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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当回镖师

    吃饱喝足,众人又开始赶路。

    吃过白秋池做的饭,昭鸿觉得他还是有可取之处,便愿意多教教他们。

    “我便再和你们说说‘水路三规’吧。”

    “走水路的时候不用骑马劳顿,也没有山贼袭扰,还有规定啊!”小槐感叹道。

    看来做镖师规矩也很多。

    “虽然水镖大多沿运河而行,途经地区多属富饶之地,铤而走险的盗贼相对来说比陆路要少很多,但是水路镖同样存在着难以预料的变数。”昭鸿摇摇头,道。

    “如此,便洗耳恭听吧!”

    “第一是‘昼寝夜醒’。白天一般来说,会留值守的镖师,其余的镖师都要进舱酣睡,直到晚上才会出来上岗。因为白天几乎不会发生拦河抢劫的事情,只有夜晚贼人才常常会前来偷袭。”

    “第二是‘人不离船’,运河沿线多是人烟稠密的地区,不少繁华的地方。但是镖师决不能登岸围观或者移船观看,不但不能够离开船去看热闹,也不会离开船去追贼,怕中贼人调虎离山之计。”

    “那如果岸上有人求救呢?”

    “没办法,我们也不会离开船,不是我们正义感和公德心,只怕万一是圈套。”昭鸿无奈道。

    “第三是‘避讳妇人’,特别是以船为家的船家,有妻女同船尤其要注意。如有妇女,决不入后舱,一帘之隔如内外宅之分。如果是客镖,雇主和家眷一起,也必须退避三舍。沿途青楼女子、花船歌妓,也绝不沾染。”

    想想镖师也挺悲惨,和他们暗刹一样很难有时间陪伴家人……嗯……前提是有家人。

    小槐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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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做客镖啊?”白秋池问道。

    “所谓客镖,就是我们走镖保护的不是财物货物,而是人。”

    “那不是很轻松吗?这‘镖’是活的,如果有贼人来了,我们带着他逃跑便是,太平的时候还可以聊聊天、唠唠嗑,打发一下旅途的寂寞时光,何等美差!”小槐感叹道。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昭鸿摆摆手,道,“能雇用镖师护驾的旅客肯定不是平民百姓啊,不是官员,就是迁居或回乡的富商,非富即贵,他们的命可金贵着哩!而且一般这样的客人都是携带眷属、携带钱财的阔主,那可是贼人最喜欢算计偷袭的对象。”

    “那确实,这些官员富人排场很大,出行浩浩荡荡的,目标那么大,又行动不方便,怎么看都是待宰的肥羊。”

    “保人可以保货难多了,不但不能丢镖,还有让他们觉得有安全感,觉得我们服务特别好,事后有没有打赏倒无所谓,就怕有了麻烦扯不清楚,可能会连累整个镖局的。影响以后的生意是小,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贴身保镖加微笑服务。”白秋池的总结又让大伙儿乐开了花。

    白秋池其实在耳听八方,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镖头狂的听力极好,有时候他们说笑时,狂也会在前面哈哈大笑,张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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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跟你们说保护客镖的规矩了。”

    “这还有规矩?”小槐默默托腮。

    “对,有‘三忌’。”

    “说来听听。”也就白秋池还是很感兴趣。

    “第一是忌问囊中何物,只问一旦发生意外时,哪件行李是必保之物。”

    “这样如果实在要逃跑也知道必须带走的。”白秋池点头。

    怎么……总想着逃跑呢?

    “一般来说,不到万一我们是不会逃走的。”昭鸿为了让他们不要再轻易提逃跑,便解释道,“如果途中遇到状况,镖头会马上下令‘轮子盘头’,就是叫所有的镖车围成一个圈,准备御敌。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会和贼人撕破脸动手,即所谓的硬碰硬‘破盘’。”

    “是啊,大家都是在江湖里混口饭吃嘛!”

    “闯江湖混口饭吃,只有一半是仗着武艺,另一半则是靠嘴皮里满口的江湖黑话。”昭鸿笑道,“你们狂镖头的黑话喊得可厉害了,很多贼人一听是他就不会贸然上前。”

    “我听到走镖的人经常喊的那个‘合吾’是什么意思啊?”小槐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这两人还真是走镖小白吧?昭鸿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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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合吾’是我们押镖的口号,也就是镖行的镖号,即‘黑五’的谐音,用来纪念第一个开镖局的张黑五。字面上看就是‘和我合得来的’, 又称为‘趟子’,‘朋友’之意,一般就是要告诉贼人,合合气气和平共处,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不要互相为难。”

    “还有这招!”

    “正所谓 ‘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叫贼匪们为我们走镖的行个方便。‘合吾’的喊法有种种不同,比如吧,在住店或过桥时,喊‘合吾’二字抑扬迂回、拖得很长,这就是‘凤凰三点头’。不过我们平时所喊的‘合吾’就比较短促,有时就是简单两个拍子‘合、吾’。”

    “往往我们保镖的喊‘合吾’,做贼的也喊‘合吾’。路上遇见贼,双方谈妥,他准你过去以后,他就高声喊一个‘合吾’,这时埋伏在附近的贼听见以后,也要回答一个‘合吾’。有几个贼,就要喊几声。”

    “有时贼人趴在地上,远远地看不见;但为首的贼喊了一声‘合吾’以后,就听见远远的此起彼伏的‘合吾’声。”

    “想想那个场面,还真是好笑。”小槐笑问,“如果有一百个人,是不是要喊一百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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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其实要保必保之财,是因为很多官员富商发的多是不义之财,最怕露白。一旦曝光了,树大招风,有很大的麻烦。”昭鸿道。

    “第二是忌同雇主家眷接触。高官富贾大多是三妻四妾,最怕戴绿帽子,但是旅途之中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均无法回避镖师,所以我们只和男主人一人打交道,这样一来他们放心,也是怕家眷们提出一些难以解决的要求。”

    “这倒是,那些夫人小姐最麻烦啦!”小槐撇撇嘴。

    小姐吗……

    白秋池突然想到了羽泪虹。

    羽泪虹虽然也算是千金小姐,被保护的很好,但是性格却很好,总是替别人考虑,最怕麻烦别人。

    白秋池还是不敢直接和她联系,现在都是谢靖瑶把白秋池的一些情况写了寄过去给羽泪虹,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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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池要去葛州啊。”羽泪虹看完了谢靖瑶的信。

    很担心他,第一次走镖,还要去追查真相。

    之前他也有去执行任务,不过基本上都有桐游派和乾阳派的人一起。

    羽泪虹只好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着,一边努力着,希望尽快追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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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是中途‘讨赏’。因为中途讨赏往往被视为敲诈勒索,即使是意外之事开口借钱也会被认为是企图‘讹一笔’的,我们通常自己身上也会带上钱以备不时之需。”昭鸿说,“不过嘛,一般来说平安到达终点后,雇主总会设宴招待镖师,并给些赏银,这就是我们的外快了。”

    “希望我们都能赚到外快啊!”小槐感叹道,“这么多的规矩到底是谁定的啊?”

    “其实镖局的规矩不是什么人定的,而是在多年的实践中形成的,代表着镖局、镖师和雇主的利益,是我们一代代的镖师用血泪总结的经验教训。”昭鸿说得慷慨激昂,“这些经验教训,在执行的过程中又进一步得到了完善,逐渐达到了规范化、制度化的标准。我们镖师要把我们的的镖规铭刻在心,努力贯彻,振兴镖局!”

    “厉害了!”白秋池和小槐配合地鼓鼓掌。

    “嗯嗯!”昭鸿开心地点头。

    其他人见怪不怪了,难得又有新人进来听昭鸿的慷慨之词,他是最喜欢这样受人追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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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都很太平,众人一路车马劳顿,终于到了葛州附近的德善堂。

    “还记得怎么做吗?”

    “记得。”白秋池和小槐点点头,道,“探查客栈的情况。”

    “对了!”昭鸿点点头。

    因为他们还不认识客栈的老板骆德和骆善两兄弟,他们便由周钰带着一起去查看客栈的情况。

    客栈不大,住店的人也不多,周钰是个比较沉稳的汉子,给他们介绍道:“我们就是看中这家客栈中间有个院子,还有个可以停放镖车的大库房,人还不多。挺多镖局都想来这里,不过我们独家合作了。”

    “这样的话很安全啊,不知道今晚……”小槐小声道。

    “你说什么?”周钰问道。

    “我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小槐伸了个懒腰。

    周钰却皱了皱眉,作为镖师听力都很不错,这个小田刚刚明明不这样说的,不知道

    “哎?这不是周镖师吗?”老板骆德迎了上来。

    “这位便是大掌柜骆德。”周钰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镖局新来的阿欢和小田。”

    “带他们来熟悉一下环境吗?”骆德笑道,“好久没见您了,可惜骆善出去采买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了再见见他吧。不过今日我们是有一单,晚上不能晚睡,而且还需要借用库房了。”

    “没问题!”骆德笑盈盈的,问道:“一共有几人?我给几位安排上好的房间。”

    “不用那么麻烦,按照平日,靠近库房的房间,两人一间便是。”

    “好的。”

    周钰和白秋池留下来办手续,小槐则策马回去回报。

    “一切正常!”小槐回报道。

    “好,我们出发吧!”狂一声令下,大家又赶紧从休息的状态调整过来,向德善堂去了。

    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精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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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走镖知识大科普啦!!每天很忙很累哭着也要给你们更新!昨天太激动了,水蛟他们终于回归了,就问你们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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