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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梦中

    此时天色渐黑,乔道清四下看看,就向燕青道:“小乙,我们两个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然后赶个夜路,争取今天出了范县吧。”

    燕青笑道:“这里不在城中,道长却是无用武之地了。”这几天他们只要在城中行走,都是乔道清出面,找道观借宿,不但不用出银子,还能混一顿饭吃。

    乔道清指指路边一处被烧毁的屋子说道:“这些胡人,全不知道敬神,不然野外也找得到道观歇脚。”他指得那房子正是一处土地庙,只是已经被烧塌了,金人在城里还有些顾忌,对那些大观大庙还不敢随意烧毁,可是野外这些小庙,却是想烧就烧,根本不加顾忌,不然以赵佶大肆兴道,引得天下修观的情势,倒真有可能找到一处道观歇脚。

    燕青一边说话一边四下看着,就向斜叉路一指,道:“从这里下去,应该有人。”

    乔道清好奇的道:“你如何知道的?”

    燕青道:“你看这条路,被人走得多了,上下平整,而且这路上还有一些细小的杂物,应该是人走过的时候,不经意之间留下的,若是对面没有住的地方,那些人怎么会在这条路上走得这么勤啊。”

    乔道清不由得道:“你小子好细致。”当下两个人就向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两个也是艺高人胆大,在这个乱世之时,人聚集多的地方,往往代表的就是危险。

    两个人大概走了一、二里路,前面地势一下开阔起来,一处荒坟就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乔道清和燕青两个人同时脸色一变,这会冷月当空,寒星云掩,一阵阵凉风就在空中吹过,荒坟边上的野树或死或活,随风摇动,让人看得头皮上一阵阵的发麻。

    乔道清手上捏了一个法决,脚下倒踩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猛的向前一指,他袖里子里一颗颗的火星飞射出去,就挂在了坟茔边上的树上,让坟地亮了起来,火在风边,不住的摇晃,两个人刚要向前走去,就听嗷呜一声怪叫,吓得两个人同时脚步一停,这个不关胆量,却是人的本能。

    荒坟之中,一条条的野狗就钻了出来,眼睛绿幽幽的,身上都看不出任何的颜色,却都是被土给盖住了,燕青略一思忖,已经知道它们都是从坟坑里出来的,这些家伙挖了坟洞做什么,不用细想就知道,这让燕青不由得一阵的恶心。

    一般来说,坟地里的野狗吃多了人肉,不但不怕人,还会视人为食物,主动进攻,可是这里的这些野狗,只是挡在荒坟前面,向着燕青和乔道清两个,发出低低的吼声,进行着威胁,但却没有一只向前攻击的。

    乔道清低声向着燕青道:“这里有一只狗王。”

    燕青有些好奇的向着乔道清看去,这一路上乔道清的表现证明他并不是长在外面走动的,可是现在看一眼却能知道这里的情况,这让燕青不由得有几分好奇。

    乔道清就解示道:“我当初跟着我一个师兄在蓟州解决过一次这样的野狗聚集,只有有狗王的野狗群,才会这样纪律严明,它们没有进攻,是因为那狗王倒不出时间来也有可能是狗王受伤或者其他的问题。

    乔道清感慨的道:“这些狗身上都有了巨毒,一但泛滥,就会成灾,我那师兄当初带我历练,除杀了几处狗群,但是现在天下大乱,谁又来注意这些野狗啊,泛滥成灾已是必然了。”

    乔道清感慨一下,就向燕青道:“小乙,这些东西现在不会向我们出手,我们是绕路离开,还是就在这里打一架?”

    燕青道:“我就是好奇,这里的人在哪呢?”乔道清刚要回答,一声凄厉的长叫声响起,跟着一道血色影子,就从荒坟之中冲了出来,一只有小牛犊子大小,浑身都是污血的大狗飞蹿出来,就向着乔道清凄声长啸,荒坟前面,狗群立刻躁动起来,随着血影大狗的叫声,就向燕青和乔道清两个冲了过来,乔道清冷哼一声,叫道:“孽畜大胆!”随着话音他手上捏决,剑指向前,本来挂在树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火苗立刻飞射而下,向着狗群打去,只要沾上的立刻化成冲天巨焰,把那些恶狗都裹住了。

    “嗷!”那血色大狗怪叫一声,飞射过来,就一爪子向着乔道清就抓过来了,燕青手里拿着一条扫路的道家法杖,就向前一拨一挑,先把血色大狗的爪子给格开,法杖探到大狗身下挑起,大狗被挑得飞起来,在空中一转,摔在地上。

    大狗是背部落地,它打了个滚,就跳起来了,呲牙裂嘴的看着燕青,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叫声,燕青弓箭步而立,拿法杖做枪势,向前压下去,杖头微颤,就指着大狗,那大狗似乎明白这一下的厉害,身子弓了起来,尾巴夹到后腿中间,身上的毛发都立起来了,两只眼睛惨绿惨绿的,就瞪着燕青。

    燕青挺着法杖缓缓转着,吸引着大狗的注意力,这个时候,那些没有被火星打到的野狗嘶吼着冲过来,乔道清一回手从后领处把拂尘抽了出来,挥手连抽,拂尘的丝线打中野狗,立时就在它们的身上撕出一道道伤口,皮卷肉翻,污血连连,但是那些野狗就像没有疼觉一样,仍然没命的向着乔道清扑过来,乔道清连声咒骂:“你们这些没畜牲,竟敢来撩你家道爷的威势,等着一会你家道爷把你们都煮了炖肉。”说话间左手向前一伸,大袖被一股气力震得向前,柔软的布片一下变得坚硬起来,好像钢铁一般,乔道清看一眼袖子可惜的道:“倒是毁了你道爷我的好袖子了!”

    说话间他的大袖一下崩碎,化成百来片,好像灰色的蝴蝶一样冲飞出去,都射进了野狗的身体里,那布片力量不散,射进了野狗的身体里还向前飞出去几寸,把野狗的身体撕开,这才停下,重新化成了软布,留在了野狗的身体里。

    被打中的野狗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条趴在地上的大狗被激得野性大发,嚎叫一声,向前冲了出去。

    燕青早就等着大狗的动作了,眼看它起来,法杖激刺而去,法杖的前端正好点在了大狗的胸骨之上,砰的一声,劲气暴发,大狗的胸骨一下就炸开了,法杖刺进它的身体里三分,燕青跟着用力一搅,血立时就顺他法杖冲出来,大狗跟着摔在地上,不住哀吼,却是再也动不得了。

    此时乔道清也把那些野狗都打翻在地,就走过来,踢了一脚大狗,道:“这是这君野狗的狗王了,若不是小乙,只怕我一个人应付不得。”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荒坟之中,呜呜之声大起,就好像千万恶鬼在嚎哭一般,跟着一团团绿色的火焰升起,飘飘悠悠的向着这乔道清和燕青过来了。

    燕青有些惊愕的道:“这是……鬼火!”

    乔道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摆手道:“这是人弄出来的,哼;道爷我是这里面的行家,却来我这里玩这样的把戏!”说话间就在地上一抓,捏了一把石头甩手向前丢去。

    石子飞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一落到地,地面立刻向着两边翻开,一只只白色的骷髅大手就从地下探了出来,不住的刨着土地,奋力的从地下向上爬。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声响起,那些飘在空中的鬼火都落在地上,一群穿着鬼衣的人拼了命的向后跑去,乔道清得意的一笑,上前一步,在地上跺了一脚,土地恢复平静,那些骷髅白骨一点的都看不到了。

    燕青反应更快,就追着那些人过去了,乔道清却是抖着拂尘,一步三晃,三步一摇的跟了过去。

    两个人跟着那些鬼衣人一路下来,大概走出半里路左右,就见前面有一处破败的村庄,这会百来老幼就聚在村口,挑着几个鬼火灯胆战心惊站在那里,那些鬼衣人跑过来,就和这些老幼混在一起,燕青慢下来,等着乔道清到了,这才向前走过去。

    那些人之中走出一个女子来,她粗衣破衫,烂得就像破布一般的裹在身上,整个人的皮肤都粗糙得很,但是一张脸却生得颇为秀气,年纪看着不大,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就一拱手道:“二位老爷,却请停一步。”

    乔道清一甩拂尘,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就道:“那些鬼灯都是你搞出来的,还有那些野狗,也是血育出来的?”

    女子就点头道:“正是小女子所为。”她略略侧身,指了指身后那些老幼,道:“我们都是从四处逃难过来,只求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偷生而活,但是生逢乱世,人贱如狗,没有办法,小女子只能出此下策,育狗扮鬼,来求一个平安,却没有想到那畜牲无眼,得罪了二位老爷,还请二位老爷看在这里都是妇孺的份上,有什么罪过,都在小女子一人身上吧。”

    女子说完之后,就跪倒在地,等着乔道清他们出手,她只会一点道术,而乔道清和燕青能轻松破除疯狗群,看破鬼人,那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于其拼命,不如老实一点,只盼乔道清和燕青不是嗜杀之辈,能给这里留一点香火。

    乔道清看看女子,又看看她身后那些冷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人,就道:“你们听着,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这个女人交给道爷我就不杀你们,反正你们也学会了那扮鬼人的法门,自然能活下去,还有一个就是道爷我杀了你们,放过这个女人,你们自己选吧。”

    女子身后那些人都有些惊怒的看着乔道清,其中一个粗壮的妇人就上前一步,叫道:“是她养得那些狗惹到了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她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乔道清脚在地上一踢,一颗石飞射过去,就打在她的眼睛上,直没入脑,那妇人向后摔倒,却是再也起不来了。

    “道爷我要做什么,用得到和你们解释吗!你们只有一条路,就是做出选择,不然过了时辰,道爷就认为你们选好了,那时道爷就杀了你们,放了这女人。”

    乔道清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冲出来把那女人给按在地上,随后一个老者向前,对着乔道清拱拱手道:“这位道爷,小老儿是原来村里的里正,这女人本就不守妇道,现在得罪了道爷是她罪过,还请道爷把她带去,怎么惩罚都行,却放过我们吧。”

    乔道清也不理会那老儿,就向着被按在地上的女人道:“你现在可后悔吗?”

    女人闭着双眼,道:“没什么后悔的。”

    乔道清点头道:“我看你的道术,应该是东京保福观孙清一的门下,他是我的师弟,当初他自己搞出这育狗的邪术,被我师父林灵素真人赶出师门,你是他的什么人?”

    女人有些惊呀的看了看乔道清,道:“我叫孙锦娘,孙清一是我的父亲。”

    乔道清点了点头,突然一挥拂尘,一股大力拂去,把押着女子的那些人都给打得飞了出去,然后道:“果然是你,我记得你的乳名叫大姐儿的,这样;你却跟着我吧,本道爷日后有用你之处,你放心,本道爷不会伤害你的根本……。”他这话说得古怪,燕青不由得就向他看去,乔道清也觉出来了,不由得老脸一红,道:“道爷还可以传道术给你,你可愿意啊?”

    孙锦娘万想不到竟会有这样的好事,急忙点头道:“小女子愿意跟着道爷,不过刀山火海,绝不回头。”

    乔道清笑道:“刀山火海也就罢了,先找个地方我们歇歇脚,明早再走!”

    孙锦娘急忙爬起来,道:“二位老爷随我来。”就要进村,只是那里正咳了一声,那些村民就把入口堵住,满是敌意的看着孙锦娘。

    孙锦娘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乔道清看在眼中,怪笑一声,道:“是不是要我杀人你们才能让开啊?”那些村民看他只觉得好如看恶魔,吓得都是一阵哆嗦,哪里还敢再拦着,就向着两边退了开来,让出一条道来,乔道清冷笑一声,就走前几步,托了孙锦娘的手臂,径直过去,燕青却是满脸古怪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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