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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国雷霆出手,小大夫立志学剑(2)

    如今四国,玄国偏居一隅,玄国蜀地,因地形崎岖,易守难攻,而修养民生多年。偶有南蛮在南侧骚扰边军却也无伤大体。

    南蛮在南侧骚扰边军,有镇南将军关少林平息后患。可因为皇帝前些年才践祚登基,大权旁落,各党争权。所幸皇帝这些年提拔贤人,重定官制,旁敲侧击的削权,朝权才慢慢物归原主。

    玄国蜀都,气势磅礴的皇宫南面启元门,有人持信而入,随后一名太监接过书信脚步匆匆绕过回廊曲折的楼阁直达大殿。

    本是玄国九五至尊的玄帝刘蕴,正在殿内与众卿商讨戍边国策,一纸“匪寇作乱,百姓造反”让整个大殿肃然无声。

    刚才还在与大臣谈笑风生的玄帝刘蕴,紧急派太监招见刚随镇南大将军关少林回京畿受赏的羽林中郎将陈边正,入殿听旨。刚平息南蛮后患便被玄帝从边境召回的陈边正,三日未到,便又入大殿听封降旨。

    退朝时,久经官场的成精老官无不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位年仅二十五便拔得羽林中郎将名头的后起之秀。

    陈边正跟随镇南大将军关少林久居南蛮之地为将,对朝政事物并不深谙。并且右谏议大夫温承亭起草的一封诏书,其中内容不仅是讨伐山贼,安抚素平城百姓。还有一条密诏颇为耐人寻味。

    “驱使素平城方圆三百里流民入城,就地活埋!平息乱民之祸,保玄国万年国祚!”

    正当陈边正在大殿外阵阵出神时,那位起草诏书的从三品右谏议大夫温承亭一身绛纱袍走到这位年少得志的陈中郎将身侧。

    虽是从三品,但确是京畿之地实打实的从三品。就拿素平城太守来说,这种不受京畿重视之地的正三品,即便是来给京畿之地的从六品官员提鞋,那也不配!

    年过半百在官场摸爬滚打的温承亭看见一脸失神的陈中郎将笑着说:“陈中郎将真是后生可畏,而今又被此番重视,前途无量啊!此次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啊。”

    陈边正的思绪被来人打断,作揖行礼之后,问道:“温大人,在下只是按诏行事,何来天时地利人和一说啊?”

    在朝中深知言多必失,做多错多的温承亭笑而不语。

    如今四国,西北周国据函谷关而守,虽与玄国同样为易守难攻,但却又比玄国多出一份坐高望低的优势,出兵便是顺势而攻,长驱直下,直入中原腹地。而东北成国皇帝穷兵黩武,刚领军北上,一举将整个东北都尽收囊中,如今是中原最为势大的饿狼。而东南墨国,虽然二朝皇帝将国库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在琴棋书画上,文人大权在握。但是自一朝便积下的丰厚家底岂是能被一下败光?如今第三朝皇帝在十年前又采纳了墨国文臣柳家领导的“庚卯变法”,让国库经济倾斜至武官身上。如今各国都在未雨绸缪,让本就势弱的玄国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三离路本就是油水十足的良地。如今玄国蜀都平息南蛮,权柄稳固,再乘势平东境亦是意料之中的寻常事。

    而素平城不过区区两万人,并且多年未有管控,是否能随意派个官员便能得心应手的治理无人可知。除此之外,如果真的要救苦救难挪用本就空虚的国库来施以援手,还要给百姓打造一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景象,岂不是空耗财力,做一锤子无望短时间回本的买卖?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金银啊!

    而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坑杀城民,剿灭匪寇,将三离路牢牢攥在手上,那岂不是多了一根国库命脉?若是大战开启,玄国也多一份叫板的底气。

    陈边正驻足良久,究竟这一月来对素平城疠疫的不管不顾,是无暇顾及还是有意为之,如今便水落石出了。

    此事若成,在玄国东面乘势打造一批属于自己的陈家边军,那他升个镇东大将军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无非是用些年岁来磨一磨罢了。

    而后一条消息震惊玄国百姓,素平城疠疫百姓勾结匪寇造反的消息传遍玄国。避免匪寇继续为非作歹,力阻疠疫百姓携病四流殃及其余百姓。羽林中郎将陈边正受命派军镇压匪寇,清扫流民。而我玄国天子刘蕴虚怀若谷,愿不计前嫌派兵携医救素平城百姓于水火,安抚百姓。

    玄国上下,百姓无不拍手叫好,为陈将军箪食壶浆。可其实大部分人关心的还是,清扫疠疫流民这一条。毕竟只有这一条才是如今平民百姓最大的隐患。

    在素平城西面二百五十里处,有一蓬头垢面的刀客,深谙随机应变的道理,本来是素平城太守的门下客,可当见树倒猢狲散的场面,自己脑子也灵光,当即便谋划了大概,抽刀斩向同僚,这一反水举动,让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同僚猝不及防。

    而后自己乘乱浑水摸鱼,也捞得个盆满钵满。如今正要赶赴蜀都,找个下家。毕竟自己三十来岁便到了五重山,也算一名好手,再这样循序渐进苦心修行个十来载,也不是没有机会摸到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太一境门槛。

    此人咽了口唾沫,马不停蹄的赶了两百里地,如今口干舌燥,寻了处山坳便要小憩。

    而他不知道两名先锋斥候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精通暗杀袭敌的斥候待刀客睡意沉沉时,果断出手。

    刀客虽有反应可为时已晚,两名斥候左右夹击,让他多有掣肘,而且又是悄无声息的袭敌战术,此人堪堪挡下左侧斥候的袭敌,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一把匕首封喉,

    随后斥候便熟稔地打开火折子,就地焚尸。一切举动虽然一言未发,却默契十足。而这事只是如今三离路的冰山一角,往玄国蜀都迁徙的流民被悉数暗杀。

    这名刀客已经算是死得不冤枉了,斥候为了稳妥,即便早早发现了他的踪迹,也只是不漏痕迹的尾随,见机行事。而若是遇到没有武器傍身,一眼便看出是素平城西流的普通难民,这些斥候往往会当机立断的就地灭口。

    这些斥候就像天罗地网般从素平城三百里外隐匿潜行,直逼边境。

    而斥候后方,一位在朝中备受重用的羽林中郎将陈边正携六千精兵,打着剿灭山匪,安抚百姓的旗号,往素平城方向浩浩荡荡赶来。

    素平城内。

    前几日山匪进城,满城大乱。最为闻名遐迩豪门林立的东城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北城难民将此地炬为焦土,这群穷怕的难民,干这档子杀人劫财的买卖。即便是平时再老实憨厚的平民打杀得也比穷凶恶极的山匪更心狠手辣。

    如今仍有人在这找着“残羹冷炙”,希求在断壁残垣中找些值钱物件。

    而一反常态清冷的来福客栈,今日却生意兴隆。原本在城中一穷二白的城民,却掏出大把银子前来捧场。有来感谢老师父救命之恩的,也有来凑热闹的,甚至还有些往日太守残余的门下客,诸多种种,鱼龙混杂。

    但不可否认的是,徐二娘的生意,如今可谓是蒸蒸日上。

    而后一反城流民带来一则消息,引发轩然大波。说蜀都出手了,坑杀流民,安抚素平城百姓,还要剿匪。

    立时便有人大声叫好,坑杀流民对他们无所谓,反正他们不是流民。安抚百姓他们亦可从中取利。剿匪嘛,山匪能抢官,哪天一不高兴也能抢民,若是蜀都能一举将山匪后患解决,那素平城来日可期。

    只有师父一言不发,望天长叹。

    蜀都若是真心实意要安抚民心,为民解难,为何偏偏要在山匪入城,而百姓动荡之后再来。不是一月前疠疫突起的时候出手?虽然如今疫情有所好转,但也远远不是他们坐享其成的时候。

    老师父在旁整理着剩余不多的草药,看了看三离路方向。如今清扫流民,这城又出不得。可蜀都出兵剿匪,如今徒弟为了躲避城中太守余党的隐患,只能去三离路避险,这步田地倒如何是好啊。

    三离路有一处蓝溪清池,素有“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的典故。

    一位小大夫正领着书生模样的青年四处寻药。本来江城子是打算叫山寨中的人一块去找药,话才说一半,便被王敬刀打断,直骂他得寸进尺,哪有叫山匪一块寻药救民的人,没把他扒皮抽筋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吓得江城子拉着书生便跑出了山寨,嘴中却不忘小声嘀咕着,不就是一群山匪吗,等自己和师父回乡,非得让师父给官府写万字檄文,好好讨伐讨伐他们。

    “你去那边找,就找这种,叶子顶端微白,中又发绿,根部为黑的草。”江城子拿着草药,一板一眼的对陆文平说道。

    陆文平随意应了声,却促狭笑着道:“怎么入山跟山匪待一块委屈你了?在你眼中觉得是蛇鼠一窝,但我却觉得仿佛回家了一般。如今你出来采个药,说话还装腔作势的,你咋不去做给山里的兄弟们看啊。”陆文平看着在山匪人前胆小如鼠但在人后却总喜欢恶语相向的江城子,毫无顾忌的揶揄道。

    “呸,那群莽夫,就会舞刀弄枪的,也就那点儿出息,我跟我师父学医术,那是要救人的手艺。”江城子作势吐了口唾沫,避重就轻,也不说自个就喜欢背后损人的德行,反倒从手艺上试图高居一层。

    “那你这医术得好好学学,光是会认草药便要自称大夫,也有点不像话啊。”陆文平从杂草中扯出一株草药故作内行地观摩了一番,继而说到:“看,我就随便看看你拿的医药文书便能认识个七七八八,轻而易举啊!”

    “你懂个屁,你就整天钻研些杂书,刚学点皮毛,会识个字儿,真当自己是学富五车的大儒了?你还不如那些舞刀弄枪的山匪呢。”江城子给了个白眼,没给书生好脸色。

    书生望了望陡峭的崖壁,鞠一手蓝溪之水洗了洗脸,无可奈何笑道:“其实我也学过武艺啊,但没学会,我也想学刀啊剑的,但无奈不是那块料啊。”

    书生说完,拂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那把多年前被他丢在素平城护城河的剑八成也生锈了吧。若是武功高强,也不至于陆老头撞死在城门前,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要不是二当家带领山匪把那些士卒和门下客杀了。这口气,他也只能自己打碎咯咽下肚子。一怒之下,试图以死慰己罢了。

    闻听此言的江城子先是一愣,继而说道:“那你读书,有没有读出许多道理?”

    陆文平若有所思道:“读倒没读出什么道理,不过就想多读点,毕竟自己也就只会识些破字。听闻墨国尚有一丝书生气,如今陆老头一死,我就只能远赴墨国了。”

    江城子却鄙夷地笑道:“就你那点水平想去墨国大展宏图,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了吧。”

    直到被这名看似柔弱的书生打得满地找牙时,江城子才屈身求饶道,大书生,大文豪,大儒士。一股脑的将陆文平夸了个遍,这位书生才肯罢休。

    可两人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两人隐匿在暗处多时,正准备对他们下手,只是听到有山匪山寨的消息,害怕打草惊蛇便未下手。选择悄无声息尾随两人,希求得到山寨的具体地理位置,而后让陈将军好排兵布阵,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可让这两位在军旅斥候中的佼佼者没想到的是,才刚到山寨门口,一位负剑青年便遥遥笑望着他们隐匿的幽草。当两人反应过来行踪暴露时却为时已晚。

    身后一满脸沟壑的提刀手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提刀便杀了其中一名猝不及防的斥候,而剩余一名独木难支,也毙命与大刀之下。

    陆文平和江城子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圈。

    而二当家则是观察一番斥候腰间的令牌,忧心忡忡命令山匪全寨戒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有人在山寨周围的八座瞭望台上放哨。

    “看来是要对咱三离寨下手了,如今三离寨的位置应当是暴露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是玄国蜀都内的精兵斥候,这令牌应当是前些年在玄国南方平蛮夷的陈家军令牌。”二当家站在高处望着奇险纵横的山崖,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今看来是素平城动静太大了,惹得玄国蜀都都要亲自出手了。

    而这两名斥候消失在这片地界没有及时回到驻地,所表达的意义不言而喻。

    连开胃菜都是这样训练有素的斥候,抛砖引玉过后,料想就该是实打实的满汉全席了!

    如今山寨大当家一年前醉死,整个山寨都是二当家的来扛鼎,而二当家也不负众望,让三离山寨的大旗在整片三离路都有着赫赫威名。

    陆文平初来山寨时便说要见大当家,毕竟也算是入寨的礼数。

    可王敬刀和二当家仅是心怀鬼胎的指了指酒窖方向。当陆文平进入酒窖时,看着众多酒坛中央摆放着一个人的灵位,感到十分惊奇。

    直到王敬刀大步流星进了酒窖笑着对书生说:“咱大当家一年前因为山寨财源广进,时常有庆功宴,有一次劫了一票大的,大当家可高兴坏了,本就是酒鬼的大当家当晚喝了三大坛特制的烈酒。一个没注意,一把年纪醉死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临死前还心心念念叫我和二当家的以后别偷酒了,要酒跟他说一声,他给。说完就闭了眼。唉,毕竟一把年纪了,能当个酒鬼醉死总比天灾人祸横死要强上许多啊。”

    打那以后,山寨的弟兄们要酒,都得先跟大当家的打声招呼。

    陈边正的六千兵卒可谓是平定南蛮时的精锐,如今正沿官道而来,与陈边正并驾齐驱的是陈家军军师,南若行。

    虽说是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整日操劳军事,殚精竭虑之下,头发也冒了些许银丝,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陈边正坐在马背上,望着若隐若现的素平城,嘴角漏出笑意,这一役之后,此处将尽收囊中。

    南若行也极目远眺,而后转头对陈边正说道:“陈中郎将,真要坑杀满城百姓?总感觉若是将此事做绝,过犹不及啊。”

    在南蛮处一战功成的陈边正笑意更浓,南蛮人死得,他的陈家军死得,怎么这素平城的人就死不得了?

    “南军事,慈不掌兵,而且这是陛下的密诏,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罢了。再退一步说,即便没有陛下密诏,我将此地屠城,然后将此城设为一处军需要地。到时候既能坐收贸易油水,也能为玄国的东部战略要地,做一道我陈家军的天门。”陈边正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愈发兴致勃勃。

    “可我蜀地,自古民生稀少,两万人,不是个小数目,若是用这些民力稳固边境民生,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参军务农,我方后需也有补充,不至于一战不成,便在这地方没了根底。”南若行一脸愁容,苦口婆心一番劝说也是未能打动刚愎自用的陈边正。

    反而陈边正一脸淡然的望着南若行:“南军师对外族铁血手腕,但对己却如此心慈手软,不应该啊。你说,这两万疫民,朝廷不给一分治疫银两,难道还要我陈家军自己掏腰包?退一步说,救两万疫民还得安置他们,那也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啊。而且即便此城百姓死绝了,那这条商贸要地也不会没有商贾来往。只要有利可图,来日有人在这里重新建一个新的‘素平城’出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我们将此城设为陈家军在东境的根基岂不美哉?”

    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南若行无言以对。此事若是玄国百姓不知还好,但若是将来东窗事发,百姓生怨,那陈边正的脑袋便是抚平民心最好的定心丸。

    陈边正似乎看出了南若行的心思,而后洒然道:“南军师,我为官为将,从没想过明哲保身,名留青史。如果能让最势危的玄国在如今中原大陆上可以夹缝求生,我不介意干些让史官唾骂的肮脏事儿。”

    南若行释怀一笑,而后心事重重地望着三离路高耸奇险的层层山峦问道:“那陈将军是先决定剿匪还是屠城?”

    陈边正不急不慢策马前行,笑容浓烈。“一群匪寇而已,待我军将素平城整治一番后,那三离路还不是唾手可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素平城收入囊中。待我军在素平城打下根基,其余事都是顺水推舟的事儿罢了。”在南境首屈一指的后起之秀陈边正当然不会在意一群山匪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现在首要的是先到素平城将疠疫百姓聚众焚尸,让自己六千精兵没有后患之忧,不然到时候又得剿匪,又得时刻注意疠疫,瞻前顾后,容易首尾难顾,这种兵家大忌深谙兵法的陈边正岂会掉进去。

    这日素平城百姓望见城外众多边军浩浩荡荡而来,喜上眉梢,更有甚至,激动得痛哭流涕,整整一个月了,官匪当道,疠疫横行,城民人心惶惶。

    如今玄国蜀都终于出手了,没有弃他们如敝履。

    天理昭昭,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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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林南烟大唐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