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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姨娘晚归

    嬷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一狠心转过身去,不让月昭估看见她落泪,月昭估杵了杵,还是走了。路过的伙计说:“嬷嬷,何必呢?又不是亲生的,掏心掏肺的对她做什么?瞧,人家现在飞黄腾达了,跟着富贵人家过好日子去了,您老不还是这青馆里一个驼背嬷嬷?”

    伙计干笑几声,说完就提着水桶走了。

    嬷嬷看了两眼水井,只是轻笑了两声,眼里的化不开的柔情,她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丫头大了,成家了,我这把老骨头半生浮萍,能看见这可怜丫头有个归宿,心里也安。”

    嬷嬷自说自话,又抹了把眼角的泪,畅快的对着空气笑了两声,撸起袖子打水去了。

    大树下,月昭估匆匆跑回来,就看见那乞丐少年眯着眼,坐在树下看着她。

    “你脸怎么这么白?”月昭估急了,快步跑过去,拉开少年的衣服,手往那后背摸去,“是不是痂破了?流血了吗?没事吧?”

    少年干涸的嘴唇裂开微小的弧度,轻声说:“脸白,怎么?想养我当小白脸啊?”

    “这时候了还开玩笑,你心大啊……”月昭估两只手不自觉的用力,抓着少年未受伤的双肩,双眼紧锁着他。

    “竟然关心我。”

    月昭估愣了愣。

    “还是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少年的嗓音透着无情的凉薄,月昭估仿佛这才看清楚少年的面容。尊贵精致的五官,浩然不俗的气质,不是她在青馆见过的那些客人能有的。月昭估抓着少年肩膀的手不自觉松开力道,少年已经起身,往旁边移了两步,背着月昭估,像之前那样干脆的脱下衣服,扒开头发,露出血迹斑斑的后背。

    “还是说对陌生人都可以这样?”

    月昭估有点不明白少年说的话,可是她本能的感受到内心的刺疼。她站着没动。

    “上药啊,不要说去了这么半天,药没找来。”

    “我没去多久呀。”

    少年冰冷的目光,透过几缕青丝间的缝隙,朝月昭估射来:“我记得,他们之前是喊你,月姨娘吧?”

    最后几个字咬词清晰,发音缓慢,透着不加掩饰的讥诮。

    “姨娘怎么啦?”月昭估不明所以的问。却见男子已经撇开头,默不作声。月昭估上前,把药瓶打开,一点点给男子抹药,边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

    男子又是轻笑一声,“你阿娘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理儿?”

    月昭估沾药的手僵硬了瞬,“唔”,她笑了笑,“我没有阿爹阿娘,青馆里长大的。平时来往的伙计仆妇,都没有说过什么避讳。”

    听见女子说得那般坦然,男子反而愣了会儿。“原来你不知道青馆是什么地儿啊。”

    月昭估笑了笑:“你让我向嬷嬷取药,我还以为你是认识我呢,我就说,你不像是我们青馆接过的客。”

    上好了药,男子赌气似的把衣服快速一拢,往远处走了两步,忽又回退,对着月昭估说:“你真的不知道青馆是什么地儿?”

    男子说话时盯着月昭估。月昭估被看得有点不舒服,只说:“我在青馆长大,青馆的老板收留了我,我怎么不知道青馆是什么地儿呢?”

    “也是可怜,幸得你生了副丑陋面孔,没被青馆扯下水沟里去。”

    丑?

    月昭估曾多次听见代表这个意思的隐晦的用词安在她身上,可是如此直接的听到还是头一次。

    “月姨娘,我之前倒听说过你,莘大公子的府邸接进去的青楼女子嘛,你的名声很大的。”

    月昭估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不禁记起刚进莘府时,那些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入夜,月昭估终于走回了李府,她敲门,守门的下人给她打开,嘴里斥责:“怎么回来这么晚?张婶他们早回来了——算了,反正不指望你合规矩,快进来吧。”

    “哦。”

    月昭估快步走进门栏,却被夜色里迷蒙的灯火吸引了注意。后面的下人说:“你别看了,快回自己院子里去,那是老爷去季姨娘那儿的指路灯。”

    “哦。”

    月昭估低头,匆匆往小路跑回去。夜里,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少年轻蔑的说出“月姨娘”几个字,一会儿是开门的下人说“老爷”“季姨娘”几个字。

    老爷就是莘大公子的爹。

    听说莘大公子是正室的独子,正室早些年死了,莘公子犟,不肯他爹再娶,他爹也怕家事闹大,索性多纳几个姨太太。也因此,莘公子恨死了“姨太太”这种妾。所以,但凡有知道莘府的人,听说了莘公子自个儿正室还没娶,就纳了个妾,都不晓得有多震惊。只觉得这莘公子是闲的,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月昭估在屋门口吹着夜风,她院子里的门是关着的,她院子里的下人都去睡觉了,她一个人坐在门栏上,在漆黑的夜里,就着朦胧的月色,盯着院里大枣树的枝头发呆。

    她在想什么呢?想很多,出生到现在,她仿佛,从没这么失落过。

    迷迷糊糊跟着莘大公子回府,迷迷糊糊在青馆做了那么多年斟酒丫鬟。

    那个少年……不知道还会见吗?她头一次和男子接触那么近,第一次碰到男子的肌肤。那个少年……伤的好重……

    心蓦然跌至深谷——伤!那伤口是怎么来的!怎么会有人后心窝有那么重的伤?就连她见过的、青馆里镇场子的大汉,被客人耍酒疯,被官府打棒子,死打疯打,伤的剩下半条命,也没见过那样的伤口啊……

    听嬷嬷曾说……京城事多,怕是要起风云了……

    那少年的伤口……她上药的时候,手指摸到伤痕的形状,隐约是刀或者箭头一类的东西,挖出来的。

    月昭估骤然觉得很凉很凉。那少年会是个什么人呢?真的是个乞丐吗?她救了那种神秘的人,会不会摊上什么祸事?

    她不禁握紧手,手心的冷汗渗出,她蹭在门槛上沾了厚厚灰尘的,带着磨痕的木头上。

    她压着心慌,仓促回屋,掖上门,展开被子就躺上去。梦里迷迷糊糊,她也睡不踏实,心不停跳动,她第一次有做了亏心事的触动。她害怕被官府通缉,她害怕被当成那乞丐的同伙。

    睡也睡不着,好几次从浅眠的梦里惊醒,她索性下床,赤脚走到窗前,把遮得严严实实的木窗支起来,手搁在下巴上,胳膊肘撑着窗沿,眼睛往外面的月亮看。

    月亮真大,月亮上真的有仙人吗?嬷嬷偶尔会给她讲故事,嬷嬷信佛,每晚都要对着小屋里的佛像磕头念经。嬷嬷说,我们都是戴罪的人,行走在世间就是赎罪来的。

    世风曾问嬷嬷,我们为什么要赎罪?赎什么罪?

    嬷嬷说,生在青馆,就是罪。

    嬷嬷说,她也生在青馆。

    “唔,嬷嬷也和我一样,在青馆长大的吗?”月昭估眨巴着眼睛,看着月亮,她总觉得月亮是在动的,跟着她的眼睛转动,她目光看哪,月儿就动到哪儿。

    夜里蝉鸣,蟋蟀声儿也显静,夜的寂寥伴着雨露清香,倒也抚慰人心。月昭估感觉到有点冷,她忽然想到嬷嬷,嬷嬷的腿疾是否又犯了呢?

    以前噩梦,夜里醒来总也无法安睡,她去找嬷嬷,无论多晚,无论嬷嬷睡得有多熟,鼾声有多大,都会不厌其烦给她开门,发自内心的笑着给她端热水,引她进去。不像老鸨子赵姐,一丁点动静闹得她睡不着半夜醒了,总要发顿火,脾气比楼里最得脸的花魁还大。

    赵姐的年纪大约可以做嬷嬷的女儿了,但是楼里的人都恭敬的喊老鸨子一声“赵姐”,只因她姓赵,而但凡在青馆混饭,谁不是靠着赵姐发工钱呢?

    月昭估忽然很想和嬷嬷说两句话。

    也不知在窗前吹了多久冷风。直到她愣神愣得手脚酸疼,脑子里都像是灌了冷风进去,她才猛一个激灵,慢了好几拍方回了神。怔怔然关了不断嚯冷风进来的窗子。

    忽然,一只大手搁在将合拢的窗缝间,使劲与即将打下来的木板窗子作斗争。月昭估见窗子合不拢,因着屋里没灯,她正疑惑是不是门前的枣树枝丫掉了下来,卡住了窗,伸手去推,依稀间触到一只温热光滑的手。

    “呀——”

    她猛地收回手指,跌跌撞撞跑回桌前,打火石敲了好几下,终于摸稳了烛台,点了灯。

    昏暗的灯火照亮那口窗,窗子已经重新被外面的人支起来。

    月昭估看见一张清俊的脸,眼睛像黑曜石一样,盯着她。

    “公子?”

    “嗯。”

    两人就这样杵着,月昭估定定的站着,男人眨了眨眼,两只手撑着窗沿,他说:“还不开门请我进去?”

    “哦哦,好,这就来。”

    月昭估忙不迭地跑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男人跌跌撞撞的进来,毫不客气的把月昭估当做行走的柱子,一手放在月昭估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托了上去。

    月昭估刚开始稍微有些站不稳,等找到了平衡点,她一手熟练的把门关好,之后双手扶着男子到桌前座下。嘴里说:“公子请坐,我来倒杯茶给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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