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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一曲相思诉流年

    而在凌瑀陷入沉眠之后,月安歌左手抚琴,右手自界灵指环中取出一鼎香炉。而后,他又取出火折子,将香炉点燃。当香炉中青烟升起的一刹那,月安歌左手突然弹了一个很不和谐的转音。而后,袅袅青烟随着那道转音,逐渐飘荡在了凌瑀的头顶。而凌瑀在听到转音之时,紧闭的双眸突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眉头微皱。不过,当青烟将凌瑀笼罩的时候,凌瑀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荡开了。他气息逐渐平缓,堕入了梦乡。望着凌瑀已经恢复了如之前一般的常态,月安歌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将香炉放置在凌瑀的面前,双手抚过琴身,继续弹奏。这一次,月安歌没有再停顿,他心无旁骛,没有凌瑀,没有红尘,只有眼前的瑶琴。

    那阵阵琴声悠扬婉转,时而如少女低诉,时而如猛虎咆哮,时而如将士杀伐,时而如高山流水。瑶琴声响彻之际,整座院落中都飘荡着异样的芬芳,好似百花齐放的盛夏,又如芳草依依的林间。无数不知名的鸟雀驻足在房顶,好似能够听懂音律的知音,侧耳倾听。蝴蝶自远空飘来,翩翩起舞,将院落的天际铺满。一刻钟后,院中尚未发芽的鲜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在同一时间绽放。刹那间,花香四溢,惹人沉醉。

    此时,在房中静坐的凌瑀好像进入了另一片时空。他端坐在群山环抱的谷底,面前有一块丈尺高的青石,青石上端坐着一位老者。那位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老者的容貌与月安歌有八分相似,好像就是月安歌年迈时候的样子。在月安歌的面前,一把古朴的瑶琴放置在他盘坐的双膝之上。月安歌双手抚琴,并没有望向凌瑀,而是将身心都沉浸在了音律之中。随着他的琴音,远处高山下的瀑布随着律动起伏,十分神异。

    望着月安歌专心抚琴的样子,再听到直抵灵魂深处的仙音,凌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面前的月安歌不再是梵音谷的谷主,而是一位儒雅的前辈,一位心系晚辈的智者,一位愿意聆听凌瑀所有故事的亲人。凌瑀的心中有一种冲动,他想将所有的故事都讲给对方听,甚至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对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而且,对方也十分愿意听自己分享他的故事。就在这时,月安歌抬头望向凌瑀,眼底浮现出一抹慈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说出任何一个字,可是凌瑀却在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想法,猜到了对方的心意。凌瑀站起身,朝着月安歌前行了数步,来到了青石之下。他再次盘膝坐在青石前,对月安歌提起往事。

    “前辈,我很难过。”六个字出口,凌瑀心中的积压已久的情绪像是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他好似一个孩童,双手拂面,泪水汹涌。他的哭声很低,但是那种悲恸的情绪却无比沉重,让月安歌微微一愣。

    “前辈,我有一个钟情的女子,她叫唐槿萱。我们最初相逢在四象城,那时的她轻纱罩面,如高冷的雪莲,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了。我仅仅是因为多看了她一眼,她就扬言要挖出我的双眼,唉,这个丫头,还真是有性格。后来,我进入神武学院修行,在我寻找唐泽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唐槿萱。她是个很倔强的姑娘,而且特别爱面子,哪怕她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却也绝不允许假借他人之手打压我。再后来,我的妹妹玄灵儿与她住在一起,她经常带着灵儿来找我,虽然她嘴硬地说只是不想灵儿被我带坏,但其实我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以灵儿为借口来找我。”

    “再后来,灵儿为了救我被钟家人所害,惨遭毒手。其实我应该是责怪槿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时,我所有的恨意也都烟消云散了。我带她回北域,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试想一下,一个花样少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陪着一个男子回到他的家乡呢?当万灵星域的强者侵扰华夏的时候,我对她表明了心迹,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未来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陪伴她。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不能没有她,我喜欢她,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只是,在我们挑明了关系之后,我却对她无比亏欠,因为我没有经常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在我想补偿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十年前,她因为我而受到了波及,被上古六界中欧阳世家的家主种下了天殇夺魂咒。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天衰老而束手无策。最后,我不想让槿萱这么离去,所以,在她临死之前,我们成亲了。那天的槿萱很漂亮,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儿,她穿着婚袍,好像是我前世就应该遇到的女子一样。她在我的怀中失去了呼吸,我为了能够复活她,所以将她放置到了群仙殿深处的祭坛上。可是,最后她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她走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是我没用,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就连她离开人世间,我连她的尸体都保护不了。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唐泽前辈,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凌瑀如同陷入了梦境一般,喃喃低语,他一边对月安歌倾诉,一边掩面而泣。听到凌瑀的哭诉,月安歌虽然一直在抚琴,但是眼底也浮现出了浓浓的不忍之色。他知道,若换成自己,也不见得会比凌瑀更坚强。

    “凌瑀,那么你如今的想法又是什么呢?唐槿萱已经离开了,尸首也不见了,一切都像是因缘注定,你又打算怎么做呢?”月安歌一边弹奏瑶琴,一边对凌瑀低声问道。他的声音仿佛自九天而来,深沉悠远。

    “我要努力修行,踏足仙域,看一看群仙殿的结界后面到底是何方势力!他们将槿萱的尸体盗走,此仇不报枉为人!”听到月安歌的询问,凌瑀猛然抬起了头,他的眼中闪烁着无穷的怒焰,紧咬钢牙,低吼道。

    “既然你决定了要前往仙域,那么你觉得凭你此时的修为,能够踏足仙域的几率又有几成呢?如今的你始终无法释怀,所以致使心魔深藏,如此下去,恐怕你会空留余恨啊!”月安歌的言辞点到即止,建议道。

    听到月安歌的话,凌瑀如梦初醒。他在幻境中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看透了眼前的一切。而后,静坐在房中的凌瑀也突然惊醒。他静静地望着身边熟悉的场景和眼前陌生的月安歌,突然在一瞬间大彻大悟。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受教了!”凌瑀站起身来,对着月安歌深鞠一躬,恭敬地说道。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的他将心底的愁苦倾诉,也终于找到了隐藏在迷雾中的方向,一曲相思,诉尽流年。

    “哈哈哈,凌小友果然心胸异禀,我不过是让你将心中的苦闷倾诉出来而已。真正走出阴影,战胜心魔的人,依旧是你自己。我也年轻过,也有过与钟爱之人生离死别的经历,所以,我能理解你。但是对于你的遭遇,我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人生在世,红尘苦多,想要探寻唐姑娘的尸体究竟是被何人盗走的,你要先有登上仙域的资本才可以呀!”随着最后一声尾音,月安歌手指离开了瑶琴。他抬头望向凌瑀,笑着说道。

    “对了前辈,您说这一次是有东西要交给我,不知道是何物啊?我在星海中并无相识的修者,又是何人拜托您寻到我的呢?他又是何方高人呢?”凌瑀回想起之前游龙所说的话,对月安歌微微抱拳,轻声问道。

    “我的这位故友并非万星强者,而是仙域的一名世外高人。前几日,我正借助星海传送阵前往华夏,而在我即将降临华夏的时候,突然被他拦住了去路。他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我,并且拜托我在降临华夏之时,将书信转交给你。他还说,世事因缘早已注定,若想追本溯源,等到你临登仙域之时,一切便知!”月安歌一边将瑶琴收入界灵指环,一边从界灵指环中取出一封书信。他将书信递到凌瑀的面前,开口解释道。

    其实此番月安歌只是作为一名传信的中间人,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并不知情。而他,也仅仅是按照那位故友所说,将对方的话原封不动的对凌瑀讲述而已。然而,当凌瑀看到那封书信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出乎了月安歌的意料。当凌瑀看到书信之时,之前还和颜悦色的面颊突然眉头紧皱,眼中喷射出无边的怒火。当凌瑀震怒之时,一道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其身上散出,就连身为仙人境的月安歌,也略微感到了阵阵不安。

    凌瑀按照天灵珠教授的方法锻炼神识,此时的凌瑀所掌握的神识之力堪比仙尊,他的神识之力可是得到了混沌神物天灵珠的认可的。即便月安歌是仙尊,面对这样的凌瑀,心中也是无比惊骇,呆愣在了原地。

    原来,那封书信凌瑀不但认识,甚至无比熟悉。因为书信上的字就是凌瑀所写的,而书信中的内容,即便凌瑀不用展开书信,也能将书信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背诵出来。因为这封书信,就是当初凌瑀留在群仙殿中,打算给唐槿萱观看的那一封。书信上面遒劲有力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力道,都是凌瑀所留。可是,当初凌瑀明明将书信留在了群仙殿中,为什么会被月安歌得到。月安歌是昨晚才降临华夏的,也就是说,对方没有说谎,这封书信的确是有人送给他的。那么送给他的那位故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能够远在星海仙域,却拿到人间绝地中的东西。莫非说,月安歌的那位故友就是将唐槿萱尸体盗走的仙域强者?

    正因为联想到了这些,凌瑀才面有怒意。他的怒意并不是针对月安歌,而是月安歌的那位故友。凌瑀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将书信交给月安歌的人,就是盗走唐槿萱尸体的强者,而他在盗走尸体之后,又从仙域进入了群仙殿,将书信取走,最后再借月安歌的手将书信还给自己。对凌瑀来说,对方这么做是在赤裸裸的挑衅自己,让他忍无可忍。

    看到凌瑀眉宇间闪烁的怒意,月安歌不明所以,他对凌瑀摆了摆手,轻声问道:“凌小友,难道你认识我的那位故友吗?为何你在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表现出如此震怒的神色呢?你们之间,有过仇怨?”

    听到月安歌的话,凌瑀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但是有仇却是真的,因为这封信,就是我写的!而且,还是我留在群仙殿中,给槿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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