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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我也曾幻想过未来

    “妖王夫人,刚才接到通知说您要来看望从前的老同学,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跟我来吧。”强制隔离戒毒所,听上去就让人害怕,康乐也不例外。

    康乐受不了他这样一口一个妖王夫人的恭敬法,让他自然一点,那个小管事的虽然嘴上连连答应,可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

    见纠正不过来,康乐也不想再说了,走到大厅里,就和普通的管教中心一样,这里也是光滑的瓷砖地,白腻子墙,过高的板凳并不适合一些推荐不好的老年人坐,一排望过去都是一个样式的电话,玻璃已经有些脏了,或许是还没来得及擦的缘故。

    “去把顾朗带上来。”顾朗被叫到的时候还奇怪,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来看他,而且……这个星期老婆来看过他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吧,那到底是谁。

    怀着满肚子的疑惑,顾朗跟随警员走到了他常看到的那扇小门前,“来看你的可是位人物,你说话客气一点啊。”

    提醒了一遍后,警员打开了门,顾朗狐疑的探出了头,他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康乐,那个他曾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喜欢的女孩。

    顾朗的第一反应是跑,可一转头好几个戒毒所的警察就站在他后面直勾勾的盯着他,顾朗知道得罪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望着对方,康乐的情绪有波动,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最终还是顾朗先拿起可电话,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康乐的声音。

    “好久不见,顾朗。”

    “好久不见,康乐。”

    ……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康乐找不到话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质问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还是把他痛骂一顿,然后说自己对他很失望?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顾朗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睛也已泛红,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克制着自己,他其实也只是……在康乐面前不想太难看而已。

    康乐微叹了一口气,“只要我想,总有办法知道你在哪里的。你很有本事啊,这种事情都能瞒得滴水不漏,我还以为……你跑到哪里结婚了。”

    “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好在当初我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然……真是耽误你了。”没错,当初是顾朗提的分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康乐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他已经追不上康乐的脚步了,自己的存在,只会耽误她。

    两人又是一阵默契的沉默,最后康乐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的记忆中,顾朗还是从前那个在篮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的阳光男孩,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爱,和他肌肉的身材一点不相配。

    在她的记忆中,顾朗还是那个撩起篮球衣擦汗会惹得女孩子尖叫的男神,成天没个正形,其实连路边的小野猫都会抱在怀里逗弄上一番。

    在她的记忆中,高中最美好的莫过于那个顾朗突然刹住脚步的校门口,她会每天在校门口等上一会儿,只为了看顾朗一眼,如今记忆中的奶茶店已经不存在了,可操场上、教室里、楼道间,都还有他们的身影。

    只是,现在的顾朗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影子,年轻的他脸上写满了沧桑,好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眼神再无从前充满希望的模样,如一滩死水,仿佛看透红尘俗世。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这就是命吧,我父亲是这样,叔叔是这样,我也这样了。”他牵强的笑容实在难看。

    康乐看不下去了,让他不要再这样笑,“软弱的人才会信命,你一共因为吸毒前后 进了三次戒毒所,还有一次打架斗殴进了监狱。顾朗,你在干什么呀,你的梦想,你的家庭,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们这种人,不配提梦想。你走吧,不要再来看这样的我,不值得,对你,恭喜你做妈妈了,祝你幸福……”顾朗刚一转过身,泪水就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康乐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从包里拿出了一万块钱交给带她进来的那个警察,康乐脸色不佳,“上账,一万。”

    一万块钱对她来说是小钱,可这些钱却能让顾朗在戒毒所里过上让旁人羡慕的生活,“妖王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希望你出去以后能踏踏实实的找个工作,不要辜负了自己也不要辜负了家人。另外,她给你上了一万块钱的账,够你用很久了,没想到啊,你居然是她的同学。”

    说完工作人员就走了,他本来是不应该来这里面的,可刚才东西是交到他手里的,所以就……送进来给顾朗了。现在得赶紧走,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小姐,回家吗?还是……要去其他地方?”白雪等在外面,看到康乐后忙迎了上去。

    康乐摆手,“叫个车吧,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顾朗的妻子和孩子。”

    白雪好像知道康乐要这么说,只是点了一下头,“发消息的说,母子二人过得并不好,女人没什么学历文化,打两份工,有时候忙起来孩子都顾不上。”

    “所以才要去看看她,坚强的女人啊,我想帮她一把。”白雪还不知道,康乐这一帮,就是整整一年,直到顾朗一年后出狱,找到了工作,稳定下来,她才暂停了对对她们的资助。

    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巷子的入口前,“姑娘,这里面太窄了,车子进不去,你们就自己走进去吧。”

    “好的,谢谢了司机师傅。”付了钱以后,白雪先下车拎东西,康乐紧随其后也下去了。

    这巷子实在狭窄,两人堪堪并排,不时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而且楼房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十分破旧不说,还总给人摇摇晃晃的感觉,“小姐你小心一点,前面有油,别滑了。”

    白雪将所有东西拎在了左手上,右手紧紧扶着康乐,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你多留意一下,263在哪里……”

    最后实在找不到,无奈只能询问坐在路边的一个大妈,“大婶,您知道263在哪里吗?”白雪语气亲切,大妈见了还挺开心。

    “就这栋了,3楼右拐第一家就是了。”大妈热心的指给白雪看,目送二人上楼。

    根据大妈的指路他们顺利找到了263,上楼就看见一个小孩子端着搪瓷盆到接的水管那里去接水,白雪眼神示意了一下白雪,男人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过了男孩手机的盆,别说,还真不轻。

    男孩显得十分戒备,“你们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拿我的盆?”

    康乐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看见了顾朗,“我们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阿姨呢,是你爸爸的高中同学,你爸爸叫顾朗对吗?”

    小男孩点点头,突然专心跑进了家里,“妈妈!外面来了个阿姨说是爸爸的高中同学!”房子隔音很差,他的声音又挺大声的,康乐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房里牵出了一个年纪看上去足够当康乐姐姐的女人,其实……她还要比康乐小一点,只是康乐一向养尊处优又爱保养,脸上自然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而这个女人,要养家,还要拿出额外的钱来给顾朗上账,生活已经够辛苦了。

    “你是康乐吧……”女人似乎对康乐很是熟悉。

    康乐点点头,让白雪把带给孩子和她的东西全交到了她的手里,“你怎么知道我的?”

    “有段时间顾朗爱喝酒,一个醉了就一直念同一个名字,后来我收拾家里,翻到了一张你们从前的照片,照片背后,是他写给你的话。你和高中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两样……”说到这里,她有些尴尬了,忙请康乐进家里坐,“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小小的房子很拥挤,只有一张上下铺和一些简单的家具,连个正经的沙发都没有。但是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顾朗的妻子是个勤快的人。

    墙上挂满了许多顾朗的照片,康乐看得出了神,手不自觉的抚上了照片,“我今天去看顾朗了……”

    “我是星期二去的……他也快出来了,希望这一次,他出来不要再沾那个东西了。”女人说完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方佳颖,你应该比我大一点点,叫我小方就可以了。”

    康乐勉强笑了一下,看到小顾朗进来,招了招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顾狼,大灰狼的狼。”男孩的名字让康乐楞了一下,热泪滑落。

    这个名字……那么熟悉。

    ……

    “顾朗,以后我叫你顾郎吧?”康乐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晒太阳,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顾朗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哪个lang?”

    “就是大灰狼的狼啊,因为你很有领导能力,而且眼神就像狼一样坚毅冷漠,我喜欢狼。”

    其实那是康乐骗他的,郎,郎君……她,幻想过自己和顾朗的未来。

    他从未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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