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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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夫人的卧房外，便见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正坐在门前，搬着个小凳嗑瓜子，二人有说有笑的，倒是聊得甚是开怀。
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二人赶忙从小凳上站起身，满怀的瓜子和瓜子壳洒落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跪下身，结巴着唤道:“大，大姑奶奶。”
白明珠没有说话，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忙去开门，房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臭味儿便叫人直皱眉头。
白明珠又抿紧了唇几分，走进去看了一眼，房中地上一片狼藉，有大小禁，也有碎片桌椅床单什么的。
一个蓬头垢面，衣服凌乱的身影卷缩在床边，像是不安的小兽一般，浑身都在抖。
白明珠提脚要过去，跪在她身后两尺的丫鬟忙道:“大姑奶奶，您别过去，夫人，夫人她……”后面的话她却是不敢说出口。
白明珠却是置若罔闻，继续往里走。
床边的人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头都不敢抬便惊呼出声，“啊，你走开，你别过来，别过来！”
白明珠没有停下步子，走到她面前，向来最是爱干净，连片衣角沾到半点污渍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的白大小姐，像是看不到床边的污-秽，蹲下身，轻声开口，“娘亲，是我，我是明珠。”
白夫人闻言，猛地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像是看到了恶鬼野兽一般，伸手使劲儿推了她一把，“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白明珠跌坐在一堆污-秽之中，怔怔的没有动弹，倒不是因为被她的反应怔住了，而是被她的脸吓到了。
母亲的脸……母亲的脸为何面目全非了？
若不是她的声音她再识得不过，她几乎都要怀疑，面前这个形若疯癫，狼狈不堪，面目可怖的女人并不是她的娘了。
丫鬟匆匆跑过来搀扶她，“大姑奶奶，您没事儿吧？”
随她而来的丫鬟都是白府的，之前便得了公子的命令，若是大姑奶奶来看望夫人，他们需得看紧了她，不能让大姑奶奶被夫人伤到，但她们刚刚因为嫌弃这屋中污-秽，迟疑了一瞬才进来，却就让大姑奶奶被夫人推到了地上。
这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叫她们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不是说，我娘只是精神有些不正常吗？不是说她只是小病吗？”白明珠甩开丫鬟的搀扶，转头瞪着她们，压抑着怒火质问，“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了，还有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众丫头面面相觑，低下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
夫人这样的情况，她们哪里敢直说啊，不说没见过真实情况的大姑奶奶信不信，以这位大小姐曾经还在白府中时的脾性，怕是光听到他们如实说，都要以为他们是巴不得夫人不好，而先给他们一顿责罚吧。
“都哑巴了是不是？说话啊！”白明珠歇斯底里的朝身旁的丫鬟又吼了一句。
那丫鬟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回，回大少奶奶的话，夫人，夫人是见着邪祟了，被，被吓着了，才会变成这样的。”
之后她便将近一个月来白府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并着如今的事都一一给她讲了。
白明珠听完，面色阴晴不定，“这些事儿为何没有人去沈家告诉我一声？若不是这次举府迁移，我觉察不对追来，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大姑奶奶恕罪，并非是婢子们有意隐瞒，只是老爷和公子交代过，此事不要告诉您，免得您挂忧，也怕您回来了后，也受牵连。”
白明珠红了眼眶，她自是能猜到她不知道此事的原因，只是她却是气不过，所以才会明知故问罢了。
她站起身，想要再次靠近母亲，见她看着自己时惊慌怨恨的模样，便生生收回了手。
邪祟……
呵，好一个邪祟，她转身往外面快步走去，丫鬟们又赶紧跟上，走到门口，见那两个看门的丫鬟还跪在地上，她冷眼开口，“将她们两个也发卖出去。卖到低贱一些的地方，我白家养不起这种身娇肉贵的奴婢。”
即便是她的母亲疯了痴了。却也没有被奴婢看不起，嫌弃怠慢的份。
那两丫鬟瞬间便哭丧了起来，不住的求饶，但是白明珠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出了院子，她问身边的丫鬟，“我爹可曾来看望过我娘？”
问出口，她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若是她爹经常能来，那些仆妇哪里又敢那般背后编排她娘，那两个丫鬟又哪里敢怠慢？
不过都是仗着她娘无人问津了，故而才那般的吧。
丫鬟低声回道:“老爷，老爷近来事多……”
果然啊，白明珠不禁嘲讽一笑，她爹是多么凉薄冷情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她就知道了，他对于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都不曾有过真正的关心，又何况是对她的娘呢？
自那人死后，他爹表面上看似与她娘恩爱有加，可私下其实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爹不过问她娘，那她的二弟呢？
娘在这种地方过着这样的日子，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前边大摆筵席招待他人。
她那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只觉浑身彻骨冰凉。
但其实，是她想岔了，白鸣凤之所以今日会拖着病体宴请如风和季恒，一是为了谢恩，二也是为了想要从二人那里旁敲侧击一下有没有能救他娘和小妹的办法。
即便是他们没办法，总认得精通此术之人。
只是所有的安排，却都被突如其来的白明珠给搅乱了。
她加快了步伐，刚出院子，身边的丫鬟见她行色匆匆的模样，便惊惶的问道:“大姑奶奶，您要去何处？”
白明珠冷笑着道:“不是说她白槿是修者，是来除祟的吗，我便去叫她来除祟。”
“大姑奶奶，这种事奴婢去跑腿就是了，您……还是先去沐浴更衣一下吧。”丫鬟看着她身上的污-秽，多有不忍。
大小姐自来娇生惯养，若不是关心则乱，又怎的会忍得下身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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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二人赶忙从小凳上站起身，满怀的瓜子和瓜子壳洒落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跪下身，结巴着唤道:“大，大姑奶奶。”
白明珠没有说话，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忙去开门，房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臭味儿便叫人直皱眉头。
白明珠又抿紧了唇几分，走进去看了一眼，房中地上一片狼藉，有大小禁，也有碎片桌椅床单什么的。
一个蓬头垢面，衣服凌乱的身影卷缩在床边，像是不安的小兽一般，浑身都在抖。
白明珠提脚要过去，跪在她身后两尺的丫鬟忙道:“大姑奶奶，您别过去，夫人，夫人她……”后面的话她却是不敢说出口。
白明珠却是置若罔闻，继续往里走。
床边的人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头都不敢抬便惊呼出声，“啊，你走开，你别过来，别过来！”
白明珠没有停下步子，走到她面前，向来最是爱干净，连片衣角沾到半点污渍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的白大小姐，像是看不到床边的污-秽，蹲下身，轻声开口，“娘亲，是我，我是明珠。”
白夫人闻言，猛地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像是看到了恶鬼野兽一般，伸手使劲儿推了她一把，“滚开，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白明珠跌坐在一堆污-秽之中，怔怔的没有动弹，倒不是因为被她的反应怔住了，而是被她的脸吓到了。
母亲的脸……母亲的脸为何面目全非了？
若不是她的声音她再识得不过，她几乎都要怀疑，面前这个形若疯癫，狼狈不堪，面目可怖的女人并不是她的娘了。
丫鬟匆匆跑过来搀扶她，“大姑奶奶，您没事儿吧？”
随她而来的丫鬟都是白府的，之前便得了公子的命令，若是大姑奶奶来看望夫人，他们需得看紧了她，不能让大姑奶奶被夫人伤到，但她们刚刚因为嫌弃这屋中污-秽，迟疑了一瞬才进来，却就让大姑奶奶被夫人推到了地上。
这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叫她们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不是说，我娘只是精神有些不正常吗？不是说她只是小病吗？”白明珠甩开丫鬟的搀扶，转头瞪着她们，压抑着怒火质问，“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了，还有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众丫头面面相觑，低下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
夫人这样的情况，她们哪里敢直说啊，不说没见过真实情况的大姑奶奶信不信，以这位大小姐曾经还在白府中时的脾性，怕是光听到他们如实说，都要以为他们是巴不得夫人不好，而先给他们一顿责罚吧。
“都哑巴了是不是？说话啊！”白明珠歇斯底里的朝身旁的丫鬟又吼了一句。
那丫鬟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回，回大少奶奶的话，夫人，夫人是见着邪祟了，被，被吓着了，才会变成这样的。”
之后她便将近一个月来白府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并着如今的事都一一给她讲了。
白明珠听完，面色阴晴不定，“这些事儿为何没有人去沈家告诉我一声？若不是这次举府迁移，我觉察不对追来，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大姑奶奶恕罪，并非是婢子们有意隐瞒，只是老爷和公子交代过，此事不要告诉您，免得您挂忧，也怕您回来了后，也受牵连。”
白明珠红了眼眶，她自是能猜到她不知道此事的原因，只是她却是气不过，所以才会明知故问罢了。
她站起身，想要再次靠近母亲，见她看着自己时惊慌怨恨的模样，便生生收回了手。
邪祟……
呵，好一个邪祟，她转身往外面快步走去，丫鬟们又赶紧跟上，走到门口，见那两个看门的丫鬟还跪在地上，她冷眼开口，“将她们两个也发卖出去。卖到低贱一些的地方，我白家养不起这种身娇肉贵的奴婢。”
即便是她的母亲疯了痴了。却也没有被奴婢看不起，嫌弃怠慢的份。
那两丫鬟瞬间便哭丧了起来，不住的求饶，但是白明珠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出了院子，她问身边的丫鬟，“我爹可曾来看望过我娘？”
问出口，她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若是她爹经常能来，那些仆妇哪里又敢那般背后编排她娘，那两个丫鬟又哪里敢怠慢？
不过都是仗着她娘无人问津了，故而才那般的吧。
丫鬟低声回道:“老爷，老爷近来事多……”
果然啊，白明珠不禁嘲讽一笑，她爹是多么凉薄冷情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她就知道了，他对于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都不曾有过真正的关心，又何况是对她的娘呢？
自那人死后，他爹表面上看似与她娘恩爱有加，可私下其实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爹不过问她娘，那她的二弟呢？
娘在这种地方过着这样的日子，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前边大摆筵席招待他人。
她那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只觉浑身彻骨冰凉。
但其实，是她想岔了，白鸣凤之所以今日会拖着病体宴请如风和季恒，一是为了谢恩，二也是为了想要从二人那里旁敲侧击一下有没有能救他娘和小妹的办法。
即便是他们没办法，总认得精通此术之人。
只是所有的安排，却都被突如其来的白明珠给搅乱了。
她加快了步伐，刚出院子，身边的丫鬟见她行色匆匆的模样，便惊惶的问道:“大姑奶奶，您要去何处？”
白明珠冷笑着道:“不是说她白槿是修者，是来除祟的吗，我便去叫她来除祟。”
“大姑奶奶，这种事奴婢去跑腿就是了，您……还是先去沐浴更衣一下吧。”丫鬟看着她身上的污-秽，多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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