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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怀疑

    黄小英现在住在非正科临时安排的监护房里,由她的父母照料着,布金语和楼星澜过去的时候,她的情绪依旧非常不稳定,据说刚刚发作了一下才安静下来。

    “她现在很容易受惊,动不动就会发作一下,一直尖叫,你们问的时候注意一下……”黄小英的母亲疲惫的看着他们,自家女儿突然遇上这样的事确实让人叹息,仅仅是过来照料了一会儿都已经身心俱疲了,这要一辈子都这样,可怎么办?

    “好。”布金语点头,跟楼星澜一起去了黄小英的房间,他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着她,禁不住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现在的形象倒是很符合她的遭遇,乱糟糟的头发,全是褶皱的衣服,看起来颇为狼狈。

    “黄小英?”布金语试探着轻声叫了一声。

    黄小英身体一抖,惊恐的转过头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鬼一样,布金语见状抬起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黄小英似乎从她温和的姿态里面感觉到了善意,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再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你们来做什么?”

    楼星澜搬了两个凳子过来和布金语坐在她面前,保持着一个让她比较舒适的距离:“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帮忙解答,昨天晚上电闸是谁关了的?”

    一提起昨天晚上黄小英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眼神里的恐惧渐渐又浮现了起来,她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跳闸了,是它自己关上的。”前言不搭后语,倒也符合她现在的状态。

    刚停电枪就响了,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只是不管怎么说,断电和开枪都没有什么必要关系,至少就凶手而言,如果在室外开枪根本就不需要关灯。

    “你再回忆一下停电和枪响隔了多长的时间?”布金语直视着黄小英的眼睛,神情严肃,没有一开始的温和了,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黄小英紧张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黄小英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很慌张恐惧,像是回忆起了多么可怕的事一样,突然就尖叫了起来:“啊!啊……”

    声音太过尖锐,估计出了这栋楼都能听见。

    情绪毫无预兆的就失控了,黄小英的父母紧张的冲了进来驱赶着布金语和楼星澜:“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问了,小英是受害者,你们一直抓着她不放做什么!你们应该去抓凶手,昨晚上的噩梦最好永远也不要再提起来了。”

    她的母亲紧紧地抱着她,死死地控制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乱动,怕她无意识间伤到自己:“没事了啊,没事了,小英,妈在这儿呢。”

    布金语看着她们皱起了眉:“我们走吧。”

    离开之后,布金语看着楼星澜:“你有什么感想没?”

    楼星澜沉吟了一会儿:“感想算不上,就是她们一家人的态度让我感觉不舒服,看来我们需要再去现场看看了。”

    布金语点头:“你大概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觉得那个黄小英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这个案子蹊跷的地方太多了,最重要的是黄小英父母的态度很让人深思。

    他们是第二次去现场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都让物证科的人用证物袋装走了,他们现在再来就属于是鸡蛋里挑骨头,但说不定还真能挑出来。

    楼星澜站在门外一直看着手机上之前阮萌他们拍的现场图,突然一条消息进来了:弹道痕迹出来了,子弹是从房间里面打出去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个子弹在外面没有找到,位置应该就是他和布金语一起去看过的那个山坡,楼星澜看了消息立刻安排人手过来测算当时的子弹运行轨迹,然后上去定点搜查。

    “那阮萌他们发现的那颗子弹难道是杀人的那个?”布金语疑惑了:“还是说一共有三颗子弹?”

    “这个现在还尚不明确,但现在我们可以大胆的做一个假设了。”楼星澜走进房间扫视着里面:“因为我们现在有一个嫌疑人了,黄小英,假设她一个星期前跟林虎起了冲突,动了杀人之心,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划,先是把枪藏了起来,谎称遗失了,这样以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顺推出她是怎么作案的?”

    “聪明!”布金语夸赞着他。

    她想了想:“假设黄小英真的想杀了林虎,那么关电这一个举动就不是多余的了,因为她不能让人看见人是她杀的,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但是谁能保证没有人起来上个厕所或者梦游什么的,万一撞见了她的布置就白费了。”

    “所以她果断的断了电,这样就没有人能透过床上的剪影看出什么。”这样顺推感觉简单了许多,很多疑点都不再困扰他们了。

    “她想要完全摆脱自己的嫌疑,所以在关上电闸的时候都是戴着手套,这也是电闸开关上提取不到她指纹的原因,电一断,她立刻就取出枪,一枪就杀了林虎。接下来她冷静沉着的找到了子弹,收了起来,准备一会儿擦干净之后扔到沙发下,因为她还要开第二枪来摆脱她的嫌疑,这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到杀人的那颗子弹上面,就不会有人留意第二枪是从里面往外面开的还是从外面往里面开的,地上的碎瓷片应该没有子弹穿过的痕迹。”楼星澜推到这里,给痕检的同事打了电话,结果就如他说的一样,确实是自然扔在地上损坏的。

    “接下来就是布置现场了,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隐患,她一定是给自己准备了很多的防护,手套鞋套不会少,还有擦子弹的卫生纸或者其他的东西,最后还要把枪藏起来,她有没有想过,如果枪一响就有人过来查看,她来不及藏怎么办?”布金语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应该是对自家周围的人都很熟悉,知道他们不会深更半夜为了两声不确定的枪响从被窝里起来查看。”这个楼星澜倒是没怎么怀疑。

    布金语点头:“也有这个可能,那你现在觉得她会把枪藏在哪里?”

    这个房间已经被他们查得底掉了,都没有发现藏枪的地方。

    楼星澜审视着这个房间,什么样的位置才不会被搜查?这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家老爷子的一些藏私房钱的神奇地方,床垫里,沙发垫里,衣柜的换季衣服里面……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有几个地方可以看看。”楼星澜带着她去房间里把床垫抬起来看了看。

    布金语抿了抿唇,犹豫着:“其实这个地方她一个女人是办不到的,而且容易闹出声响,到时候节外生枝就麻烦了。”

    楼星澜摸了摸鼻尖:“万一呢?”

    随后他们两个又去掀了沙发,布金语眼尖的看见了沙发下的拉链上有一点黑色的东西,而在它对应的底座上面确什么也没有。

    她拿出证物袋将那小段拉链装了起来:“是火药。”她只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现在大致可以判断枪就藏在沙发里了,他们把沙发罩拆了下来,里面的海绵瞬间就分成了两半,正中央掉了一把土制火枪出来。

    布金语沉默了一会儿,佩服的看着他:“厉害!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

    “我爸的私房钱一般就放在那里面,不过你可别跟我妈说,不然他就得从白天跪搓衣板到晚上了。”楼星澜也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的诀窍能帮上他们。

    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沙发里的海绵挖空一些,然后把枪藏进去,不突起,也没有陷进去,一看就是设计了很久的。

    “你家还会存在藏私房钱的现象吗?”布金语简直震惊了。

    楼星澜无奈的笑了笑:“他们是都不缺钱用,但我爸就喜欢藏点儿,可能是情趣吧。说起来,我是不是也应该把我的工资卡交给你了?”

    “可以呀,只要你愿意。”布金语倒是没有拒绝,反正也是开玩笑……

    她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落完,楼星澜就利落的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然后把四五张银行卡塞在布金语手上:“这就是我所有有钱的卡了,有几张是每个月都有进账的,现在都给你。”说完,像是怕布金语后悔一样,钱包一收就蹲地上去研究那边枪了。

    “……”布金语拿着四五张银行卡萧瑟在风中,难道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她还能拒绝吗?

    “这枪应该是要带回去让痕检那边的看看才能确定是不是和这次的子弹相符,是不是杀人的那一把。”楼星澜看着枪,这种土枪长得都差不多。

    布金语回过神,就像拿着自己的命一样珍贵的将卡收了起来:“那先装好,一会儿带回去,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就还剩下她处理现场的那些东西还没找到了。”

    房间里什么都翻遍了,包括垃圾桶,布金语犹豫了一下问:“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也藏在像沙发里这样的地方?”她对于藏东西实在不在行。

    “这个应该不至于,那些东西肯定有血迹,味道大,藏在这些地方一定会被搜出来。”楼星澜沉默了下来,想着哪里才能处理这些东西,时间的局限性让她肯定不会藏在很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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