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暗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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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亦或者说是面对“我”。
我静静地看着“第二个我”朝我走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他并没有踏入这一片烛火的范围之内，脚尖正好卡在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整个人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第二个我”身处黑暗之中静静看着我，然后开口慢慢说道：“我现在开始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所在的，是你的记忆空间，也可以说，是你的潜意识空间，在这里，你才是蜕掉伪装，最赤裸的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我此时发现了我们两个唯一的异常点，就是眼神，他的眼神里面内容非常复杂，像是饱经风霜，又像看破红尘，总而言之比我成熟太多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注视，慢条斯理地开口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踏出这一片烛火的范围嘛，很简单，如果你踏入了这黑暗之中，那么你就和我一样了。”
我一愣，连忙追问道：“什么叫和你一样？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第二个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时间紧急，你进来一趟不容易，我长话短说，这个地方是你的潜意识空间不假，但是却不在你控制范围之内，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空间是图书馆的模样，但是你看到周围书架上的这些书籍了吗，每一本都是你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只有烛火范围的这些，才是你可读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跨出烛火范围，就属于黑暗的边界了，这里面全是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你一旦跨入了这片黑暗之中，就会像我一样成为‘迷失者’，想回也回不去了，所以，千万不要跨出烛火边界，千万不要让烛火熄灭，要不然，你就永远被困在这一片记忆碎片之中醒不过来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拒绝他说出真相，然后他猛然出手，手臂伸进了烛火范围之内，一瞬间，“第二个我”的整条右臂被火焰舔舐成了森森白骨，他的白骨手掌在我胸口一按，几乎是怒吼道：“滚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再进来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万丈悬崖之上猛然坠落，周围的黑暗肆无忌惮地把我包围吞噬，“第二个我”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我飞速坠落，他面色痛苦，但是却眼带笑意，口中喃喃自语。
根据他的口型，我依稀推测出这句话的内容好像是：
“我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
头痛欲裂的感觉像是巨浪一样把我紧紧包裹在里面。
我感觉有人在用力拍打着我的面颊，好像还有人在呼唤我“老唐、老唐”，但是我感觉眼皮有千斤重，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一张胖脸猛然跃入我的眼帘。
看见我醒来之后，胖子明显是长出一口气，然后指着我鼻子满脸怒容的喋喋不休，不过我实在太困了，头一歪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过久了。
我躺在洁白干净的病房里，床边柜子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八宝粥，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束康乃馨，花香弥漫在整个病房里，看样子鲜花是刚刚送来的。
我刚刚不是在野鸡坟吗？怎么现在已经回到病房里了？难不成我昏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赤脚在病房里走动了两趟，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却没有大碍。
窗边吹来凉爽的夜风，我索性一把拽开窗帘，站在窗台前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一片黑暗，万家灯火，或许是病房所处楼层太高的缘故，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如同川流不息的蚂蚁一样。
咔哒一声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了，我循声望去，有一个青春靓丽的护士抱着一沓文档走了进来，看见我站起来之后满眼都是惊喜，娇小道：“你终于醒啦！”
这个护士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长得确实标致诱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路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却一点尴尬都没有，自顾自地笑道：“唐先生您别紧张，每一个从长期昏迷中醒来的人都会产生你这样的症状，我是您的贴身护士，您昏迷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照顾您，今天看到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我这就通知您的家人来接您，恭喜您啊唐先生，您马上就要走出病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我已经确定了内心的猜测了，朝她笑了笑，淡淡说道：“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她一愣，然后摇摇头。
我探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风景，“我看过，梦中梦的手段，一点也不稀奇，我既然敢来野鸡坟，就说明不论什么样的情况，我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种粗俗的手段，我怎么可能不防呢？”
护士歪着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迷茫道：“唐先生，您到底在说些什么？您昏迷了七年了，我知道您在昏迷之中可能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怪梦，甚至有些人醒来以后，都会怀疑昏迷的时候做的梦才是真实存在的，现实生活反而是虚假的！唐先生你听我说，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您只需要找几个心理医生看一下，就能了解到……”
“不要垂死挣扎了。”我丝毫不为护士说的话语所动，双臂一撑已经坐在了窗台上，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我对身后的小护士说道，“奇点，这是最大的破绽，你们可以模仿一切，但是却没办法模仿我的奇点，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奇点的本质是什么。”
小护士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唐先生，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冲动啊，咱们有事好商量。”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跳下去，醒过来，活下去。”
小护士急的手足无措，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一边跺脚一边急声说道：“万一你猜错了呢，万一你赌错了怎么办，你可只有一条命啊，这是十六楼，要是这仅仅是你的错觉，你跳下去这辈子就毁了，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妻子！”
我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了，双臂一松，让整个身体在夜风之中呈自由落体的速度掉落下去，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我梦魇之中被我推下去的神秘女人，她在高空坠落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从高空坠落的感觉，像是失重，又像漂浮在死水之中，我心中稍微有些忐忑，万一我真的猜错了，那我岂不是因为我一个念头就赔上我这一条小命？
终于，在下落的速度突破一个临界值以后，我感觉大脑之中发出“波”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
我终于真正的醒过来了。
在一个米白色的帐篷里，帐篷有些破旧，装饰极为简洁，我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身边放着那把云纹钢刀和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醒来第一刻我就抬手摸向自己胸口，还好，神秘人送我的那片黑色鳞片还在。
用手指肚轻轻摩挲着鳞片表面的花纹，复杂晦涩，没有半点规律可言，但是用手划过的瞬间，却能顺着它细微的纹路走下去，没有半点阻碍。
这就是我的奇点，上面的花纹排列可能足足超过百万种，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或者位置开始摸起，都能顺着纹路毫无阻碍地摸下去，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永远没用终点。
别说旁人，就算是我，都无法复制这一片黑色鳞片。
当日在十四号公路上，那个神秘人说着一枚黑色鳞片在关键时刻可以救我的性命，我现在才大概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刚刚收起鳞片，胖子就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之后没好气说道：“醒啦，你小子是真他妈的能睡，足足两天三夜啊，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委屈一下，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听到胖子在我面前贫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熟悉感觉，咧咧嘴笑道：“小妖怎么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胖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点上根烟慢慢说道：“小妖没事儿，昏迷了一天多就醒了，倒是你，下去救人的还不如人家被救的，直挺挺地在这儿躺了两天多，好意思啊？”
听到胖子的话语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胖脸怒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就你送我的那什么破葫芦，还说是家传宝物！家传你个大头鬼啊！老子要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这破葫芦上，能弄成这破样！我跟你说死胖子，你这胡乱吹牛的毛病真得改改，要不我非得被你害死不可！”
胖子一张胖脸顿时涨红如螃蟹，手舞足蹈道：“你懂个屁！这是我爹从西藏老喇嘛那儿求来的！谁他妈想到你会直接扔出去啊，这玩意得打开，打开你懂不懂！”
我被胖子噎得一愣，他妈的，怎么不早说要打开，害我还以为这玩意儿和手雷一样扔出去就得了。
胖子从兜里掏出那葫芦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又郑重其事地挂回自己脖子上，连摸都不肯让我摸，这小气劲的，生怕我给他抢走了一样。
不过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撞了撞胖子肩膀小声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别是个大美妞吧？”
胖子对我的调侃不以为然，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里面装得是……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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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第二个我”朝我走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他并没有踏入这一片烛火的范围之内，脚尖正好卡在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整个人给我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第二个我”身处黑暗之中静静看着我，然后开口慢慢说道：“我现在开始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所在的，是你的记忆空间，也可以说，是你的潜意识空间，在这里，你才是蜕掉伪装，最赤裸的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我此时发现了我们两个唯一的异常点，就是眼神，他的眼神里面内容非常复杂，像是饱经风霜，又像看破红尘，总而言之比我成熟太多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注视，慢条斯理地开口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踏出这一片烛火的范围嘛，很简单，如果你踏入了这黑暗之中，那么你就和我一样了。”
我一愣，连忙追问道：“什么叫和你一样？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第二个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时间紧急，你进来一趟不容易，我长话短说，这个地方是你的潜意识空间不假，但是却不在你控制范围之内，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空间是图书馆的模样，但是你看到周围书架上的这些书籍了吗，每一本都是你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只有烛火范围的这些，才是你可读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跨出烛火范围，就属于黑暗的边界了，这里面全是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你一旦跨入了这片黑暗之中，就会像我一样成为‘迷失者’，想回也回不去了，所以，千万不要跨出烛火边界，千万不要让烛火熄灭，要不然，你就永远被困在这一片记忆碎片之中醒不过来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拒绝他说出真相，然后他猛然出手，手臂伸进了烛火范围之内，一瞬间，“第二个我”的整条右臂被火焰舔舐成了森森白骨，他的白骨手掌在我胸口一按，几乎是怒吼道：“滚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再进来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万丈悬崖之上猛然坠落，周围的黑暗肆无忌惮地把我包围吞噬，“第二个我”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我飞速坠落，他面色痛苦，但是却眼带笑意，口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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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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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赤脚在病房里走动了两趟，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却没有大碍。
窗边吹来凉爽的夜风，我索性一把拽开窗帘，站在窗台前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一片黑暗，万家灯火，或许是病房所处楼层太高的缘故，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如同川流不息的蚂蚁一样。
咔哒一声传来，房门被人推开了，我循声望去，有一个青春靓丽的护士抱着一沓文档走了进来，看见我站起来之后满眼都是惊喜，娇小道：“你终于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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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收起鳞片，胖子就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之后没好气说道：“醒啦，你小子是真他妈的能睡，足足两天三夜啊，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委屈一下，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听到胖子在我面前贫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熟悉感觉，咧咧嘴笑道：“小妖怎么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胖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点上根烟慢慢说道：“小妖没事儿，昏迷了一天多就醒了，倒是你，下去救人的还不如人家被救的，直挺挺地在这儿躺了两天多，好意思啊？”
听到胖子的话语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胖脸怒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就你送我的那什么破葫芦，还说是家传宝物！家传你个大头鬼啊！老子要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这破葫芦上，能弄成这破样！我跟你说死胖子，你这胡乱吹牛的毛病真得改改，要不我非得被你害死不可！”
胖子一张胖脸顿时涨红如螃蟹，手舞足蹈道：“你懂个屁！这是我爹从西藏老喇嘛那儿求来的！谁他妈想到你会直接扔出去啊，这玩意得打开，打开你懂不懂！”
我被胖子噎得一愣，他妈的，怎么不早说要打开，害我还以为这玩意儿和手雷一样扔出去就得了。
胖子从兜里掏出那葫芦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又郑重其事地挂回自己脖子上，连摸都不肯让我摸，这小气劲的，生怕我给他抢走了一样。
不过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撞了撞胖子肩膀小声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别是个大美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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