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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滕玊看着暗示他的滕珒,升起一股厌恶:

    这个女儿没长脑子吗?难道连眼睛、耳朵也没长吗?我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还来暗示这些!不想法抓住甯昤,给我说这有的没的,有用吗?!

    有些心烦的捏捏眉心:

    “自己的夫君要靠自己抓住,虽然为父是奕王的岳父,但毕竟为父不是皇家人,身份上还是比奕王低一截,不能像老百姓的岳父那样教训女婿,你也不要像个怨妇一样到处抱怨,会被人看了笑话,我们现在唯独牢牢攀附住奕王这棵大树,才不至于倒台,该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看看门外“为父累了,你回去吧,都是有家的人别总往这里跑,让人耻笑。”

    说完起身便往后院走去。

    没有得到滕玊的帮助,滕珒有些愤懑,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奕王府。

    嫁到奕王府,泫还是像在宫里,躲滕珒远远的,只要没事,绝不出园子,但今天,她是躲不过了。

    滕珒回府,心里不舒服,就得找地方发泄,正好想到了泫,收拾一个傻子还不容易吗?于是转向,冲泫的园子走去。

    甯昤把宫里泫园子里的各种月季,都移栽了一株过来,还种了不少梅花,滕珒进到园子里,看到满园子各色的月季,心里的嫉妒更胜,自己园里的花,都是她劳心费神叫花匠来弄的,从未见甯昤多看一眼那些花,现在泫园子里的花倒是长的好,一看就是精心养护的,泫才进门几天,这花明显是甯昤种的,心里的酸劲就好像打翻了几百坛醋罐子,百米之外都能闻到刺鼻的酸气。

    菲儿在雷勖的案子上立了大功,泫请求甯晟释了她的奴籍,改为平民,一个宫娥,甯晟并不看重,既然泫这么说,甯晟便做了,但菲儿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学的都是伺候人的,出了宫不知该怎么生存,于是菲儿请求留在泫身边,泫以姐妹相待,说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袅和墩也随泫到了奕王府,而弥叔还是在御厨,他不是奴隶,算是上班的,还跟以前一样,闲了便跑来给泫做点小点心什么的。

    滕珒在门口站了这么半天,袅和墩看到了,墩捣捣袅:

    “王妃面色不好啊,不会是来找晦气的吧。”

    袅向屋子里看了眼:

    “我还是进去给泫说一声吧。”

    袅刚准备迈脚,就见滕珒提着裙子往里冲,情急之下,高声唱名:

    “奕王妃到。”

    屋子里的泫和菲儿正在逗菲儿救的那只猫,听到袅这一嗓子,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糟了!”

    滕珒进屋后,泫冲她傻傻一笑:

    “王妃好。”

    菲儿捣捣她,轻声嘀咕,却故意让滕珒听见:

    “叫姐姐。”

    泫忙改口:

    “姐姐好。”

    滕珒哼了声,进屋坐在主座上:

    “本王妃跟你可没那么熟,姐姐这么熟络的称呼,用不上!”

    泫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也没管滕珒同不同意,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菲儿又捣她,泫嘀咕(还是故意让滕珒听到):

    “在哥哥面前我都是想坐就坐,也没见哥哥不高兴,在这还反而不行了?”

    这次轮到滕珒翻大白眼了,泫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若再指责,可是有压过甯晟的嫌疑,而且泫的身份可比她高多了,面儿上还得过得去。

    菲儿和袅在一旁看着都想笑,以前在园子里时,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泫装傻收拾人,那简直比看戏还高兴。

    滕珒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来挑毛病,可一进门气势就被泫的傻给弱了下去,若是个正常人,这了那的都可以,可跟一个傻子怎么整?万一传出去,还说欺负人傻子,滕珒心里更加恼火。

    想了想问道:

    “听说奕王没有把落红帕交给宫里?”

    泫一听便猜到这个死女人是想用这说事,古代越是上层的人,对女人贞操看的越重,没交落红帕,怕这女人睡觉都被乐醒了吧。

    心里鄙视的哼哼两声,装傻道:

    “王妃,落红帕是什么?”

    滕珒直接给噎住了,房中之事,怎好拿出来说,这太丢人了,但话赶话已经说到这,不说怎好,人本就是个傻子,还能跟个傻子较真不成?

    支吾了半天说:

    “就是女人第一次时流的血。”

    泫来个歪头杀:

    “第一次什么?为什么要流血?”

    看到滕珒涨的满脸通红,菲儿和袅憋笑憋的真快出内伤了。

    滕珒想转移开话题:

    “你这里的月季花可真多。”

    但泫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一副很具有求知欲的样子:

    “王妃还没告诉泫,第一次什么?为什么要流血?”

    滕珒简直要气疯了,这种事要怎么开口?即使在现代,正常人的话,房事也不是随便在什么人面前都能讲的。

    滕珒看泫那副样子,大有你今天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是不行的架势,气的起身走了。滕珒在滕家时,一直被滕玊捧在手里,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嫁到奕王府,又只有她一个,甯昤常年不在家,这府里都是她说了算,所以,没经过后院争斗,手段与叶蓁比起来,太嫩。

    待滕珒走远后,三人大笑不已,这时墩从外面进来,傻傻的问:

    “什么流血、第一次的?”

    三人瞬间尴尬了,袅拉起他向外走: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么多干什么,走走走,我们刚才的活还没干完呢。”

    甯昤回来,先到泫这里,看看她在干什么,然后才去滕珒的园子。

    滕珒看甯昤来有些忐忑,怕泫向他说起,但甯昤坐下后,什么都没说,松口气。

    沏了杯茶递给甯昤,柔声细语的说:

    “王爷下朝啦,一天很累了,妾身给王爷捏捏肩吧。”

    滕珒还未站起,甯昤便阻止了她:

    “不用了,不累,只是与哥聊聊天而已。”

    滕珒又把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

    “那品品茶吧,今天去看父亲,父亲给的新茶,说让王爷尝尝好不好。”

    甯昤端起喝了口,的确是好茶,滕珒的沏茶技术又好,茶更是美味,不由的说:

    “是好茶。”

    滕珒掩嘴笑了下:

    “回来时,妾身顺道去妹妹那里看了看。”

    甯昤心里一抽,声音有些冷的问:

    “你去那里做什么?!”

    从未见过甯昤如此紧张她,心里有些难过,但安慰自己说新妇进门,总得稀罕一阵。

    表面上笑了下:

    “看把王爷紧张的,妹妹进门这么多天,妾身一直没见过妹妹,所以便过去看看。”

    甯昤斜眼看了她一下,没说话。

    滕珒继续说:

    “妹妹院子里的月季花真是好看啊,看的妾身心都痒痒,妾身也想给这园子里种些可好?”

    甯昤依然很冷的说:

    “泫喜欢月季,你又不喜欢,种来干什么。”

    滕珒心里又难过了,结婚这么多年,甯昤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喜好,泫进门才几天,便知她的喜好,低头遮掩了眼中的悲伤:

    “说来也是,我喜欢喇叭花,想让这院子里都攀上喇叭花。”

    甯昤抬头看看院子,院子里确实有一些喇叭花,但并未受到主人很好的照顾,长的不高,花也开的不大,显的没精打采,淡淡的说:

    “靠依附其他来存活的生命。”

    滕珒没听出甯昤的话外音,还以为就是在说花,难得他有个想与自己说的话题,赶紧抓住话头说:

    “是啊,所以,妾身想给这里搭些架子,好让喇叭花攀上去。”

    “明天花匠来了,你给花匠说吧。”

    “好,妾身还想多种点各式各样的喇叭花,王爷觉得可好?”

    “你喜欢就种吧,”站起身“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便向外走,滕珒忙起身将他送了出去,返回来,看看刚才甯昤坐的椅子,走过去坐了进去,抱着双腿蜷缩在椅子里。

    甯昤回到泫的院子,看到泫在摆弄花花草草,过去也不管她手上的泥,拉起便进了屋,很紧张的问道:

    “滕珒来你这里了?没对你怎么样吧?”

    看甯昤这么紧张,泫心里的小鹿猛跳了下,但又立刻压了下去,借着抬起双臂的姿势,把手从甯昤手里抽了出来,转了圈:

    “完好无损。”

    甯昤太知道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斗了,外表看起来好的很,内心却已被伤的体无完肤,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喃喃的说:

    “她要是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泫心里一片柔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到扔进人堆扒拉十年都扒拉不出来,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一亲王如此对她,很想抓住这份幸福,但又不敢伸手,怕万一有消失的那天,会更加痛苦。

    蜷了一半的胳膊僵在半空,压住心里的悸动,没心没肺的说:

    “我是谁啊?我是有后台的傻子,谁能欺负到我?活久嫌命长了吧。”

    甯昤不禁笑出声,抱着她,搓搓她的脑袋:

    “我的傻丫头。”

    泫不敢在再甯昤怀里,怕会贪恋那份可靠、安全感,用手肘推开他,晃着两只泥手:

    “我得干活去,晚上弥叔说要来,我们有好吃的了。”

    甯昤笑道:

    “王府的吃食不好吗?”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哦。”

    说完便赶紧跑出去了,甯昤对她的吸引力越来越大,时不时便想靠过去。

    在后面的甯昤,望着泫跑远的背影,暗自叹口气,明明都很好,为什么泫就是不愿靠过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晋室八王之乱终于结束了,在这期间,益州蜀郡的巴氐族领袖李特率领难民起兵反晋,他的儿子李雄攻下成都,称成都王,后称帝,国号“成”,史称成汉。

    比成汉动作稍晚几年的南匈奴贵族刘渊,以复汉为名,在左国城(今山西离石县北)即汉王位,国号“汉”,刘渊病逝后,经历了皇位争夺,后刘曜登基称帝,改国号为“赵”,史称汉赵,也称前赵。

    东海王司马越在掌握朝权期间,不但无力控制日益壮大的匈奴汉国政权,更排除异己,杀害中书监缪播、散骑常侍王延等人,大失人心。

    在西晋永嘉三年(309)、永嘉五年(311),前赵三次攻打都城洛阳,在第三次时将之攻破,俘获晋怀帝,在建兴四年(316), 刘曜又攻入长安,俘晋愍帝,西晋灭亡。

    这便是“永嘉之乱”,是使中原地区在短暂的统一后再次由统一走向分裂的重大事件。永嘉之乱后,晋朝统治集团南迁至南部,中国北部地区则进入五胡十六国时期。

    周边政权一天一变样,都不知道睡一觉起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焜昱国也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边界上时不时便有战斗,军报如同雪花般飞扑至京城,甯昤有时一连几天都在皇宫,与甯晟、甯旻、甯焽以及各大臣商量对策。

    他们此时越来越感谢泫提议查看边防,还有瓮城以及常备军计划等等国防的提议,若没有这些提议,现在他们真的是手忙脚乱,拆东墙补西墙,那将会越拆越乱。

    中午时,几天未回府的甯昤,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到府中,进到屋子里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清凉的气味让他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很多,抬眼在屋子里找了圈,没有泫的身影,转身在门口叫了声,只听泫的声音从花园深处传来:

    “我在这里,菲儿,”菲儿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隐隐传来“麻烦烧点热水,王爷回来了。”

    一会便看到泫从花园的方向走了过来,甯昤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她,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便觉得疲劳都没了。

    泫搂着他的腰,轻声问道:

    “累了吧?”甯昤点点头“屋子里的薄荷好闻吗?那个能提神,脑袋觉得舒服点吗?”

    甯昤搓搓她的背:

    “好闻,舒服多了。”

    泫拉着甯昤进屋,给他泡了杯菊花茶:

    “据说这个有缓解疲乏的功效,你先喝着,一会水来了,你泡个热水澡,我去做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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