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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你只配嫁个奴才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疑问。

    宋掌柜呆呆站了半天,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朱师傅,您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咱就把画挂起来吧?”

    品鉴师傅苦恼地揪了揪胡子:“掌柜的,有问题啊!这定价……怕不太好办啊!”

    这个啊,倒也难怪他发愁。

    字画一向都是不好定价的。除了作品本身以外,作者的身份、年纪、作品传世数量、行家的喜好……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朱师傅的意思是总得再请别的行家来看看,或者让那几位大主顾过过眼,否则实在不敢说。

    这可不是从前那样十两二十两银子的事。宋掌柜细想了一想,又是一阵发懵。

    只有阮青枝自己很淡定。

    毕竟,就那两幅“破画”,对她而言最大的难处是要考虑到自己的年纪,不得不费些心思手段让它拙劣得恰到好处。

    她费了两天时间才勉强做到这一点,今后这样的画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此处阮青枝有些得意,笑向宋掌柜道:“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随便定个三百五百的,薄利多销就是了!”

    宋掌柜被空气呛了一下子,靠在柜台上咳了半天,无奈道:“大小姐,这东西可不能‘薄利多销’!这样吧,咱们先收着,让朱师傅带一幅去给茂泉先生看看,后头的事咱们明日再商量如何?”

    阮青枝无可无不可,胡乱答应一声便要告辞出门。

    宋掌柜和伙计们不太情愿地慢慢散开了,旁边凑热闹的几个顾客却又围了上来。

    先前那个书生急急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您的画……五百两卖不卖?”

    阮青枝随手一指宋掌柜:“问他。”

    宋掌柜立刻摇头。

    那书生往柜台上看了一眼,咬咬牙:“要不,八百?一千?小姐,是这样的,过几天相府老夫人做寿,小生遍寻数家店铺欲购寿礼,至今尚未觅得一件合意之物,因此……”

    话未说完殿中伙计们已笑了起来。

    阮青枝也有些忍俊不禁:“所以你要买我的画去给我祖母送礼啊?这不太合适吧?”

    “啊?!”那书生愣了,“您是相府的……二小姐?”

    此话一出旁边又有伙计笑了出来:“我们喊了半天‘阮大小姐’了,这位公子莫非耳背?”

    这位公子当然不耳背。只是……

    相府聪慧灵秀天定凤命的不是阮二小姐吗?这位阮大小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书生还在发愣,旁边几个顾客已经想起了前几天的传言,忍不住又把阮青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那些不堪的流言虽然已经被辟谣了,但上京百姓对“阮大小姐”依旧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废物依旧是废物嘛,惊才绝艳的阮二小姐有那么一个孪生姐姐,真是耻辱!

    众人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看看阮青枝,再看看柜台上摊开的那几幅字画。

    废物?耻辱?

    见鬼!这几幅字画传出去,上京乃至全天下的书画圈子都要变天了好吗!

    那个书生这会儿也想不起买画的事了,看着阮青枝不住地追问:“您真是阮大小姐?相府的?那位凤命的阮二小姐是您的妹妹?”

    阮青枝没有答他的话,疏离地笑了笑,又回头向宋掌柜说一声“告辞”,不急不慌迈步便走。

    几个顾客都有些不甘心,脚下迟疑不肯让路,夜寒便上前一步走在阮青枝前面,于是一路畅通无阻。

    出门乘上马车,伴月依旧有些发懵:“小姐,那些人的意思是说您画得很好吗?”

    “当然!”阮青枝得意洋洋,“我是天才!”

    伴月无语扶额。

    夜寒在一旁冷冷地道:“天才有什么用?亲娘都被人害死了!”

    阮青枝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娘死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别说天才没有用,就是神仙也没有用啊!”

    夜寒莫名地有些窘迫,忙勒马往旁边靠了靠,闷闷地跟了一会儿又问:“你打算怎么查?如果最后查出来仇人不是金氏而是阮文忠,你又怎么办?”

    “夜寒你这个人……”阮青枝啧啧连声,“真有当老妈子的潜质啊!我身边携云伴月两个人加起来都没你爱操心爱念叨!”

    夜寒闻言脸上更僵:“我还不是因为关心……”

    阮青枝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皱眉抬头追问:“什么?”

    “没什么!”夜寒狠狠一夹马腹,冲到了马车前面。

    阮青枝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见他骑在马上脊背挺直,目不斜视身形不动如山。

    “真是莫名其妙!”阮青枝嘀咕一声,放下了帘子。

    伴月在角落里抬起头来,小脸皱得紧紧的:“小姐,其实我也想问,那件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件事?生母的事吗?

    “对我来说,”阮青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都一样。”

    只要不碍她的路,生母是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问题是,金氏和阮碧筠已经碍着了她的路。

    “伴月,”她想了一想嘱咐道,“回去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许表现出来,就当金氏仍旧是我的生母。暗地里你和携云留心打听一下,十四年前跟在我娘身边的人是谁、跟在金氏身边的又是谁。还有,我当时的乳母是什么来历、有无家人在世。”

    伴月懵懵懂懂点头答应着,心里知道这是一桩十分艰巨的任务。

    阮青枝一边安排一边在心中思索,很快便理清了思路:既然要查陈年旧事,最便捷的途径当然是从老人身上下手。

    思路一下子打开了,阮青枝顿时轻松起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伴月,你昨天去春晖院的时候,祖母有没有多说什么?”

    伴月从走神之中惊醒回来,忙道:“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嘱咐我们仔细一些,缺什么少什么及时去跟管家说,再就是让我们防着夜寒……”

    一路絮絮地说着些或远或近的旧事,马车很快便回到了相府。伴月一掀帘子,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阮青枝狐疑地挤开她探出头去,便看见相府侧门旁边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正伸长了脖子向这边张望。

    夜寒下马迎了上去,态度极其不善:“余少爷,有何指教?”

    余仲谦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作出戒备的姿态盯着他脸上的面具:“我来求见阮大小姐,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

    夜寒冷哼一声,语气愈发冷硬:“既然要求见大小姐,为什么不让门房递帖子进去等,却鬼鬼祟祟等在门外?这便是你们大统领府的家教?”

    他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气得余仲谦脸色铁青,一时又不敢同他争辩,只得挺直腰杆瞪圆眼睛,将这几年在武馆练就的杀气尽数释放出来。

    伴月离着老远就怕得不敢上前,夜寒却仿佛毫无察觉似的岿然不动,甚至还揣起了手以示不屑。

    “小姐,他们不会打起来吧?”伴月紧张地问。

    阮青枝叹口气走上前去,向余仲谦浅施一礼:“余少爷来见我,可是有事?”

    余仲谦看见是她,立刻露出喜色:“大小姐……”

    夜寒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挡在了阮青枝前面:“余少爷,我家小姐不宜私见外男,请长话短说。”

    余仲谦气得差点要挥拳,看在“我家小姐”四个字的份上只得忍住,放软了语气问阮青枝道:“这位……是大小姐的侍卫?”

    阮青枝含混地答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相府的侧门:“余少爷,有话请直说吧。”

    余仲谦的脸色顿时黑红,低头讷讷许久才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专程来向大小姐道谢。父亲当年的案子已经查清了,再过几日便可以下诏平反。现下栽赃陷害父亲的歹人已经伏法,我与家人也可以搬回祖宅了。”

    “哦,那恭喜啊!”阮青枝真诚地道。

    余仲谦脸上更红,别别扭扭地拱手向阮青枝行了个礼:“母亲说无论如何都该当面向大小姐和阮家道声谢,所以过几天祖母会带妹妹们过府为阮老夫人贺寿……但是我恐怕不能来了,我已获准回军中任职,三日后便要启程前往北疆戍边,不出意外大概要两三年才能回来。”

    他说完之后试探着抬头看看阮青枝的脸色,见她神情木然像是没反应过来,忙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幼跟随父亲在军中历练,不管是艰苦还是危险,我都能受得。”

    夜寒在旁忍不住“嘿”地冷笑了一声。

    阮青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不担心。你既然选择从军,艰苦或者危险都是你该受的。将来拜将封侯、封妻荫子,都要靠这艰苦和危险才能赚得出来。”

    “是,是是。”余仲谦连连点头,咧开嘴笑了。

    阮青枝没有跟着笑:“余少爷,你在外从军,家中除了祖母和母亲,还有什么人?”

    余仲谦忙道:“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还小。不过你不用操心这个,如今我家不是罪臣了,族里会照料的。”

    阮青枝觉得这话仿佛有什么不对,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

    夜寒忍无可忍,厉声道:“余少爷莫不是来向相府挑衅的?我家小姐又不是你家的老妈子,为何要操心你家的事?”

    余仲谦闻言大怒:“我跟小姐说话,你这个奴才三番两次插什么嘴!”

    “余少爷!”阮青枝立时沉下脸来。

    余仲谦一惊,慌忙低头赔罪。

    阮青枝已经没了好脸色给他:“余少爷,我这个人不喜欢交浅言深,所以有些话原本是打算憋着不说的。现在看来,却是不说不行了!”

    余仲谦忙低头表示洗耳恭听。

    阮青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在边关怎么样都无所谓,你祖母和母亲在上京却是要费些心思的。你们若是不懂得人情往来的规矩,那便干脆少见人,以免弄巧成拙,把好好的前程又给糟践了!”

    余仲谦大为惶恐:“怎么,我母亲……不对,是我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阮青枝冷冷地道,“上次你来府中谢我,为什么特地悄悄从角门进来?当然是因为我帮你这件事是瞒着府里的!你谢我一个人就够了,这次又大张旗鼓来谢我祖母谢我父亲是什么路数?你打算让我何以自处?”

    余仲谦神情呆呆,仿佛听不明白。

    阮青枝见状更加无奈:“这都不懂,所以我说你们最好少参与什么人情往来!肠子这么直,这不是等着旁人陷害你吗?”

    “我明白了。”余仲谦憨厚地笑了,“所以阮老夫人的寿宴我们可以不来,就算来了也不提大小姐帮我们的事。我们只在心里感激大小姐就是了!”

    伴月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你总算是明白了!”

    阮青枝又问:“栾家那边谢过了没有?虽说这是御史台分内之事,但毕竟是栾中丞帮你说过话的,你谢一谢他是应当的。”

    余仲谦忙道:“祖母已派人送了谢礼过去。”

    阮青枝闻言又叹气,深知这家人实在不是混官场的料。

    余仲谦看她神色便知道这件事做得仍不够妥帖,只得讪笑:“我母亲确实不擅长这个。所以祖母常说,我将来娶妻定要选一个练达通透的官家小姐……”

    阮青枝点点头,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谢意我已收到了。余少爷,若无别事便请回吧。”

    余仲谦答应了一声,之后却迟疑着不肯走:“大小姐没有什么话送我吗?”

    阮青枝皱眉:“我想那些廉价的‘此一去必当建功立业拜将封侯’之类的祝福你也未必喜欢。当然,你若喜欢,我送你几句也无不可。”

    余仲谦“哈哈”笑了:“是,那些话已经听得烦了。既然大小姐不愿多说,那便什么都不必说,等我回来吧!”

    说罢,他弯腰拱手行了个军中的常礼,转身走了。

    阮青枝还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会儿才问伴月:“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伴月气得跺脚:“小姐,你怎么不拿大耳刮子扇他!你都没听出来他话里阴阳怪气的,是在占你的便宜?”

    阮青枝认真地想了想,皱眉:“有吗?没有吧?”

    伴月捂脸哀嚎:“看着也不傻,怎么偏就在这种事上这么迟钝啊!”

    阮青枝被她嚎得更加糊涂了。

    “这种事”是哪种事?她没遇见过啊!这丫头言辞闪烁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跟婚姻事有关?

    不可能吧?

    伴月看见阮青枝实在想不明白,也不好再多说,含糊几句便揭过了这件事。

    只是夜寒的心情似乎仍然不佳。阮青枝走在他的前面,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空气仿佛要比别处的格外冷一些。

    真是见鬼了!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阮青枝气呼呼越走越快,原以为回到惜芳园就可以彻底丢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却没想到路过正房门前的时候,不偏不倚正撞上了金氏和阮碧筠两个人站在廊下说话。

    那母女二人都是极讲排场极爱享受的,似这样站在风口里说话恐怕还是头一回。

    阮青枝有些好奇,便刻意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靠在墙边站定了。

    只听金氏的声音冷冷地道:“不管怎么说,你如今还是相府嫡出的二小姐,我却已经成了个什么都不是的‘平妻’,你还有什么不平的?”

    阮碧筠的声音冷硬,似是在咬牙切齿:“此嫡出跟彼嫡出能一样吗?要不是因为你……”

    阮青枝听到此处抿嘴一笑,正要掉头走开,不料金氏忽然从廊下冲出来,差一点跟她撞个满怀。

    “丧门星,你还敢笑!”金氏显然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一看见阮青枝立刻来了精神,扬起巴掌便要打。

    阮青枝忙闪身躲过。退后几步含笑行礼:“金夫人。”

    “贱种!你叫我什么?!”金氏暴跳如雷。

    阮青枝站直了身子,笑得眉眼弯弯:“也许是我叫错了?母亲虽成了平妻,我和筠儿却还是要跟从前一样喊你叫‘母亲’?这样当然更好,可是母亲您为什么管我叫‘贱种’?您是在骂您自己,还是在骂父亲?”

    “我当然是在骂你!”金氏铁青着脸怒视着她,“贱种!你父亲是作了多少孽才养出你这么个破家灭门的东西!”

    阮青枝敛了笑容面露惊恐:“破家灭门?天呐……母亲这是在诅咒妹妹当不成皇后吗?否则我阮家何至于破家灭门!”

    说话间阮碧筠也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神态倒还是一如从前:“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母亲不过是心绪不佳胡乱发泄几句,咱们做儿女的担待着些也就罢了。”

    “妹妹说得是。”阮青枝微笑着转身同她行了平礼,一如往常在外人面前那般亲昵:“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阮碧筠仰头看看天:“没事,今日风大了些,吹得不舒服。——姐姐是从哪里来?今日一早就听人说你出去了,那么大的雨……”

    金氏眯起眼睛往阮青枝身上打量了一番,一肚子怒火终于有了去处,当下便阴阳怪气地道:“大雨天出去才好呢!大雨天走动的人少,正方便做些鬼鬼祟祟的事啊!”

    阮青枝不慌不忙:“这是母亲的经验之谈吗?女儿记住了。”

    金氏嘿地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卖弄唇舌,我只问你:你身上这件裙子是哪儿来的?大清早瞒着人出门,回来的时候裙子都换了,呵!”

    阮青枝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阮碧筠却又走上前来,笑道:“这裙子的面料很好呢!瞧着像是宫里用的东西,姐姐好福气!”

    阮青枝好笑地斜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妹妹若也想要这样的‘好福气’,我借你几两银子也去买一条就是了,又不贵。”

    阮碧筠愣了一下。

    阮青枝向四周看了看,不见有旁的奴才在,便敛了笑容冷冷地道:“咱们母女姐妹三人互相憎恶,心知肚明,又何必浪费口舌说这种没根由的闲话,能说死人还是怎的?母亲妹妹若无别事,我便先回去了!”

    金氏原本还想说什么,看见旁边的夜寒又有些打怵,只得不太甘心地将嘴边的风凉话咽了下去。

    阮碧筠却依旧维持着笑容:“姐姐才回来,只怕还不知道吧?睿王殿下刚刚派人来提亲了。”

    “哦?”阮青枝有些意外,“这么快啊?那恭喜妹妹了。”

    阮碧筠摇摇头,笑意更深:“不是啊姐姐,殿下提的是你呢!”

    “什么?”阮青枝呆了一呆。

    片刻之后又展颜笑了:“不管提的是谁,都是好事啊!妹妹不向我说声‘恭喜’吗?”

    “当然要恭喜,”阮碧筠脸上笑意渐收,“殿下说了,虽然姐姐已经颠倒黑白把那日的事掩盖了过去,但事情真相如何你与他都心知肚明,他断不能当作没发生过。所以殿下愿意负责,待你及笄之后便接入府中为妾。”

    阮青枝微微皱眉。

    阮碧筠叹口气,露出悲悯的神色:“姐姐,我知道做侍妾委屈了你,这件事父亲也在犹豫……”

    阮青枝眉头越皱越紧,神色终于有些惶急:“我不委屈!筠儿,该委屈的是你啊!你与我同一天及笄,照理说完全也可以同一天出嫁,他提亲为什么只提我不提你?莫非他不想娶你了?”

    阮碧筠的脸色立时变了。

    阮青枝急得跺脚:“这件事你要问他呀!纳妾根本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娶正妃却要问名换帖三媒六证很多麻烦的!他若是打算明年娶你做正妃,很多东西从现在就应该开始预备了!这会儿他竟只说要纳我为妾,绝口不提娶你为正妃的事,莫非变卦了……”

    金氏闻言顿时跳脚:“丧门星,闭上你的臭嘴!”

    阮青枝并不肯闭嘴,反而越说越快:“不过母亲妹妹也不要太担心,如果睿王不娶妹妹,大不了我努力一些,到时候再想法子让他把我扶正就是了!反正不管是妹妹还是我做太子妃都一样,咱们孪生姐妹原本便不分彼此嘛!”

    “你做梦!”金氏气得扑过来抓住她便要打,“丧门星!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阮青枝连连后退仿佛受了惊吓,金氏便在她后面追,拖着哭腔咒骂:“你还想做太子妃?我告诉你,别说做王府侍妾,你想做王府的丫鬟都没门!你这样的也就只配嫁个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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