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将醒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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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金语一直走到了非正科大楼后面的花园，在长椅上失神的坐了下来：“阮萌，你回去吧，我不会走也不会想不开，一会儿那边结束了再回去。”
阮萌尴尬的笑着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布医生，我也不是跟踪你，就是……”
“我也没说你跟踪我啊。”布金语看着她淡淡的笑着：“你是好奇我的过去吧？”
阮萌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是很好奇，但是如果说是以揭开别人伤疤为前提的话，她还是有良心的，不会去打听。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等我想好了就会跟你们说的。”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愿意说。
阮萌犹豫的看着布金语：“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们一声。”
“嗯。”布金语点点头。
阮萌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花园，既然她说了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就不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问题。
易影说得没错，沐希是福利院里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光，在那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她拒绝和所有人有任何交集，却唯独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因为，真的很温暖。
可是，她为什么会杀了他的呢？
“小鱼，你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很亮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美的夜晚了。”在那个异常明亮的晚上，沐希带着布金语上了福利院的天台看星星，那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说起来，布金语之所以有现在这个名字还是沐希给了她一个字才阴差阳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是挺好看的，但是有什么用？”很小的时候，布金语就对那些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不感冒。
沐希无奈的看着她：“小鱼啊，很多东西不是一定要他有用他才有存在价值的。”
布金语没有搭理他时不时冒出来的她听都听不懂的话，专心的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对她这么好的。
“因为你很可爱这个理由可以吗？”沐希温柔的看着她。
“……”布金语无语的看着他，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她不知道沐希为什么喜欢看星空，而且一看就是很久，所以她在天台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夏日凉凉的微风吹着，睡起来很舒服。
可能是姿势不太对，布金语睡了一会儿突然就将醒未醒，有种凉意袭来，她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沐希举着一把匕首正对着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光。
出于对生的渴望，布金语条件反射握紧了手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接往前一挥……
沐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布金语，缓缓倒在了地上。
布金语喘息着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血，她……她在刚才那一瞬间划破了沐希的喉咙，原来她在地上随便一抓的是一块玻璃碎片。
“嘶……嘶……”布金语在极静的环境下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是一条蛇。
所以……
布金语几乎不敢去看在地上抽搐的沐希，她缓缓爬了过去轻声喊着：“沐希……”生怕吓到他一样。
沐希意识已经在开始涣散了，但他依旧没有忘记向着布金语微笑，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不要害怕，不要自责，没有关系。
“沐希！对不起！对不起……”布金语一下就崩溃了，她趴在沐希旁边痛苦的无声哭泣。
在极悲极喜的情况下，人通常是发不出声音的。
布金语就那么匍匐在沐希旁边，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她不知道，院长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她也不知道，沐希死后的几天她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挨打挨骂都毫无感觉。
果然是那样的，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哪怕是出现光明，她都把握不住。如果那天晚上她再相信沐希一点，或者再等一秒钟或许他现在也和她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布金语把脸埋进了手心：“对不起，沐希。”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能释怀，都是她的错，愧疚的心让她提都不敢提那段过往。从此以后，她再没有看见过像那双眼睛一样明亮的眼睛。
“好点了吗？”楼星澜坐在了她的旁边轻声问着。
他审讯完出来没有看见布金语急了一阵，幸好阮萌告诉他布金语一个人在花园里，他这才急匆匆的找过来，看见人在的那一刻心也安定下来了。
“没有。”布金语摇头。
“为什么？”
“因为愧疚，因为有些抱歉的话已经没机会再说了，因为做错了的事得不到原谅。”那些主观上忽略的往事一旦被戳穿就再也不能粉饰太平了。
“没关系，我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按照易影说的，沐希是一个阳光而温柔的人……
布金语苦笑了一下:“如果有机会道歉的话那应该会被原谅，可是就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还有那么长的一段人生也没了。”
如果是她也不会原谅的吧。
“事已至此，再愧疚，再难过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生活下去。”楼星澜讲她搂进怀中。
布金语靠在楼星澜的胸膛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着:“如果我做出的出格的事还不止这些，你会不会……”会不会抛弃我。
“不会，你永远都是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楼星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布金语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我不仅杀过人还伤害过许多人。”
南玉山福利院简直就是一个地狱，里面人人自危，每一个人为了活得更好活得更像一个普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别人踩在脚下。
除了沐希这个白月光，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
她也曾陷害过别人，也曾差点让人丢了性命……
楼星澜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实在心疼:“金鱼，你看着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许是害过他们，可他们也在想办法害你，要想生存只能这样，这是环境造成的，与你无关，不要再自责了。”
“可是，那些被我伤害的人他们现在有了新生活或是依然不如意，每每想到以前的事都会恨我的。”布金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爱钻牛角尖，哪怕再牵强她也要往那方面想。
楼星澜叹息一声将人抱在怀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你知道吗？就算是我，也有不少人讨厌我甚至恨不得杀了我，你明白吗？如果你要去照顾每一个人的感受，那你还怎么活？”
布金语没有再说话，只是暂时沉浸在楼星澜温暖的怀抱中。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这短暂的静谧，楼星澜接起了电话，布金语抬起头看着他。
“穆医生。”楼星澜蹙眉，是穆学林打来的，他现在是江淮生的主治医生。
“楼队，江教授醒了，他有事找你们，有空就过来一趟吧。”
“为什么是你打电话给我？”楼星澜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江淮生自己给他打电话。
“因为江教授刚醒，身体还有点扛不住，刚刚跟我交代完就又睡着了，你们过来应该正合适。”穆学林看了看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江淮生，确定已经睡着了，各项身体指标也趋于正常。
“好。”楼星澜挂了电话。
“怎么了？”布金语问。
“舅舅醒了，说有事要找我，我过去看看。”
“那我呢？”布金语犹豫的看着他。
“你什么？”楼星澜一时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以前杀了人……”现在不用把她隔离开吗？
楼星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说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那时候还小，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现在。”
“嗯。”布金语点点头，她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只要有人愿意拿这件事做文章，那连累的人就更多了。
最后，楼星澜独自去了医院找江淮生，布金语选择回去面对那些依然相信她的同事，有些事是不能隐瞒的。
“这么快？”穆学林看着已经大步向这边病房走过来的楼星澜很惊讶，这才刚挂了电话没多久呀。
“我舅舅呢？醒了吗？”楼星澜走到他面前就问。
“不是跟你说了刚睡着吗？再等一会儿吧，要让他先睡一阵，对伤口复原有帮助。”穆学林指了指单人病房里熟睡的江淮生。
“嗯，我舅舅现在情况怎么样？”楼星澜靠在墙上点了支烟，又给了穆学林一支。
穆学林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没问题，后遗症也不会有什么，但是还是要看。”
“我妈他们了？”楼星澜四下看了看，都没有看见有人在这边看护江淮生。
“江教授醒的那阵，让她们先去吃饭了，不用在那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所以应该是出去透气了。”穆学林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去向。
楼星澜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了，过了一会儿，穆学林把烟抽完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别的病房看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楼星澜点头。
楼星澜进了病房里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着非正科里面的情况，还是有点不放心布金语……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非正科里一片祥和，大多数的同事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布金语，谅解她。
少部分没有说话的也看得出没有什么厌恶憎恨的神情，所有人都很宽容。
他终于放心了。
与此同时，楼星澜听见床上的江淮生极细微的呻吟了一下，将醒未醒的状态。
楼星澜收起了手机轻声唤着:“舅舅？你醒了吗？”
江淮生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醒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脑袋，快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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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萌尴尬的笑着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布医生，我也不是跟踪你，就是……”
“我也没说你跟踪我啊。”布金语看着她淡淡的笑着：“你是好奇我的过去吧？”
阮萌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是很好奇，但是如果说是以揭开别人伤疤为前提的话，她还是有良心的，不会去打听。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等我想好了就会跟你们说的。”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愿意说。
阮萌犹豫的看着布金语：“那……好吧，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们一声。”
“嗯。”布金语点点头。
阮萌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花园，既然她说了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就不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问题。
易影说得没错，沐希是福利院里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光，在那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她拒绝和所有人有任何交集，却唯独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因为，真的很温暖。
可是，她为什么会杀了他的呢？
“小鱼，你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很亮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美的夜晚了。”在那个异常明亮的晚上，沐希带着布金语上了福利院的天台看星星，那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说起来，布金语之所以有现在这个名字还是沐希给了她一个字才阴差阳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是挺好看的，但是有什么用？”很小的时候，布金语就对那些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不感冒。
沐希无奈的看着她：“小鱼啊，很多东西不是一定要他有用他才有存在价值的。”
布金语没有搭理他时不时冒出来的她听都听不懂的话，专心的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方，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对她这么好的。
“因为你很可爱这个理由可以吗？”沐希温柔的看着她。
“……”布金语无语的看着他，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她不知道沐希为什么喜欢看星空，而且一看就是很久，所以她在天台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夏日凉凉的微风吹着，睡起来很舒服。
可能是姿势不太对，布金语睡了一会儿突然就将醒未醒，有种凉意袭来，她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沐希举着一把匕首正对着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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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布金语，缓缓倒在了地上。
布金语喘息着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血，她……她在刚才那一瞬间划破了沐希的喉咙，原来她在地上随便一抓的是一块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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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希意识已经在开始涣散了，但他依旧没有忘记向着布金语微笑，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不要害怕，不要自责，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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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金语就那么匍匐在沐希旁边，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她不知道，院长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她也不知道，沐希死后的几天她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挨打挨骂都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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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陷害过别人，也曾差点让人丢了性命……
楼星澜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实在心疼:“金鱼，你看着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许是害过他们，可他们也在想办法害你，要想生存只能这样，这是环境造成的，与你无关，不要再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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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医生。”楼星澜蹙眉，是穆学林打来的，他现在是江淮生的主治医生。
“楼队，江教授醒了，他有事找你们，有空就过来一趟吧。”
“为什么是你打电话给我？”楼星澜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江淮生自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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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楼星澜挂了电话。
“怎么了？”布金语问。
“舅舅醒了，说有事要找我，我过去看看。”
“那我呢？”布金语犹豫的看着他。
“你什么？”楼星澜一时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以前杀了人……”现在不用把她隔离开吗？
楼星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说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那时候还小，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现在。”
“嗯。”布金语点点头，她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只要有人愿意拿这件事做文章，那连累的人就更多了。
最后，楼星澜独自去了医院找江淮生，布金语选择回去面对那些依然相信她的同事，有些事是不能隐瞒的。
“这么快？”穆学林看着已经大步向这边病房走过来的楼星澜很惊讶，这才刚挂了电话没多久呀。
“我舅舅呢？醒了吗？”楼星澜走到他面前就问。
“不是跟你说了刚睡着吗？再等一会儿吧，要让他先睡一阵，对伤口复原有帮助。”穆学林指了指单人病房里熟睡的江淮生。
“嗯，我舅舅现在情况怎么样？”楼星澜靠在墙上点了支烟，又给了穆学林一支。
穆学林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没问题，后遗症也不会有什么，但是还是要看。”
“我妈他们了？”楼星澜四下看了看，都没有看见有人在这边看护江淮生。
“江教授醒的那阵，让她们先去吃饭了，不用在那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所以应该是出去透气了。”穆学林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去向。
楼星澜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了，过了一会儿，穆学林把烟抽完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别的病房看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楼星澜点头。
楼星澜进了病房里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着非正科里面的情况，还是有点不放心布金语……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非正科里一片祥和，大多数的同事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布金语，谅解她。
少部分没有说话的也看得出没有什么厌恶憎恨的神情，所有人都很宽容。
他终于放心了。
与此同时，楼星澜听见床上的江淮生极细微的呻吟了一下，将醒未醒的状态。
楼星澜收起了手机轻声唤着:“舅舅？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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