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悦鸟

    三青鸟:瑶池金母身边有三青鸟,一个掌管玉山财物、一个负责传递信息,一个负责处理刑罚事务。

    (一)揭皇榜

    迫于初九“淫威”之下的潭影空终于将那一头的散发编成了高髻,他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梳子压在桌上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看,眼帘遮住了一半的蓝色。

    “空空,能给本姐姐梳头可是你的荣幸,”她斜了他一眼,转而看着镜中那细长的手取过了青色丝带,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两边的朱砂痣,“编得这般好看,莫不是前世给哪位天仙日日梳头、天天编发的吧。”

    “阿九,你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他笑着将手里的发带系上了一个蝴蝶结,蓝色的瞳孔中尽是暖意,“如此不急不躁气定神和地在这客栈躺了三日,这般地沉得住气也算少有,你莫不是弃了去皇宫的念头?”

    “皇宫这种地方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便是这珠宝首饰权利华衣了,如此良机我又岂能错失呢?”她左右端详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盯着镜中的潭影空笑得神秘,“今日我们也该去街上溜达溜达了。”

    于是,京城热闹的大街上,一只走在蓝色衣裳旁的白犬心底泛起了嘀咕。

    “出来便出来,为何我就不能偏偏公子白衣飘飘地走在街上呢?”白犬晃了晃那蓬松的尾巴,继续数落着,“还说要去皇宫,如今倒是看热闹也不嫌事儿大了哟。”

    初九摸了摸手边的白犬,看着前面涌动的人群说到:“空空,你便等着收钱吧。”

    说着,她过去推开了人群,上前一把撕了皇榜,歪着头对愣了半天的魏公公说到:“为皇后看病这点小事,归本姐姐了。”

    “耐着性子等上三日居然是为了这一千两黄金,亏得我……”刚挤进来的白犬看清了皇榜上的内容,低头无奈地叹了叹,“阿九这个小财迷,去会幕后黑手都不忘顺手牵羊的。”

    “这可是皇榜,不是姑娘家家的刺绣女红,”魏公公平平静静地走了过来,像在对宫里的丫头在说教,双手朝青天一拜,“就算当今圣上再仁爱,欺君罔上此等大罪也还是要掉脑袋……”

    魏公公惊讶万分地看着那个手持皇榜的女子,阻止了身后正欲上前侍卫,小眼睛忽地转地飞快。

    一位大叔摇头叹到:“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了,可见这病着实不轻呀。”

    “所以,当今圣上才广招天下医者,短短两日这京城里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大夫都去给皇后娘娘瞧过了,至今病因亦是不明呀。”另一人对刚刚说话的大叔点了点头,裹紧了身上的衣襟,“姑娘若想见识一下皇宫的气派,瞧上一眼就是了。如今大放厥词,到时候覆水难收你可想过后果?”

    “既然水难再收、皇榜已撕,那么便烦请魏公公您带路吧,”初九双手卷起那明黄印龙的皇榜,转身看着那白犬得意一笑,“空空,我们走。”

    连缘由都替她找好了,看来是非进这皇家宫院不可了。

    庭院深深、宫墙高立,初九随着魏公公一行人来到了未央宫的院子。便见隐约见到屋顶之上盘桓这一层稀薄的红色妖气,

    “你们不想无端丢了性命的便留在此地别动,”她说得言利词严,刚踏入院子又回头俯视了白犬一眼,“别让这厮伤及旁人。”

    魏公公正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回头,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背后的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前边,等自己顺着那视线赶过去,那抹蓝色的衣角已经进了未央宫。

    初九才进了门,手里的红绳便向那个暗红色的背影袭去,谁知对方往上一翻,稳稳地倒挂在房梁上。那红绳虽然扑了个空,前端那片青蓝色的羽毛却直向后边躺椅上的皇后飞去。她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一边抽回绳子一边快速地念决,那片正对着皇后心口的羽毛划破了那朵精致的牡丹,正当绣线散落之际被红绳带动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既然来了,那她便无用了,”魅末那绣满杜鹃花的衣摆滑落腰间露出了细长白皙的腿,指尖抹了一下那朱红色的唇笑得魅惑,“反正在宫中也无人怜惜,死了她或许还能多开心一点。”

    “你们黑蛊蜘蛛跟着我从云端城到了京城,跋山涉水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引我来此,该不会是为了借刀杀人这点小事吧,”她将红绳绕了一圈,眼睛却盯着房梁上那个红衣女子不放,“你们不觉得不累,本姐姐倒是玩腻了。”

    “看来他也没有小瞧你,我很快就又能见着悦鸟那个贱货了。”

    悦鸟,初九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无比熟悉。正发愣间,魅末用口里的蜘蛛丝破顶而出了,手里的红绳盘旋出去却还是迟了。

    “阿九,你没事吧,”刚刚进来的潭影空拉过初九,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顶,“再不救皇后,你那一千两黄金便没了。”

    说着,他往屋顶那窟窿纵身跃起,朝那寒冷的空中飞去。

    外边赶来的众人听到响声后更是健步如飞,魏公公一进未央宫,便满脸愁苦地看着屋顶上的大窟窿,而后瘫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哭诉着:“我的皇后娘娘呀,怎么说没了便没了呢。您去得这般轰轰烈烈的,让我等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交代?”皇后拖着一身绣着大红牡丹的黄衣缓步行来,眼神斜向里间,“魏公公还须得仔细想想,该如何给本宫交代吧。”

    “方才是奴才多虑了,皇后娘娘吉星高照又岂是我等奴才可以妄加评论的,还望娘娘原谅奴才这一时的过失。至于这位姑娘,”魏公公看了看从里间出来的初九,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皇后面前,“她胆大包天,连皇后娘娘的未央宫都敢肆意毁坏,此等恶行可先斩后奏。”

    “老东西,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她撤下了盖在头上的斗笠,一把摔到了魏公公跟前,“本宫说过,谁能治好我这张脸便赏赐黄金千两,如今赏赐未到反遭毒手。魏公公,你是打算陷本宫于不义吗。”

    这时,魏公公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只要一想到皇后那张形容枯槁的脸,便忍不住想吐。如今迫于威压也只得抖擞着身子,强制性地看向皇后。

    “奴才不敢,只是这段日子皇后凤体欠安,奴才甚是担忧以至于寝食难安,”见落入眼中的不再是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得见皇后凤颜依旧奴才倍感欣慰,心中大石总算有了着落。”

    “奉承巴结的都免了,”皇后绕着自己耳边的碎发,意味深长地看着初九,“姑娘难得进了这儿,便先让魏公公领着你去开开眼,等我这儿安排妥帖了再找人寻你回来,如何?”

    刚走进悦霞院的初九,听到了背后大门落锁的声音,回头大声说到:“魏公公,你回去告诉皇后,一千两黄金若是敢给我少一分,本姐姐定要她好看。”

    “还说要人寻我回去,我看你们这是准备杀人灭口吧。”可恶,当初就该让那只蜘蛛吸光她的精气才是,如今还被她阴了自己一把,真是可恨。别以为这点小把戏便难得了我,一会儿回去若是见不到那一千两黄金,定不轻饶。

    她顺手摘了一朵路旁的菊花,一边扯掉细长的花瓣一边沿着那条小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悦霞宫的房门前,见一黄衣龙纹的背影站在一株光秃秃的树木前发呆。

    “喂,天君,发什么愣呀,”初九双手插与胸前,仰头一笑,“莫不是望这枯木逢春不成。”

    他原本呆滞的神情居然活了起来,耳中响起了一句“喂,天君,发什么愣呀,莫不是望这棋局开花不成。”

    身后的声响顿时与多年前那个清朗的声音和在了一块,他惊讶地回过头,几分沧桑的脸上落着几丝愁容,却在见到初九的瞬间化为喜悦,“许久未见,你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的天真烂漫呀,初九。”

    “你,怎会知道我……”初九停了话,脑中无比清晰地飘过一句“人间都说君权神授,你不也是顺应天命而成的君……”

    “砰”地一下,她怀中抱着的菊花散落在地,双手捂头痛苦地大喊了一声。

    皇上一把撑住了快要倒下的初九,扶她去一旁的亭中坐下,只见她靠着柱子有气无力地说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朕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皇上甩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背过了手,“初九呀,你莫不是想赖账不成?”

    那时,秋高气爽,他在这亭中独自一人对弈。

    刚登基不久的他,也不过十六岁。手中的白棋方落下又夹起一枚黑棋,正举起便听到了一阵环佩叮咚的响声,悦耳动听。

    “喂,天君,发什么愣呀,”初九看着发呆的他笑了笑,“莫不是望这棋局开花不成。”

    “你,你是何人?”他虽被突然出现的初九吓了一跳,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为何叫我天君?”

    “人间都说君权神授,你不过是顺应天命才成的君,自然该叫你天君咯,”初九对面而坐,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小声嘀咕着,“反正也习惯了这样喊你,若改别的称呼可真的会把我给生生地别扭死的。”

    他落下了指尖的黑色棋子,稚嫩的脸上毫无变化地问到:“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最近太后她老人家,总宣一些达官贵族的女子进宫。明则探望,暗地里怕是为他物色未来的皇后吧。而眼前这个女子,奉承之词却比之前那些要高明许多。

    “不会吧,天君你真的不记得初九啦,”她气得拍了一下石桌,也不管震乱了棋盘上的棋子,只是抬头看着顶上鼓起了嘴,“听到了没,人家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估计也不会记得你了。”

    “我还未到健忘的年纪,只是,初次相见便被你毁了棋局,”他拾起石桌上的棋子,一一按照原先的位置安在棋盘上,“初九,你哪儿来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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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林南烟大唐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