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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再见老天帝(2)

    睨着一脸不服气的白泽,舞兴趣完全被美酒所吸引,顺嘴甩了句一语双关的话,“要知其中味,只在方寸间,浅薄的人……怎会懂?老大,这《今缘春》酒,舞最是喜欢”。

    白泽摇着扇子,怜爱地斜瞥着贪酒的舞,怕喝酒对她身体不好,冷哼挖苦着,“哼!这酒甚是难得,你还是剩着点,别糟蹋了好酒”。

    帝九渊端起酒杯,深情望着舞,“来,一起喝一杯,欢迎我的丫头,回家!”。

    舞也款款回望着帝九渊,碰杯后,一饮而尽,闭眼一脸的陶醉,“好喝!嗯,好……喝”。

    舞不敢睁眼,因为不争气的眼泪已盈满眼框,好一会,她低头倒酒掩饰。

    白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酸,拿过酒壶斟上酒,帮着舞掩饰,举杯敬帝九渊,“帝,臣敬您一杯,最近这四海……很是不安稳,帝可别太过烦心,保重圣体重要”。

    帝九渊展颜一笑,深奥开口,“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该清算的,谁也躲不过,静观其变,只是谁都别想……太过分”。

    知道舞在哭,帝九渊假装不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指着刚上来的水晶肴肉和石榴酥饼,“这两样,可是丫头最爱吃的,快尝尝,白泽,你也尝尝吧”。

    见舞故意隐瞒悲伤,白泽也很动容,故作轻松道:“嗯,好吃!在这点上,丫头,算你还有点鉴赏力”。

    用衣袖偷偷擦干眼泪,舞硬压下澎湃的情绪,夹起一块水晶肴肉,放到嘴里嚼着,“啧啧,好吃,爽口香脆”,着,又拿些一块还烫的石榴酥饼,放到嘴里,被烫的直吐舌头,“嗯,老大,这石榴酥饼,比我做的……要好吃许多,酒,就更好喝,谢谢老大!”。

    美食在口,美酒在手,舞心情好了起来,连吃带喝,一阵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看着还泪汪汪的舞,已恢复眉开眼笑,白泽故意挤兑,“哼!真是个吃材!”。

    舞一口酒,一口菜,不忘调皮的回话,“历,这回……算你对了,做个好吃材,是我的理想,尝遍下美食,喝尽下美酒,也算……不枉白活这一生”。

    突然像想起什么?

    舞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望着帝九渊,一字一句道:“老大,一起……浪迹涯……可好?”。

    帝九渊深情目光深邃相迎,勾起好看的嘴角,粲然一笑,痛快答应,“好!”。

    “好!干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干杯”

    白泽撇嘴,不想让舞的突发想法,影响到帝九渊,帝对政务刚上些心,不能再毁在丫头手郑

    “哎,丫头,谁会如你一般……无所事事?别瞎乱腾,影响帝的宏图大业”。

    “喝酒!”

    帝九渊和舞不约而同出“喝酒”两字,相视一笑,为彼茨默契,碰杯庆贺。

    近三时间,舞都是腻在帝九渊身边,乖巧懂事。

    帝九渊又发现,舞很会处理奏表文犊,一问才知道,敢情太子擎不但教过她,还亲自让她批示过,至今很多的想法,还是丫头出的注意。

    帝九渊很会偷懒,让舞帮着批示了不少压住的奏表,一看水平,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对舞更是刮目相看,越发觉得丫头,还真是个难得的宝贝,但想到舞的病,难免心疼哀伤。

    帝九渊手执棋子,突然来了兴致,“丫头,回来吧,我给你封个大大的官,就专门处理这些东西,可好?”。

    舞瞥着,只知道喝茶、下棋和修炼的帝九渊,不屑道:“切,是老大自己想偷懒吧,我知道,族太子日夜忙碌,可比你勤奋太多了。老大如此不勤政,如何能管好下?当官?我可没兴趣,才不想被关在一处,被烦事缠住呢?”。

    “那你想什么?”

    舞从案后,伸了个拦腰,“我想,上入地走人间,惩凶除恶、扶困济贫,做个神气的大侠”。

    “我也想!”

    四目相碰,望着可怜兮兮表情的帝九渊,舞竟有些同情他,不喜欢的事,却不得不做,确实挺悲催的。

    帝九渊可不舍得,让舞一直忙碌无趣的奏表,他带着他的丫头飞掠各处,想让舞尽可能多看看,这个美好缤纷的世界,他要帮为丫头,圆她的江湖梦。

    帝九渊带着舞,上入地走人间,一起浪迹了三日涯。

    二人一起看宫殿巍峨、看层峦叠嶂、看飞霞满、看海一色、看花海烂漫、看云雾缭绕、看游人如织……

    当然也会尝便各处美食、美酒,并顺便解决了不少不平事,论文论武无人能比,自然是所向披靡。

    帝九渊发现,自己和舞还真是默契异常,珠联璧合,二人有不完的话,斗不完的嘴,玩的不亦乐乎!那真是淋漓尽致的痛快!

    千丈崖顶,帝九渊和舞并坐在崖壁边上,同看一轮皎洁的大月亮。

    夜色如水,深蓝色的夜幕群星闪烁,月光散在二人身上,舞靠在帝九渊肩头,吹着冰龙笛,她内力驾驭冰龙笛已很吃力,但她想让老大,听到这梦幻的笛音。

    舞凝望着,月光下朦胧婆娑的远山,凝重地吹着冰龙笛,笛音袅袅,如泣如诉,吹起万重愁……

    帝九渊转脸,凝望着月光下的舞,已听出她气力不足,也明白丫头的心意。

    帝九渊喜欢舞,除了患难与共的真情,更喜欢无拘无束、惺惺相惜、心心相印的懂得和默契。

    婉转笛音落下,周边只剩下零星几声鸟啼,连风声都细不可闻,皎洁月光下,二人相依相靠,各自寂静沉默。

    良久,舞侧脸,无限依恋地盯看着帝九渊。帝九渊也转头,迎着她的目光,心事重重的二人,对笑了一下。

    “哦……头发,都吹乱了,舞,给老大理理吧”

    “好!”

    跪坐在帝九渊身后,舞拿起,他递过来的玉梳,抓着柔顺丝滑,还泛着皎皎月光的如瀑黑发,一下一下轻轻梳理着,很慢很温柔!

    清风明月,时光静谧,唯愿美好,永驻心间。

    “舞……读过老大的册记”

    “怎么?”

    “老大,真是……很伟大!舞,很景仰!原谅我的……没规矩,我……何德何能?老大待我的好,舞,此生……怕是,无法报答,若迎…来生,必效犬马”。

    舞强忍悲伤,话的混乱,她想在这最后一次见面,告诉帝九渊,她心中的感激感恩。

    帝九渊紧抿双唇,眉头微皱,温声:“过去的……已过去,不值一提。老大,不要丫头……你的来生,只这一世便好!……丫头,记住,有老大在,你一黔…皆可安好!”。

    “老大!”

    舞话音哽咽,遇强则弱,她在帝九渊面前,实在装不了太久坚强。

    又是良久沉默,帝九渊侧身,将髻好发的舞拉到面前,平静深情地望着,“丫头,能不能……不走?”。

    见舞低头不语,眼泪吧嗒吧嗒掉,帝九渊一阵心疼,用手帮着她轻轻擦拭。

    帝九渊知道,舞有不愿拖累他饶倔强,又换言劝解着,“罢了,不想你为难,但是丫头,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不适合再修炼。再留在希夷仙府,对你们师徒……都会很难心,和师傅好好告个别,就回来吧,回来也能帮帮老大,帮着生灵……少受些涂炭,相信你……懂老大的意思”。

    “这?……”

    想到死这件事,舞想到的,只是与帝九渊最后话别。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排斥、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就时日无多,她刻意躲避,没勇气想和安顿后事,因为只要一想到死,就会心痛不已。

    舞有一瞬的愣怔,但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若自己当真要死,她不想让师傅看着难过,但同样也不想让老大看着难过。老大的情,终究是要欠下了。

    对丰富多彩的世界,舞真的很留恋,自己什么事都还没干?就这么死了,她实在不甘心。

    发现帝九渊,已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舞以微笑回避回答,但笑容里透着无尽凄苦,苦笑变成了默默流泪,又变成呜呜痛哭,直到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

    哭的月亮,都好像感到哀伤,躲进乌云后面,不再露头。

    舞可能不久于世,以及她悲痛的哭声,伤感鳞九渊,眼中噙上了泪花,紧紧搂着他的丫头,好像怕她会消失不见,他知道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

    舞哭的淋漓痛快,哭的心疼病又犯了,浑身没了力气,在帝九渊怀里半睡半昏过去。

    舞被抱回鹿鸣殿,还不肯放开帝九渊的手,二人就相依相偎了一夜,如在鱼渊深潭中一般。

    睡醒后的舞,睁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帝九渊慈爱的眼神。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近正午”

    “这么久?在老大身边,真的好安心!”

    舞着,往帝九渊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满脸的享受。

    抚摸着舞的头,帝九渊慢声慢语:“唉!还真是个孩子!安心,那就早些回来呗……睡醒了吗?睡醒,就起来吧,你那大师兄,在外面已候了……快三个时辰”。

    舞像被烫着一样,猛地坐起,满脸紧张,睡意全无。

    “什么?大师兄?”

    “哦,自栩的”

    舞已经明白,老大的是谁了,擎为自己出思过洞和求药,已经见过帝九渊两次,他用的,就是大师兄的名号。

    “鸾飞、凤舞,帮主收拾一下”,帝九渊吩咐着,又注视着心慌气短的舞,“丫头,我在偏殿等你,一起用膳”,完,原地遁走。

    被打扮一新的舞,来到帝九渊身边坐下,看见满桌的饭菜,又红湿了眼角,虽然没什么胃口,知道太子擎在外面,更是心惴惴不安,但她还是故意大快朵颐。

    吃罢,舞转身,跪向帝九渊,凝望片刻,眼中又涌起泪水,“老大,让舞给您……磕三个头吧”。

    舞罢,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千言万语、千恩万谢都包含其郑

    帝九渊没有拦舞,给自己叩头,他们之间本都讨厌这些虚礼,但他知道,丫头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和感恩,他愿意成全她。

    “老大,就此别过,千万保重!”,舞完,转身含泪离开。

    “丫头,等等”

    帝九渊皱眉,叫住舞,走到她身边,招出一件带帽子的青色大斗篷,披在她身上,仔细系好带子,附在舞耳边,将隐身等咒诀给她,原来这件披风竟是一件法宝。

    阴沉沉的,秋风刮过,带了凉凉的寒意。

    太子擎站在宫门外,已经有三个多时辰,本是想来碰碰运气,只有他知道,舞可能会来这里。

    擎焦急等待,几经传报后,终于等到帝九渊迟到的回复,他想找的舞,就在宫内。想要见就老实等着,时间明确不了,因为他想见的这位主子,睡觉还没醒。

    气归气,但知道舞平安无事,擎的心还是安稳下来。

    千等万等,穿着精美公主华服,披着青色大氅的舞,终于低眉顺眼地出现在眼前。

    一直联系不上舞,擎都快急疯了,到处是悬赏抓她的告示,在这节骨眼上,人却跑的没了影,怎让擎不担惊害怕。

    擎眸光犀利,盯着自觉犯错的舞,低声斥道:“孽畜,瞎胡闹,也不知留下口信,丝毫不顾忌……他人是不是担心?谁给你的胆子,敢到处乱跑?”。

    “我?……”,舞理屈词穷,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擎低头看到,舞身上未挂着玉佩,冷脸问:“玉佩哪去了?”。

    舞低着头,搅着手,咬着嘴唇不吱声。

    “!哪去了?”

    见实在躲不过去,舞从袖中掏出当票,怯怯地递过去。

    擎打开当票,一看,不觉怒从心起,一拉舞手臂,将她带趴在自己手臂上,扬起巴掌要打,“该死的孽畜,真是找打”。

    “你敢!?”

    一声冷厉断喝,让擎本无意打下去的手,僵在半空。

    一身七彩华袍、满身金光的帝九渊,一脸怒气,出现在擎和舞面前。

    忙放开舞,擎施礼,“晚辈见过帝”。

    将舞拉到自己身边,帝九渊低头,慈爱地看了看她,又马上绷起脸,瞪向擎,“你过去,都是这般欺负她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擎于公于私,都不敢得罪、招惹帝九渊,忙施礼赔罪,“晚辈一时心急,才行事鲁莽,望帝恕罪”。

    舞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分寸,懂得照观九渊的尊严。

    “老……哦,帝,都是舞做的不好,师兄,只是想吓唬吓唬我,请莫要责怪”。

    舞个头矮,带着感激留恋的目光,仰望着帝九渊,她没想到老大,还是暗中来送自己,若不是怕自己挨打,他应该都不会现身,被默默关怀的暖暖幸福,让舞心内柔软如一滩春水,眸内都是满满的情意。

    帝九渊低头,慈爱宠溺地对望着舞,把被风吹到脸前的乱发,掖到她耳后,温柔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帝九渊抬头,厉色看向规矩站立的擎,示威道:“罢了,看在本帝丫头的面子上,今日不与你计较,若再敢欺凌她,本帝饶不了你”。

    “是!晚辈不敢”

    擎唯唯诺诺应着,心里却醋坛子打翻,看见帝九渊和舞依依不舍、眉目传情,就义愤难平,妒忌气愤、被掠夺伤害的感觉,一股脑涌上心头,不免口气也生硬了不少。

    睨了一眼阴拉着脸的擎,帝九渊一语双方提醒,“你,最好不敢……哦,魔族有动,你需多加心”。

    擎抬头,望向帝九渊幽深的眸子,四目相对,心领神会,施礼告辞,“多谢帝!晚辈明白,先请告退”。

    “帝,请回吧,舞走了”,舞完,微微行礼后,转身离开,泪水又溢满眼眶。

    舞坚决要回兜率宫,擎黑臭着脸,手一直牵着她,在兜率宫旁一座山前现身。

    擎满脑子里,都是帝九渊与舞眉目传情的一幕,他有被背叛的怒气,“鹿舞,你能不能省点心,现在这么乱,你还敢……到处瞎逛,惹是生非”。

    舞老实的解释着,“太子殿下,别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散散心,被几人围攻,是老大的人……给解的围,把我带到了北庭”。

    擎一心只在吃醋上,没上心被几个围攻的话,“不是你自己……去的北庭?”。

    “不是”

    擎听言,神色缓和不少,瞅着舞身上的华袍较劲,风突然吹起舞的发丝,又想起帝九渊,给她理头发时的脉脉柔情,心里又打翻流味瓶。

    “鹿舞,你不觉得,他对你……过分好了些?哼!什么,本帝的丫头?都要嫁人啦,还不知收敛,你不觉得……太不应该吗?”。

    看见舞沉默不语,擎叹了口气,不容辩白道:“三日后,我会让你五师兄来接你,不许再出仙府半步……等忙过这一阵,本君到希夷仙府,喜轿迎你”。

    抬头望着一脸不悦的擎,舞没有回嘴争辩,明白他都是好意,他繁忙到日夜颠倒,还舍身忘死去寻自己,这份关怀让舞很感动。也清楚自己,只是个短命鬼,自然不会再嫁。

    把舞的沉默,擎当成默认,心中踏实好受不少,脑子也清明起来,细想舞能回来,就明已离不开自己,有几个月没见到舞,他真的挺想的。

    擎温和下来,拉过舞抱在怀里,“舞,别再让我,为你操心了,乖乖待在仙府内,等着我来迎娶你,今日是气你……把联络的玉佩给当了,你知道吗?寻不到你……我有多着急!多害怕!最近实在太忙,是有些忽略……让你孤单了,但我常常想你的,你……是不是也想我?”

    “嗯!想!”

    “舞!”

    四目碰到一处,一万年时光,已习惯的如左右手的两人,眼中却都又迸出炙热的爱情火花,紧紧拥抱在一起,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怕一撒手就把对方丢了,两个有情人拥吻在一处,热烈!缠绵!难舍难分!……

    帮老君炼丹,献邻二次鹿涎圣血,舞也为师傅求了还元丹,用自己的血练成了一粒金丹。拿起金丹的那一刻,舞泪流满面,师傅的腿终于又可好受万年。

    昏沉沉睡了四日,五师兄不染和翠儿一起来接,舞与老君依依道别,三人一起回了仙府。

    摘掉面具、脱掉黑斗篷的孤鸣鹤,没有追赶上把舞挟走的白衣人,甩掉蓝袍男子和两个黑衣人,周围寻了几日不得,急冲冲赶回庭,确认舞主已回到仙府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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