莫莫不是还叛逃了吗？叶瑞凡要好那口的话，真不知道对他来说这波是亏是赚呢。”
“是啊。这抓回来的小娘皮据说是美得出奇，就是冷若冰霜的，一句话也不说。还是莫莫好啊……”
“诶，不是这个理啊！那姑娘我远远见过一面，长得啊……啧啧啧，真的是……我读书少，描述不出来。反正就是没见过的那种类型。美得很那！”
“切！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好看的姑娘，勾栏瓦舍也有不少。等你哥几个发达了，再到戏园子里溜溜，那儿的姑娘才是极品！哥有幸去过一回，说实话，那儿姑娘才美，真是！哥碰都舍不得碰！”
“你是舍不得碰，还是没钱碰？”有位士兵故意拆台道，“倒是莫莫这样性子稀奇的，世所罕见。我永远爱莫莫，就是被她拉走玩弄，我也值了。”
此人一听就知道是肯定没死过。要是他听闻了莫莫此刻在地府的所作所为，那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来。
“莫莫？莫莫是你能想的。人家乃八大战魂之一，领主把她当成宝，岂会和你有任何的交集？”
“诶，话不是怎么说。人嘛，一定要有梦想！弟兄们既都心有所属，小弟就要那叶瑞凡身边那短发小姑娘了。听说长得也是跟那睡美人似的，贼润。”
“嘿！那得等叶瑞凡那孙子回来。我们几个给他杀了，姑娘妹子一人一个，如何？”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口嗨。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城中诸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我等奉命守城，可不能大意。”突然有一年轻士兵出来道。
“册那！天都亮了，有个屁好看的。小次佬，脑子瓦特了。”
几个老油条也是给这不懂事的新人一顿怼。
好好的大家一起摸个鱼，装什么认真？给谁看啊！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数落，忽然便有一个巨汉身负全套盔甲，手持一把巨剑，落到了几人之间，当场把莫莫的小迷弟给踩扁了。
余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但梦特的士兵摸鱼归摸鱼，且也不是孬种。当下竟也不跑，长枪一挺，将他团团围住！
同时，城楼烽火点亮，大摇警钟，摆出应敌之态。
通常若是私人斗殴，就算打到将楼拆了，也不会有人管。
可公然踩死梦特守卫，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轻则追讨个人，有点势力、面子的那就赔偿，然后拉黑，永世永世不得踏足其公会领地。
但要没这本领，不好意思……当街斩首示众。
而那名巨汉却是淡然地拿出了一纸拆迁令，塞到了其中一名卫兵的怀里。
他的手极粗极长，对比之下那群卫兵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手上的长枪更如同玩具，对他来说浑然形同虚设。
那被塞纸的士兵只觉是被狼虎所击，陡然间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当场飞下城楼。
“没用！”那巨汉抱怨了一句，身影一闪，又将那拆迁令取回，说道，“谁是领头的，把这给你们领主！”
见了这一掌之力，谁还敢上前一步？
“没人？梦特就这德行？告诉你们领主，今日之内撤离此城。午时之前若还无动静，后果自负。都听清楚了吗？”
在场士兵无一敢接此话，都在瑟瑟发抖地等城中大佬前来支援。
“听清楚了吗！”巨汉一声虎吼，震得钢柄长枪都被他吼得尽数晃动。
“是……是！”终于依稀有人作答了。
巨汉话已带到，任务完成。将那张纸往青石所铸的城楼上一拍，随即一跃跳下近三十余米城楼，扬长而去。
巨汉前脚刚走，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将领，才火速冲来。见士兵们都围在一处，不由得大声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士兵听音都是身心一震，赶紧让道行礼！
“回莫将军，刚才来了一个怪人，杀了我们两个弟兄，还留下了一张纸。”
莫奈听言，容色大变，强忍着愤怒，说道：“人呢？”
“逃了……”
“逃了！？”莫奈看着几十兵士除了面无血色之外，身上安然无恙，脸上浮起了怒色，“如此放走来犯之敌，可知是何罪？”
放走来敌，重则全团斩首。这一点谁都知道，但他们却一点也不害怕。
只要看看那城楼之上留下的掌印……那便没人再忍心怪罪他们了。
“莫将军，您来看看这张纸吧……”
“取来。”莫奈摊手道。
众士兵皆是脸有难色地看了看那块青砖。
“难道还要我亲自去看不成！”莫奈说着，自行快步走去。当见到那纸拆迁令的那一刻，她也顿时哑口无言。
那张纸竟是完好无损地印在了掌印之中。
一掌给青砖拍个印，若非是70级以上的高手，绝不可能做到。
但这依旧在正常的理解范围之内，可要是一张拍凹了城墙的砖石，而令中间的纸张不破……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莫奈在看见拆迁令下的落款之时，一切又说得通了。
“赵无极！”
此方天地，敢用‘无极’作为名讳。其家族、宗门若非称霸一方，那便是嫌自家命长，取这等狂傲不羁之名，来给全族送终。
梦特摊上大事了！莫奈忙命人将青石拆下，搬去王宫。
可领主牛特却是在昨日抓住轩宁之后，性情大变，直至此刻仍拉着一帮疲惫不堪的重臣武将，行酒作乐。
莫奈如此火急火燎入内，自是令他相当不爽，当场命人赶出。
牛特如此转变本就令众臣唏嘘不已，而当莫奈提及‘赵无极’的名号之时，没人再能说得出一句话，就连压着莫奈的两位禁军也傻了。
“赵无极？这可是他可是皇族的骨干！我们可是有盟约在先的，若是违约，对他们的信誉更是损害极大！而且皇族这种等级的，怎么会盯上我们！”人在大难之前，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先骗自己一波。
可那骇人的掌印与拆迁令，就在青砖之上，众人皆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何可以抵赖？
终于，还是有明眼人的，顶着一张煞白的面庞，进言道：“大王，皇族与我们确有协议，绝不会无故下这种霸道之令！想必是我们有不妥之处，激怒了对方。不如由臣带领使团去与他们谈判……”
“怂货！”牛特怒急，直接抄起案上酒爵朝那谏言老者扔去。
幸好他喝得浑浑噩噩，这一下并未扔准。
不过，他仍然气势如虹，大声道：“我们梦特有今日这等成就，那是怂出来的吗？别人都要拆家了，还有个毛可怂！打！就给老子打！”
此话一出，群臣彻底酒醒。这说话方式是牛特本人不错，但其行为简直和他平日粗中有细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和皇族打是什么概念？先不说人家如何兵多将广，光是士兵的等级都不在一个水平。而且人家80的大神多如牛毛。
而那赵无极，生于大官之家，还未出世便被第一大宗门看中，赐名无极，领入仙门。7岁熟背《道经》、《德经》等道家经典，8岁获得门中全数资源，练至70级道士。10岁已然修炼至筑基期。20岁更是偶得仙缘服下灵丹，连升两破两级，已达金丹。
而这都已经是百年之前对我旧事，如今他又如何造化，谁都不敢想象……
梦特毕竟仍在起步，等级最高的便是领主牛特65级。
这还有什么可打？直接开门投降，都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傻子。
可牛特就是不听，甚至还要亲自督军上阵，逃兵就地正法！
此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几个时辰，祥和的安夏府中哀嚎一片。可牛特偏偏又如脑血栓了一般，下令封城。出城者，以间谍论处。
一时间，百姓绝望，士气低迷，只能寄托于奇迹。
午时将至，大军压境，带着一整片压城的黑云缓缓靠近，顿时将正午的安夏城，逼得宛如夜幕降临。
轩宁更是被临时改道压到了城楼之上，由牛特亲自行刑。
这是在互相试探，也是对皇族的皇帝，赤裸裸的挑衅。
“你怕吗？”站在城楼上的牛特，悄悄问轩宁道。
“放心吧，叶瑞凡会来的。”
“我劝你不要对男人太自信。”牛特当然是被泽塔下了蛊，竟是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要是来了，我敬他是条汉子！我也信守诺言，将你放了，将他杀了！”
轩宁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凤。望着黑云般压进的皇族大军，淡淡一笑，“不得不说，你想得倒美。若是皇帝有耐心等到午时之后，你又该如何收场？”
“那我收回先前的话。对男人还是该有点自信，尤其是对父亲。”
皇族那边确实有压力，赵无极救下轩宁，可以说不废吹灰之力。但他不能，更加不能明令梦特将轩宁放了。
这样，无疑实在告知世人，轩宁便是皇家血脉，先民之后……而她的后果恐会与弥拂国女王一样凄惨。
“安夏府之下疑似有珍贵矿场，请你们让路。相应的赔偿，皇族绝不亏待。”皇族身为大陆之主，能差人如此对话已然是放下了身段。
可牛特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以领主身份，张口只说了一个“不”字，剩下的一个字都懒得再说。这无疑是在疯狂羞辱皇族和赵无极。逼得他们入城屠杀，从而以此煽动各地势力共抗皇族，篡夺皇位！
赵无极身为一代传奇，修为颇高，什么时候遇过这种嘲弄。就算是有，那人也早已灰飞烟灭。此刻他却偏偏受制于轩宁！这种屈辱，更是让他暗下决心。一会午时一过，无论发生何事，誓要将安夏府夷为平地。
日照正在黑云之后缓缓移动，赵无极和牛特都在望着天空，等待着午时的降临。城中百姓围拢在广场的日晷之旁，看着那离午时只有分毫之差的朦胧阴影，一齐高声求神拜佛。希望上苍显灵，救救他们……
但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祷告而停下。
终于，那道阴影却是无情的移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位置。
午时已到！
突然间，只听天空一阵巨响。
安夏府城内城外所有人一齐抬头，望向云端。
那声巨响并非雷声！而是极为优雅的一声……
“是鲸歌！”城中还是有人听过这种旋律的，的确是鲸歌！
果然，在黑云之中，显出了一个巨大的鲸鱼轮廓。其腹下发出的点点蓝光正在突破阴影，希望洒下。
“真的是鲸鱼！”一个小孩站起来大叫。
但大人们却都是惊疑不定。因为这鲸鱼实在太大，打得足以一口吞食一支军队。而且，翻遍古籍，也没有那页记载，哪个神仙是骑着鲸鱼的。
但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只见那只巨鲸破云而出，尾鳍一摆瞬间将黑云扫尽，安夏城上顿时万里无云。唯独留巨鲸映在地上的巨大轮廓。
千万人之中，仅有赵无极认出了，这只鲸鱼，唤做冥鲲。但其背上的粉色轮环，就是他也认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冥鲲，到这就行了。你要是降落，不知道要压死多少人。下次我有事情再叫你。”
“是个少年？”赵无极耳力极好，相隔千里也听见了鲸背上之人的说话。
冥鲲又发一声鲸歌，身子一扬，向上而飞。
随之，便见有三个身影从千米高处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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