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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片 陶七五(下)

    8.

    “鸿鹄之志千万里……”这首歌是陶七五设置的手机铃声,猛然间响起来惊地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手肘碰倒了桌上的空酒瓶,酒瓶在桌面上径自打着转。

    陶七五寻声找到手机,一看来电是女朋友马婷的号码便接了起来。

    “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马婷埋怨道。

    “刚才眯了一觉。”

    “我有个事跟你说。”马婷叹了口气。

    “我也有个事跟你说。”

    “那你先说吧……”马婷随口接道。

    “我今天辞职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话,隐隐能听到马婷的呼吸声。

    两人沉默不语,屋里没点灯,陶七五拿着电话看着窗外对面楼里居民家的灯光。

    “咱们俩在一起有四年了吧?你总是这样……”马婷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娶我?”

    这次换陶七五没有搭话,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马婷的父母是不同意他们交往的,俗话讲“门当户对”,而他俩绝对是“门不当户不对”:女方父母勤勤恳恳做着生意,家境殷实。而且马氏家族庞大,除了经商做买卖的还有在政府部门任职的。亲戚家不是做生意的老板就是医生、律师、教师。逢年过节家族聚会都得摆上个四五桌。

    相比之下陶七五家明显不是“大户”人家。陶七五的老爸虽有点官儿气,归根结底也就是个解体工厂的下岗小干部。下岗的干部心再高,气再傲也没用。陶家更没什么牛气哄哄的亲戚。

    陶七五随了他爸的性格,也是心高气傲。

    比如献个媚、溜个须、拍个马屁什么的他根本不会,没办法哄的马婷父母开心,又没有个像样的工作。

    陶七五跟马婷大姐夫和二姐夫一比更是自惭形愧,人家一个是开宾馆的老板,一个是国企部门经理。

    但马婷就是喜欢陶七五,因为陶七五有正义感,而且她也坚信陶七五能够实现他的梦想:成为小说家。

    他们俩都爱好文学。

    但现实是很残酷的,陶七五的投稿一次次石沉大海,而他又要在这社会中活下去,他不得不打工赚钱。在每个月的工资中,他的灵感渐渐离他而去,他的世界观在不断地崩塌。

    梦想是梦,想也未必成真。

    马婷慢慢认清现实,她不再奢望别的,她只想嫁给陶七五。但陶七五没车没房,在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时又出了状况:陶七五的老爸被马家盛气凌人的阵势气得够呛,从支持他儿子变成反对他儿子娶马婷。

    穷人的自尊有时候真的很可笑,可是穷人穷的只剩下自尊了。

    “五哥,我真的累了。”马婷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道:“我要跟你说的事是咱们分开吧。”

    陶七五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捶打了一下,更是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因为咱们之间的感情,你也很累。我考虑了很久,或许分开对我们都有好处。”马婷说完,电话两端便同时沉在静默无声之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分开后你会更幸福的吧。”许久,陶七五打破沉默,握着电话的手一抖,笑着说:“谢谢你把最好的时光给我,谢谢你陪我走过春秋冬夏……”

    马婷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说的真酸!别跟我撰文词啦!工作没了就在找!别上火!我相信你,只要坚持就能做好!”顿了下接着说:“我可不是因为你没工作才跟你分手的哦!”

    “嗯,我知道。”

    “分开以后我们都要幸福的往前走。”马婷悠悠地说道:“我们说声再见吧,你早点休息,要注意身体,少喝酒。”

    “好的,再见。”

    “那……再见。”

    9.

    电话忙音。

    我用了十年时间,坚持做同一个“梦”:好好写一部小说,讲一个故事,一个在我死后也可流传下去的故事。

    十几亿人口的中国,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做着这个“梦”,但成功的又有多少?

    无论是抄袭成名的,还是恳恳耕耘的,这都是一条困难无比的路。

    我十年间坚持着,用笔做桨,在文字的海洋中艰难划行,风浪很大处处黑暗,我就这么划着,累了就随波逐流,但我始终见不到曙光。

    小时候就愿意讲故事,喜欢小伙伴围着我认真地听着我讲。

    现在的我年纪越来越大,世俗终于要打碎了我的梦境了。

    但我不愿意醒过来。

    可是我还要生活,我要赚钱糊口,我还想给我心爱的女人一个家,这些不是我坐在桌前摆弄文字就能做到的。

    我的脑子很乱,我的心狂跳不止,想要发泄!

    空气中弥漫着啤酒的味道。

    我想是我又矫情了。

    那我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

    10.

    坐在电脑前的陶七五手在键盘上停住,文档上最后一行字:要不要坚持下去?

    “要不要坚持下去?”

    陶七五盯着自己敲打出的这句话忽地发现“不要”两字越来越淡。

    最后变成“要坚持下去。”

    陶七五揉了揉眼睛,手上没动,字却凭空消失了?

    他又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开眼这行字还是“要不要坚持下去?”

    陶七五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脑旁的啤酒喝了一口。

    “鸿鹄之志千万里……”手机又响起铃声,陶七五看了看时间23:24,心想着这么晚谁会打电话过来。

    拿起电话看到的是北京的电话号码,狐疑着接起“喂”了一声。

    “陶七五!你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是个说话清脆莺声的男人。

    很少有男人说话婉转柔和,凤鸣鸢啼。

    “曹成瑞呗!”陶七五脱口而出,兴奋地情不自禁:“你他娘的行啊!这小半年去哪了?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以为你死了呢?”

    话罢心中一紧。

    “以后少说死这个字,不吉利。”

    11.

    十一年前曹成瑞和陶七五相识。

    两人在同一所职业学院读书,陶七五学的数控技术,曹成瑞学的播音主持。

    这俩人同好写作,都加入了文学社团和话剧社,没想到一拍即合非常聊得来。

    只要有机会俩人就喝酒撸串、扯淡打屁,那时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自以为是文人骚客。散文、诗歌、话剧剧本想起什么就写什么。

    一晃五年,毕业实习之际,曹成瑞拎包执酒瓶,在散伙的饭局上拍着陶七五的肩膀说道:“我的志向在星辰大海!我今天就要走!笔指全国!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

    “牛逼!”陶七五喝的迷糊糊,也没太明白曹成瑞啥意思,只是第二天醒酒才知道曹成瑞已经在去广州的火车上了。

    此后曹成瑞一边打工一边进行他所谓的“游历”,电话里总说自己在“采风”,收集素材。他嘴上说,但是一直也没一篇像样的作品出版,倒是发了几篇短篇小说在三流杂志上。

    两人每年只有五一、春节才能见上一面,但是电话联系基本没有断过。

    用曹成瑞的话来讲:好哥们不用勤联系,只有酒肉朋友才天天泡在一起。

    数年后在一次春节小聚上,曹成瑞喝了不少酒,嘴里一直说外地不好混,他在为了梦想硬撑着,遭人嘲笑。他说别人讽刺他在“痴人说梦”,说他不知自己半斤八两,眼高手低一事无成。

    就这样晃晃荡荡数年时间,钱没赚到,名也没捞着,家里糟心,夸张点说甚至是以其为“耻”。

    “你比我强。”

    同样喝大了的陶七五反复说着。

    两个人那次都喝多了,差一点倒在街边冻成死狗,多亏了马婷找到这俩个人。

    大概半年前曹成瑞在电话里跟陶七五说自己准备回松柏,哪知道这一说完就没了音信。

    此时陶七五对着手机另一头的曹成瑞埋怨着:“你咋在北京呢?你这半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要回来么?”

    “哎呀呀,可别提了,我凌晨两点的高铁,明天上午8:45到松柏,你记得到西站接我,咱俩见面说。”曹成瑞说完又嘱咐了一句:“别忘了来接我!我拿了不少东西呢!还有明天安排我吃通化酸菜火锅啊!”

    “行了吧,磨磨唧唧的!你注意点安全!”

    陶七五设置了第二天的闹铃,放下手机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他电脑也没来得及关,便趴倒在床上。

    这是一个月来,他第一次痛快的睡了过去。

    12.

    “鸿鹄之志千万里……”

    陶七五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是曹成瑞北京的号码便接了起来,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曹成瑞在那头喊道:“不告诉你来接我吗!?你干什么呢?”

    “啥玩意儿?”陶七五一个激灵,看了看时间:11:27。

    “你现在在那呢?”曹成瑞没好气地问道。

    陶七五一嘬牙花子说道:“我还在家,睡过头了。”

    “你妹!”曹成瑞尖声吼道:“我就知道!!你十分钟左右下楼接我!我打车快到你家楼下了!”

    “好嘞!”

    这一觉陶七五睡得着实舒服,挂断电话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便下了楼。

    不多时只见楼头儿胡同口停下一辆红黄相间的老捷达,随后从副驾驶下来一人,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头发过耳还有些“自来卷”,带着一副黑框圆眼镜,上穿藏青色领口有盘扣的中式汗衫,下配麦色棉麻七分裤,脚蹬黑色布鞋。

    曹成瑞从捷达后备箱取出两个行李箱,一大一小,刚把后备箱关上司机就一脚油门儿蹿了出去。

    陶七五远远看见曹成瑞一跺脚指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骂道:“你奶奶个腿的!没找我钱呢!赶着投胎啊?!”

    骂声司机一定听得见,可那出租车自然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到巷子口一转弯儿,便驶向远达大路了。

    陶七五赶忙迎了过去,拍了拍曹成瑞的肩膀安慰道:“不冷静点。”

    曹成瑞转过头,小眼睛里布满血丝,抬手揪了揪嗓子又蹭了下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都提醒你别忘了接我,别忘了接我,你可好,睡觉啊?你咋不睡过去呢!”说完伸手就要打。

    “我告诉你,你别想跟我比划,就你那一百三四十斤我还真不放在眼里。”陶七五咧嘴一笑接着说道:“赶紧上楼吧,你好好补一觉,晚上咱俩吃酸菜锅去。”

    话罢陶七五伸手去提行李箱,一提之下竟然没提动,不禁皱眉问道:“这装的都什么啊?你从北京拉回来的砖头?”

    “滚蛋,这都是我的宝贝。”曹成瑞边说边拉着行李箱往单元门走去。

    俩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把箱子弄到楼上,曹成瑞也不客气,打开冰箱找了瓶啤酒用牙起开灌了两口,然后就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先睡一觉,这一宿车咣荡的,根本没法睡。”

    “赶紧去吧。”陶七五搭着话,把行李箱放倒在地说道:“我看看你都带了些啥东西,死沉死沉的。”

    “你说你这人!咋还要翻别人东西呢!我跟你说,你看归看,别给我弄乱了。”曹成瑞说完,随手打开电风扇,整理了一下床上的凉席,把陶七五脱下来的衣服裤子都划拉到地上,倒头便躺了上去。

    “恩呢!”陶七五答应着打开俩行李箱中稍小的,里面装的衣服笔记本电脑洗漱用品还有零七杂八的其他东西。

    随即打开另一个大行李箱,一摞摞稿纸本和笔记本,还有移动硬盘,箱子最下面还压着一本又一本的过期杂志。

    陶七五随手拿出一本稿纸翻开,里面乱糟糟写着写东西。

    又翻看了几本,纸页泛黄,字迹发浅,显然是些有年头的东西了。

    看着看着,陶七五脸上浮现出笑容,陈年旧事浮上心头。

    不出意外的话,移动硬盘里一定也是他所写的那些乱糟糟的文字。

    这货不会这么多年走到哪就带到哪吧?陶七五心想。

    “都是你写的?”陶七五回头冲着卧室说。

    曹成瑞哼了声回道:“不都是我写的!还有你写的!别打扰我睡觉!”

    “还有我写的?”陶七五一愣神的功夫,卧室里便传出了呼噜声。

    13.

    中午还烈日当空,没想到才刚过下午一点,整个天空就忽地阴沉下来。

    陶七五读了几本合上箱子,脸色不是很好。

    此时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这天潮湿闷热,倒是希望来一场雨降降温,清爽一下。他边想着走去卫生间,脱下衣裤打开水龙头准备冲个凉。

    正当要脱裤子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单位小陆的号码,接起来说了两句便明白大致意思:主任让你去办离职手续,然后把个人物品拿走。

    陶七五答应着明天上午去,便挂了电话。

    傍晚时分,陶七五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抬眼瞄了下墙上的挂钟:18:45。

    卧室里的曹成瑞伸着懒腰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道:“走吧,收拾收拾吃火锅去。”

    “大热天的还真非得吃火锅?”陶七五扭头看向曹成瑞。

    “这你就不懂了,热乎的吃完出一身透汗,然后找个洗浴汗蒸,咱俩泡泡池子那得多爽啊!我这还想剪个头!”

    陶七五笑笑点头,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挠挠腰便到卧室去找自己的袜子。

    二人出门溜达着往劳动公园走,晚风吹过倒也凉爽。

    一路上扯着闲嗑,十几分钟后便来到了火锅店门口。

    闪烁着的霓虹变换颜色,招牌上亮红的几个大字“金财通酸菜火锅”。

    几个女服务员进进出出的忙活。

    其中一个胖胖的女服务员见到陶七五和曹成瑞赶忙招呼着安排座位。

    两人挑了个店外树下的桌子,点了酸菜锅底、方子肉、青菜合盘山药片、相间肥牛内蒙羔羊肉、干豆腐珠江面、鱼丸切蟹虾爬子、老醋菠菜花生米、糖拌柿子和拍黄瓜,干啤一箱还有大麦茶一壶。

    转眼间杯盘罗列,铜锅摆在正中间。锅开热气升腾起,先下切蟹虾爬子,随后酸菜方子肉,这酸菜配着方子肉一起在锅里“咕嘟嘟”煮着,一会功夫等油水浮起再与酸菜一起“咕嘟”着,香气扑鼻。

    “咱俩是不是点多了?”陶七五起开两瓶啤酒,递给曹成瑞一瓶,自己也拿起来灌了一口看着上铜锅的碳长嘀咕道:“这端锅的可得小心点,要不得烫死个人。”

    曹成瑞夹了几片肉放进锅里,涮了涮筷子,把芝麻酱、腐乳和韭菜花在小碗里拌了拌,又蒯了一勺店家自己炒的辣椒油,然后把筷子放在碟子上缓缓说道:“这还多?你是不知道我在外面多想吃这口儿,做梦都馋。”说罢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张家崴子的烧烤、烤猪手、干巴辣、鸡蛋糕和吊炉土豆。”

    “行,你别说了,明天晚上咱俩就去吃烧烤。”陶七五咧嘴笑着,伸出筷子把曹成瑞放到锅里的肉片全夹到了自己的碟子里。

    曹成瑞一撇嘴,拿起盛肉的盘子,一股脑吧整盘肉都下到了火锅内。

    “你这半年怎么样?对了,你咋没把马婷找过来一起吃呢?”曹成瑞拿起啤酒喝了口问道。

    陶七五没说话,盯着火锅冒出的热气。

    好半天曹成瑞才发现陶七五不对劲儿,咳嗽了一声举起酒瓶示意陶七五碰一个。

    陶七五拿起酒瓶,与曹成瑞轻轻一磕,仰头喝了一大口。

    “说说吧。”曹成瑞放下酒瓶,看着陶七五。

    “嗯。”陶七五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一五一十把医院发生的事情和马婷跟他分手的事前前后后都跟曹成瑞说了一遍。

    曹成瑞静静地听着,不插话也不动筷子,时不时拿着酒瓶跟陶七五喝上一大口。

    认真倾听本身就是最好的安慰。

    好半天,陶七五不再说话,两眼发愣。此时两人已经各自喝了六瓶啤酒了。

    曹成瑞抬手看了看表,20:03。

    这酒喝的又快又急。曹成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缓缓说道:“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别当回事,都能过去。”

    陶七五听罢笑了,他想起他自己对大刘媳妇也说过同样的话:都能过去。

    那么真的能过得去吗?

    “别光说我了,你半年前不是说就要回来么?这咋还跑北京去了?”

    “到处走走有好处!我跟你说啊!但凡有些‘道行’的作家他都不是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的,这点你也明白。”

    曹成瑞夹了块肉在蘸料碗里一沾,送到嘴里边嚼边说:“就算你要写个玄幻小说,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懂憋在家里胡编乱造啊。

    想成知名作家你得有点阅历吧?你得有那么点儿杂学知识的储备吧?你还得有一定阅读量吧?

    那古人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食赞同的,只有这样才能做好文章。

    除了做这些你还要做啥?那就是采风啊!啥叫采风?就是对各处风土人情的采集,对各地有趣的故事的收集!这是一切是创造的源泉!

    聊斋的故事都是蒲松龄自己编的?

    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都是自己编的?

    我在这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没有一位知大名作家是闷头自己在那编故事的,啥也不懂咋编啊?多多少少都是要有些素材的,无论他是道听途说还是看了经典古籍。咱那四大名著他也不是凭空编出来的吧。”

    陶七五拿着筷子张着嘴看着曹成瑞,就像十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扯东扯西,侃侃而谈。

    “我说你能不能说重点?我问你咋去北京了!”陶七五咽了口吐沫。

    “我说的这都是重点!”曹成瑞扶了扶眼镜说道。

    “对,你说是个屁重点?赶紧接着说吧!”陶七五刚才还抑郁着,听曹成瑞这么一扯淡现在倒退去七分。

    “那写历史题材的,想写个明朝的事儿你不得查查明朝的正史搜集搜集野史?而且还要拿着古今地图相互对照;要写清宫恩怨你也得翻翻清朝历史宫廷秘史啥的吧!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去趟京城看看古迹吧?要不然写出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倒是够老百姓看个哈哈笑,想要成为经典之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你要写个现实题材的,要想写个北上广深年轻人的奋斗故事,你要连北上广深都没去呆过,也没挤过地铁赶过春运,没住过弄堂胡同筒子楼,你写的那东西能看吗?你都没经历过你能干啥?坐屋里瞎编?

    大学生毕业机缘巧合就年薪几十万,不是没有,但是谁看谁都说扯淡。

    当然了,我说的这个都有点极端,主要是让你明白我的意思。”

    曹成瑞说完喝了口酒。

    陶七五吧嗒吧嗒嘴:“大哥,我服你了!我承认你说的都是重点行不?但是你能不能说说你去北京这半年干啥了?”

    曹成瑞放下啤酒瓶:“我几年前加了个都是写手的QQ交流群。都是些不出名也不入流的写手,大家每天交流交流心得,打打广告,互相捧捧臭脚什么的。”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我在群里认识了一个叫‘铃儿姑娘’的姑娘……”

    “那到底是叫铃儿的姑娘,还是她就叫‘铃儿姑娘’?”陶七五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你别打岔行不?”曹成瑞正一脸陶醉,被陶七五一问打断了思路怒道。

    陶七五边喝酒边点头。

    “铃儿本人也很漂亮,乌黑的长发齐腰,瓜子脸,一笑两个酒窝,一双水汪精亮的眼睛,皮肤很白,身材匀称腿型很美。”曹成瑞情不自禁闭着眼继续陶醉。

    陶七五叹了口气,拿着啤酒瓶子敲了敲桌面说道:“你别说了啊,我不想听了。”

    曹成瑞睁开眼咳嗽了一下,嘴角带笑说:“总之挺漂亮的,我俩也聊得来,而且她很赞同我的想法,我们都认为想要写出好文章,必须行万里路,读千卷书,历百件事。半年前她突然给我发微信说想见我。”

    “我知道,你肯定屁颠屁颠去北京找她了。”陶七五把筷子往桌上种种一拍笑着说道:“你瞅你叨叨咕咕半天!你直接说你上北京找妹子不就完啦?”

    曹成瑞看着陶七五很认真的说道:“对,我去找妹子了。”

    “借借光儿!让让呦!小心锅烫着喽!”

    碳长举着滚热的铜锅吆喝着。

    预告:陶七五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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