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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昙花一现

    月光洒满了羽泪虹的小院子,花儿们好像都睡了,周围安静极了。

    羽泪虹一向不太喜欢热闹,她以前也是常常提前离席,独自一人欣赏中秋的圆月,不过今年很不一样。

    她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白秋池跟来了。

    “泪虹,你是不是累了?”白秋池关心地问道。

    “我不累的,只是想回来看看。”羽泪虹指了指不远处的昙花,道,“往年它都在中秋节前后开放,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和今天早上我都来观察它的花苞,可能今晚能够开花喔!”

    “我听说昙花又叫月下美人,琼花。每逢夏秋节令,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昙花开放,展现美姿秀色,可是当人们还沉睡于梦乡时,素净芬芳的昙花转瞬已闭合而凋萎,‘昙花一现’便是这么来的。”

    “池哥哥,原来你对花草也有研究啊?”

    “我也是在书中读到的,没有见过真的昙花。”

    “真希望今晚能开放。”羽泪虹望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说。

    “一定会的。”白秋池微笑着说,“我陪着你等花开。”

    微笑又浮现在羽泪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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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晴准备好了桌椅和点心,放在昙花丛前。

    白秋池和羽泪虹两人一起坐在藤椅上,一起等待花开。

    羽泪虹和白秋池说起了昙花的传说。

    据说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能够开花,随心所欲,四季都繁花似锦。

    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外面的一瓣一瓣的轻纱飘逸灵动,就像是如雪的花瓣,肩部也是一瓣一瓣的轻纱,还点缀着闪亮的珍珠。腰带上缠绕的绛紫色丝带,就像是花茎上的花丝。她头上点缀着嫩黄色的小花,就像是花蕊一样,上面亮晶晶的露珠就像宝石一样闪亮。

    她经常在月下弹琴、起舞,足下生花,花瓣漫天飞舞,快乐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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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喜欢花草的年轻人路过此地,见到此地一片雪白的花丛,淡黄的花蕊舒展着,雪白的花瓣如玉,一瓣一瓣都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他仔细研究,却是没有见过的品种。

    于是这个年轻人每天都来看看这片鲜花,来给花儿除草、松土、浇水,他仔细观察着花儿的生长,神奇的是,花儿每天都会开放。

    岁月荏苒,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片花儿在他来的时候便会开得特别旺盛,好像在欢迎他似的。

    他也把花儿当成了他的好朋友,每日来诉说心事,花儿随风微微颤动,好像在点头。每当他伤心时,花儿便摇晃着,好像在翩翩起舞,逗他开心。

    “你好像能听得懂我说话。”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儿摇晃着,好像正在对他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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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可思议,昙花花神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

    再后来,昙花花神日夜思念着这个年轻人,有一人化为了人形,在花丛边等这个年轻人。

    花瓣纷飞,就如一场雪。

    纷纷扬扬间,一切都那么朦胧、梦幻。

    昙花花神在旋转着,动作轻柔灵动,她还能在花丛间飞舞。

    轻纱飘舞,发丝飞扬。

    如梦似幻……

    冰清玉洁,高雅无比。

    “你是……”年轻人看得痴了。

    昙花花神没敢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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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他们两人就这样,违反天条在一起了。

    每天昙花花神还需回到花丛中一次,年轻人继续好好照顾花丛,让花丛越来越茂盛。

    美好的日子如流水般流淌着,他们过着快乐的生活,花落花开,而他们共同照顾的昙花已经开满了山坡。

    如漫山的雪白花开,成为了奇观。不落的花朵,引来了游人如织。

    就这样,玉皇大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玉皇大帝棒打鸳鸯,将昙花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了每年只能在晚上开一瞬间的昙花,为了让他们两人不能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了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了他心爱的昙花花神。

    就这么一年年过去了,失去了记忆的韦陀潜心修行,慢慢地成了有名的高僧。

    可是昙花花神却一直饱受煎熬,一直思念着韦陀,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在那个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她努力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白色的花瓣绽放,淡黄色的花蕊舒展开来,一瓣一瓣,都在诉说着她的情谊绵绵,就像是下了一场雪。

    她多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能够想起她来。

    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她拼了命地要好好地开放,最美的姿态,最动人的香气,统统要留在韦陀路过的这一瞬间。

    “很美的花儿。”韦陀路过时会感叹、赞美。

    昙花期待着,他能够走近,再走近一点。

    这迷人的香气,你忘记了吗?

    这雪白的花朵,你忘记了吗?

    你忘了你日日夜夜地照顾我,给我遮风挡雨、浇水施肥、除虫拔草吗?

    你忘了我们在一起时那些欢乐的时光吗?

    我们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离别,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昙花已经不能再变幻成人形了,只能在心里呼唤着,呐喊着,可是……韦陀听不到啊!

    他忘了,他感受不到……

    昙花只能在心里默默哭泣,声嘶力竭。

    她坚持着,想着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每年她都用最美的状态盛放,可是千百年过去了,已经成了佛的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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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从凋零的昙花丛边走过,看到昙花花神忧郁孤苦之情,便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花丛边,问昙花花神:“你为什么如此哀伤?”

    昙花花神十分惊异,因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真身的。

    而这个枯瘦的人明明是一个凡人,如何看得见自己的真身?

    昙花花神犹豫片刻,便答:“你帮不了我。”

    她不再这个男子的话,继续默默地等待着韦陀。

    男子看着凋零的昙花,花神悲伤的眼神,叹着气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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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年后,那个枯瘦男子又从昙花花丛边上走过,重复问了四十年前的那句话:“你为什么如此哀伤?”

    昙花花神再次犹豫片刻,只是答道:“你帮不了我的。”

    枯瘦的男子勉强笑了笑,又离开了。

    再四十年后,这个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现在花神那里,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昙花花神依旧不变。

    当年的男子已经变成老人,但是他依旧问了和八十年前一样的话:“你为什么如此哀伤?”

    昙花花神记起了这个老人,便充满感激地答道:“谢谢你这个凡人,在你的一生问过我三次,一直关心着我。但是你毕竟是凡人,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怎么帮我?”

    “我只是个因爱而被天罚的花神,千百年来我都在这个时节绽放,只为了一个转身,只为了让一个人想起我……可是……韦陀他这么多年,还是不记得我……”昙花花神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老人笑了笑,说:“我叫做聿明氏,我只是想在临终前,来了断八十年前没有结果的那段缘分。花神,我是来送你一句: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昙花花神回味着老人的这句话,却见老人慢慢坐下来,眼睛缓缓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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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悄悄地过去了,云雾渐渐变成红色了,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从老人的头发向眼睛划去。

    老人再一次抬眼注视着花丛,看着忧郁的花神道:“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何有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

    说罢,老人一把抓住了花神,此时夕阳也刚好滑到了老人的眼睛里,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跳跃着。

    老人随即就圆寂了,他带着花神,飞过层层云雾,往佛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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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亮的光芒笼罩的佛国里,昙花花神再一次见到了韦陀。

    昙花花神来到了佛国,吸取了精华,在圣光下化成了人形。

    一样美丽的眉眼,一样灵动的姿态,一样温柔的眼神。

    “韦陀,你还记得我吗?”昙花花神望着他说。

    昙花花神眼波流转,里面有千般情感。

    这双眼睛,如此明亮,如此熟悉……

    这一瞬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旋转着,快速地闪过。

    韦陀终于想起来前世因缘。

    两人一起在佛祖面前跪下,佛祖知道了前因后果准许韦陀下凡了断未了的因缘。而聿明氏老人因为违反了天规,所以灵魂要永世漂泊。不能驾鹤西游,也不能入东方佛国净土,永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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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昙花总是在夕阳后见到韦陀,所以昙花都是夜间开放的。”羽泪虹把故事说完了,却好像还沉醉在这个故事里。

    “那后来呢?昙花花神和韦陀后来怎么样了?”白秋池追问道。

    “后来的故事,就不知道了,有很多版本流传。也许,他们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吧?”

    “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他们一定能幸福的。”白秋池安慰情绪有些低落的羽泪虹。

    “嗯。”羽泪虹点头。

    两人的注意力又放在昙花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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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个故事参考了昙花花神和韦陀的故事,增加了细节。美好总是易逝,希望大家都各自珍重,珍惜身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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