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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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哲听了莫林的话，表面上没任何变化，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带她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我有一笔钱，足够你们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了。”
莫林开口继续解释道，眼神中带着坚定，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不少，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那个找人接替才能隐退的规矩怎么办？”
俞哲其实有一刻，已经想要直接答应下来，但是他头脑依然保持着清醒，知道这么做其实会造成很多麻烦，所以还是理智的向莫林询问道。
“你们只管走，剩下的事我替你们顶着。”莫林说完，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狠狠的按进了烟灰缸中。
“拿命顶？”
俞哲面对莫林这明明很令人感动的话，心中却有些想笑，这完全不切实际。
虽然关于整个杀手行业和联络人行业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是结合最早他师父讲给他的，和这几个月来莫林时暮落所说的，他对于莫林所说的计划后果，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你不用管。”莫林没有否认俞哲的说法，而是选择强行转移话题，“你在她身边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我忘了，到时候我对她的死活就不重要了。”
“不可能的，你都照顾她十年了，怎么这么不了解她呢。”
“我比你了解！”莫林反驳道，“她之前之所以表现的在乎我的生死，是因为没有另一个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人了，而现在你出现了，她忘了我只是时间问题。”
“是你太高看我了，她对我的感情本身就是假的，从头至尾是我一厢情愿，你哪来的自信，她能因为我而忘记你这个‘亲人’。”
俞哲的用词让莫林稍稍愣了一下，如果这词是从时暮落嘴里说出来的，那该有多好啊……
“然想要带她离开，那为什么你不去尝试。”见莫林不说话，俞哲又继续说道。
“我试过，但是失败了……”莫林似乎不太想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况且你去带她疗伤，比我要更合适，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会记起那些遭遇。”
“为何会失败？”
“说来话长了……”
莫林稍微犹豫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决定将那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俞哲听。
这故事还要从廖凡死后讲起。
那年的时暮落年芳十六，正青春的年纪，却因为多年被那恶魔控制，脸上总是挂着阴郁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那年的莫林三十八岁，联络人的工作导致他一直单身至此，或许是心中带着一丝对时暮落的愧疚，他决定不能放任这个女孩不管，应该带她去寻找新的生活。
他为时暮落找了所高中去继续上学，去接触更多的人，又趁着假期带着她去四处旅游，希望能借此抚慰她多年的创伤。
三年后，时暮落成功通过自己的才智考上了一所同城的大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第四年的时候，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那只是个寻常的下午，气氛似乎有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按照正常情况下会回家吃饭的时暮落，却迟迟没有出现，并且也没打一通电话回来说明情况。
这让莫林隐隐有些担心，不过想想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自己的事想要去处理，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只当是多虑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几十分钟后，敲门声打断了房间的宁静。
“时暮落吗？”莫林朝门外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虽然退出行业已经四年，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感觉事情不对的同时，已经抓起附近的水果刀防身，迅速拉上窗帘，以免被外面可能会有的狙击手偷袭。
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藏身，突然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的人不多，但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上衣的外套看起来都很宽松，怕是在掩饰腋下的手枪。
几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不等莫林说话，就已经不由分说的挤进了房间，只留下一人在门外“把风”。
那中年男人也不见外，用浑厚的声音直接说道：“好久不见啊莫林，隐退了这么多年，想找到你还真是件困难的事呢。”
见着情况，莫林一下子就换到了从容的态度，一个属于谈判者的风范，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哟，我莫林何德何能，竟然劳烦戚先生大驾光临，只是不知道您大费周章跨了几个城市来寻我，到底所谓何事？”
“这些好听你还免了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你们杀手和联络人的行业，不是有规矩吗？找到接班人之前是不能隐退的，那请问莫林先生，你和你手下那个杀手的接班人到底在哪？”
“恕我直言戚先生。”莫林丝毫不慌张，他知道来者不善，接下来的每句话都要小心，“当年和您的家族签订合作关系的可是陶姝吧？我现在与程家合作，就算来问责，似乎也轮不到您啊。”
“这话怎么说的。”面对莫林的态度，戚贤伟倒也不恼，继续缓缓说道，“你们签署的是合作，又不是卖身契，你不过是需要优先处理他们的任务而已，平时还是可以选择接其他生意的不是吗？”
不等莫林回应戚贤伟继续说道，
“而我们，也只是想再找一个人来合作而已，陶姝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尤其是近几年，业务能力低下，而莫林你完全符合我们想要合作的标准，只是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说是询问，可他的态度完全就是不容否认的，站在他旁边的几个人也有意无意的露出了外套里的枪，似乎是在威胁。
“正如您说的，我现在已经隐退了，您若是想要合作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几个人，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莫林其实心里有些慌乱，但是仍然表现的无所畏惧的样子，拒绝了合作的邀请。
“但是他们手里可没有时暮落啊。”戚贤伟诡异的一笑，这才是他此行的真实目的，“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小小的传闻，程宏志那家伙让你刺杀过他的情妇和她的孩子吧？那孩子……你们真的杀了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林直接装傻，想要蒙混过去。
“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完全保密的信息，你或许能糊弄程宏志，但是你的那些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只说了吧，那孩子就是时暮落对吗。”
“时暮落是我的孩子，之前一直和我前妻生活，我隐退了才把她接到我的身边，你不信可以去查。”
“查是没有用的，你伪造信息的能力业内出名。”戚贤伟笑着说道，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前妻？我怎么没听说过，自从陶姝嫁人以后，你不就一心只为工作了？你没必要骗我，我既然能来，自然就是有把握的。”
莫林打算继续装傻转移话题，但是戚贤伟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需要你继续回到业内做联络人，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你之前的狙击手早就已经死了，但他在死之前培养出了时暮落，所以你也不要找任何借口，直接一句话，合作，还是拒绝。”
戚贤伟说完，他周围的几个人已经掏出了枪，直指莫林的脑袋。
莫林头上渗出细汗，脸色也明显变了，那时的他还做不到现在这样，能看淡生死，当时的他心中只有唯一想法，“没必要为了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假女儿，付出生命。”
其实中间他也有过一丝挣扎，只不过当时的他面对死亡的压迫，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即使之前有过愧疚，这么多年的照顾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良久才默默说了一句，“她为何对你如此重要。”
“不该问的问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戚贤伟看出莫林已经默认了他的合作条件，便示意手下的人将枪收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发，她是我的第二计划，但在这计划实施之前，我必须保证她仍然在杀手圈子里活跃着。”
说完，戚贤伟便站起身准备向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道：
“过两天我会找人给你个任务，不要以为我今天的话都是吓唬人的，一旦你打算逃跑，我敢保证不出几个小时你就会横尸街头，有胆量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随着戚贤伟的离开，莫林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腿软，找了把凳子才稳住了身体。
这算是被威胁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的？
他想不通，
但既然这样，戚贤伟所说的，会在周围盯着他的行为就完全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带着时暮落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然而，戚贤伟的任务却如期而至，除了定金和资料以外，还有一句威胁，
“我看的到你。”
仅仅五个字，却让莫林不寒而栗，时暮落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脸上刚刚有了笑容，让人是在不忍心继续把她推回深渊之中。
但那时的莫林终究还是怕了，心一横，朝着她下达了杀人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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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我有一笔钱，足够你们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了。”
莫林开口继续解释道，眼神中带着坚定，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不少，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那个找人接替才能隐退的规矩怎么办？”
俞哲其实有一刻，已经想要直接答应下来，但是他头脑依然保持着清醒，知道这么做其实会造成很多麻烦，所以还是理智的向莫林询问道。
“你们只管走，剩下的事我替你们顶着。”莫林说完，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狠狠的按进了烟灰缸中。
“拿命顶？”
俞哲面对莫林这明明很令人感动的话，心中却有些想笑，这完全不切实际。
虽然关于整个杀手行业和联络人行业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是结合最早他师父讲给他的，和这几个月来莫林时暮落所说的，他对于莫林所说的计划后果，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你不用管。”莫林没有否认俞哲的说法，而是选择强行转移话题，“你在她身边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我忘了，到时候我对她的死活就不重要了。”
“不可能的，你都照顾她十年了，怎么这么不了解她呢。”
“我比你了解！”莫林反驳道，“她之前之所以表现的在乎我的生死，是因为没有另一个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人了，而现在你出现了，她忘了我只是时间问题。”
“是你太高看我了，她对我的感情本身就是假的，从头至尾是我一厢情愿，你哪来的自信，她能因为我而忘记你这个‘亲人’。”
俞哲的用词让莫林稍稍愣了一下，如果这词是从时暮落嘴里说出来的，那该有多好啊……
“然想要带她离开，那为什么你不去尝试。”见莫林不说话，俞哲又继续说道。
“我试过，但是失败了……”莫林似乎不太想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况且你去带她疗伤，比我要更合适，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会记起那些遭遇。”
“为何会失败？”
“说来话长了……”
莫林稍微犹豫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决定将那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俞哲听。
这故事还要从廖凡死后讲起。
那年的时暮落年芳十六，正青春的年纪，却因为多年被那恶魔控制，脸上总是挂着阴郁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那年的莫林三十八岁，联络人的工作导致他一直单身至此，或许是心中带着一丝对时暮落的愧疚，他决定不能放任这个女孩不管，应该带她去寻找新的生活。
他为时暮落找了所高中去继续上学，去接触更多的人，又趁着假期带着她去四处旅游，希望能借此抚慰她多年的创伤。
三年后，时暮落成功通过自己的才智考上了一所同城的大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第四年的时候，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那只是个寻常的下午，气氛似乎有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按照正常情况下会回家吃饭的时暮落，却迟迟没有出现，并且也没打一通电话回来说明情况。
这让莫林隐隐有些担心，不过想想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自己的事想要去处理，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只当是多虑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几十分钟后，敲门声打断了房间的宁静。
“时暮落吗？”莫林朝门外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虽然退出行业已经四年，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感觉事情不对的同时，已经抓起附近的水果刀防身，迅速拉上窗帘，以免被外面可能会有的狙击手偷袭。
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藏身，突然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的人不多，但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上衣的外套看起来都很宽松，怕是在掩饰腋下的手枪。
几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不等莫林说话，就已经不由分说的挤进了房间，只留下一人在门外“把风”。
那中年男人也不见外，用浑厚的声音直接说道：“好久不见啊莫林，隐退了这么多年，想找到你还真是件困难的事呢。”
见着情况，莫林一下子就换到了从容的态度，一个属于谈判者的风范，立刻就显露了出来。
“哟，我莫林何德何能，竟然劳烦戚先生大驾光临，只是不知道您大费周章跨了几个城市来寻我，到底所谓何事？”
“这些好听你还免了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你们杀手和联络人的行业，不是有规矩吗？找到接班人之前是不能隐退的，那请问莫林先生，你和你手下那个杀手的接班人到底在哪？”
“恕我直言戚先生。”莫林丝毫不慌张，他知道来者不善，接下来的每句话都要小心，“当年和您的家族签订合作关系的可是陶姝吧？我现在与程家合作，就算来问责，似乎也轮不到您啊。”
“这话怎么说的。”面对莫林的态度，戚贤伟倒也不恼，继续缓缓说道，“你们签署的是合作，又不是卖身契，你不过是需要优先处理他们的任务而已，平时还是可以选择接其他生意的不是吗？”
不等莫林回应戚贤伟继续说道，
“而我们，也只是想再找一个人来合作而已，陶姝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尤其是近几年，业务能力低下，而莫林你完全符合我们想要合作的标准，只是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说是询问，可他的态度完全就是不容否认的，站在他旁边的几个人也有意无意的露出了外套里的枪，似乎是在威胁。
“正如您说的，我现在已经隐退了，您若是想要合作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几个人，能力绝对不在我之下。”莫林其实心里有些慌乱，但是仍然表现的无所畏惧的样子，拒绝了合作的邀请。
“但是他们手里可没有时暮落啊。”戚贤伟诡异的一笑，这才是他此行的真实目的，“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小小的传闻，程宏志那家伙让你刺杀过他的情妇和她的孩子吧？那孩子……你们真的杀了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林直接装傻，想要蒙混过去。
“你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完全保密的信息，你或许能糊弄程宏志，但是你的那些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只说了吧，那孩子就是时暮落对吗。”
“时暮落是我的孩子，之前一直和我前妻生活，我隐退了才把她接到我的身边，你不信可以去查。”
“查是没有用的，你伪造信息的能力业内出名。”戚贤伟笑着说道，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前妻？我怎么没听说过，自从陶姝嫁人以后，你不就一心只为工作了？你没必要骗我，我既然能来，自然就是有把握的。”
莫林打算继续装傻转移话题，但是戚贤伟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我需要你继续回到业内做联络人，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你之前的狙击手早就已经死了，但他在死之前培养出了时暮落，所以你也不要找任何借口，直接一句话，合作，还是拒绝。”
戚贤伟说完，他周围的几个人已经掏出了枪，直指莫林的脑袋。
莫林头上渗出细汗，脸色也明显变了，那时的他还做不到现在这样，能看淡生死，当时的他心中只有唯一想法，“没必要为了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假女儿，付出生命。”
其实中间他也有过一丝挣扎，只不过当时的他面对死亡的压迫，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即使之前有过愧疚，这么多年的照顾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良久才默默说了一句，“她为何对你如此重要。”
“不该问的问题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戚贤伟看出莫林已经默认了他的合作条件，便示意手下的人将枪收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发，她是我的第二计划，但在这计划实施之前，我必须保证她仍然在杀手圈子里活跃着。”
说完，戚贤伟便站起身准备向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道：
“过两天我会找人给你个任务，不要以为我今天的话都是吓唬人的，一旦你打算逃跑，我敢保证不出几个小时你就会横尸街头，有胆量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随着戚贤伟的离开，莫林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腿软，找了把凳子才稳住了身体。
这算是被威胁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的？
他想不通，
但既然这样，戚贤伟所说的，会在周围盯着他的行为就完全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带着时暮落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然而，戚贤伟的任务却如期而至，除了定金和资料以外，还有一句威胁，
“我看的到你。”
仅仅五个字，却让莫林不寒而栗，时暮落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脸上刚刚有了笑容，让人是在不忍心继续把她推回深渊之中。
但那时的莫林终究还是怕了，心一横，朝着她下达了杀人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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