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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妾身知道了

    “银针?”许卿卿心念微动,吩咐梓露道,“去大夫那儿取一副银针来。”

    梓露领命,不一会儿就取来了银针。

    不日,洪老将军就带来了一本暗器谱,许卿卿日夜研读,十分专注,梓露却看得心中焦急。

    “娘娘,您已一连三日未见过殿下了……”这日伺候许卿卿用晚膳时,她忍不住提醒。

    “不过短短三日而已。”许卿卿语气淡淡,并未放在心上。

    看着她没事人似的用着膳,梓露咬唇片刻,终于绷不住了,背着许卿卿叫来了别苑的另一个丫鬟:“茜榆,去给牧侍卫报个信,就说娘娘想念殿下了,要殿下今夜过来一趟。”

    茜榆听得迟疑:“可娘娘哪有想念殿下,哪有叫殿下过来……”

    这不是成日捏着银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

    “你懂什么,”梓露打断她的话,“再这样下去,要是殿下厌弃了娘娘,另纳了侧妃,你担当得起吗?”

    茜榆一愣,心道也是。

    她好歹在不少大户人家伺候过,还真就从未见过像娘娘这般的正室,旁人皆是费尽心思想赢得夫君的宠爱,娘娘倒好,巴不得殿下不到这别苑来才好……

    她是娘娘身边的丫鬟,心知若娘娘得宠,那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娘娘失宠,自己的地位便也要一落千丈。

    这般一想,立刻点起了头:“奴婢这就去!”

    “慢着。”梓露思来想去,总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先前殿下来别苑时,娘娘是如何伺候的?”

    “这……”茜榆挠头。

    她并不知许卿卿是如何伺候林泓逸的,只知林泓逸在别苑留宿,总会将丫鬟、小厮通通赶走。

    “对了,每次殿下在这儿过夜,主房的烛火总是熄得很早,偏房的烛火却会亮到三更。”她道。

    “偏房?”梓露先前从未留意过这些,听茜榆一说,才陡然明白过来——难道说,殿下与娘娘从未同过房?

    不行,如此一来,即便想方设法将殿下请过来,也还是在做无用功……

    “茜榆,你去库房取一副门锁,将偏房锁起来。”梓露吩咐。

    茜榆不免犹豫:“梓露姐姐,这……这会不会太……”

    “怕什么,”梓露早已替她想好了说辞,“你先叫几个小丫鬟将整个别苑收拾一番,把所有旧物都搬到偏房去。到时管家问起,你便说那些旧物值不少银两,担心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偷偷顺走,必须锁起来才能放心。”

    茜榆不由佩服起了梓露的心思,连连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林泓逸当然对这些小动作一无所知,牧钊来到他面前禀告时,他听得怔了一怔:“你说什么,她想念本王?”

    “是啊,是娘娘身边的丫鬟传的话,说殿下自打从隐灵寺回来后,就再未去过别苑,娘娘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牧钊一五一十地说道。

    林泓逸觉得荒谬。

    这天底下的所有女子都得了相思病,也绝对轮不到许卿卿。

    “行了,本王知道了。”他摆摆手,看似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待牧钊退下后,眸光却是微凝。

    寻常女子皆安安分分,唯有她许卿卿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又是下蛊,又是习武,又是去隐灵寺礼佛……天知道这一回,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明知如此,林泓逸却还是去了。

    来到别苑时,卧房中隐约亮着灯火,窗上印着一道人影。

    她似乎正坐在桌前,捧着一册书。

    侧影随烛火微微晃动,纤瘦而秀丽,时而执笔,时而托腮,好不专注……

    “殿下?”在外头值夜的茜榆一眼就看到了林泓逸,连忙行礼,“殿下里头请,娘娘已恭候多时了。”

    房中,“恭候多时”的许卿卿在看到林泓逸时,面色好不诧异:“你来做什么?”

    一旁的梓露轻咳几声,“提醒”道:“娘娘,您先前不是说,想向殿下讨教几招近身武功吗?”

    许卿卿狐疑地瞧着这目光闪躲的丫鬟——自己何时说过要向这座冰山讨教武功?

    林泓逸上前,拿起桌上的书卷看了一眼:“你在学针法?”

    许卿卿点了点头。

    她记得林泓逸腰间常佩剑,应是擅长剑术,对银针这等暗器并无研究。

    怎料林泓逸取了布包中的一枚银针,手起针落,稳稳扎于红木桌上,竟是入木三分。

    “殿下好身手!”茜榆不由惊叹。

    都说殿下武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正想再见识一番,开开眼界,忽被人拉了一把。

    转头一瞧,是梓露。

    梓露朝她挤了挤眼,看向门口。

    茜榆很快会意,两个丫鬟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溜了出去,还轻手轻脚合上了门。

    “你说……娘娘会不会怪早咱们呀?”茜榆有些担心。

    梓露白了她一眼:“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若娘娘怪罪,我来替你担着。”

    她对许卿卿的性子再了解不过,知其看似冷冷淡淡,实则心善着呢,根本不会耍性子迁怒下人……

    房中,林泓逸早已察觉两个丫鬟偷偷摸摸的动作,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反而闪过那么一丝意味深长。

    而专注于针法的许卿卿,对这一幕毫无察觉:“早知殿下武功如此了得,我又何必请什么武师?”

    那武师自称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在她看来,身手恐怕还不及林泓逸十分之一。

    许卿卿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林泓逸却听颇为受用:“你若喜欢,本王可每日抽空过来指点一二。”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许卿卿并未想多,点了点头。

    “说说看,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本王?”林泓逸问。

    报答?

    许卿卿一愣,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立刻明白过来,不假思索地回绝:“既如此,还是不劳烦殿下的好,我一穷二白,可请不起殿下这么高明的师父。”

    说着,便要叫丫鬟送客。

    “等等,”林泓逸剑眉微蹙,“你这是何意?”

    “殿下的耳朵是摆设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许卿卿挑眉,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亏得她还真以为他是来指点武功的……

    林泓逸语塞,看着她淡漠如烟云的眉眼,脸色不觉黑如锅底:“许卿卿,你……”

    “殿下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这别苑太小,容不下殿下这尊大佛。”许卿卿不假思索打断他的话。

    林泓逸眸光愈沉。

    他还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恼火过:“迟了,请佛容易送佛难,本王今夜就留宿在此。身为王妃,你还不伺候本王洗漱更衣?”

    什么请佛容易送佛难?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如城墙拐角!

    可他毕竟是泓亲王,是这王府的主子,思及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许卿卿难得地服了一次软——天知道这人要是逼急了,会对她做出什么?

    “我叫梓露来伺候你洗漱更衣。”她道。

    说着便要唤梓露。

    “慢着,”林泓逸剑眉一蹙,“本王何时说过,此事可由他人代替?”

    许卿卿快要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你……你别欺人太甚!”

    林泓逸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心中似有一根弦被轻触了一下,那感觉微妙极了:“本王欺你又如何?”

    这下轮到许卿卿语塞了,她:“林泓逸,你……”

    “我什么?今夜良辰美景,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无畏的口舌之争?”林泓逸故意说道。

    她越是结舌,他就越觉有趣。

    想不到这牙尖嘴利的女子,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你简直不是正人君子!”许卿卿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

    不料林泓逸点了点头,非但不怒,反而上前了一步:“说得没错,本王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许卿卿忿忿瞪着他:“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就……”

    他竟有些被她逗乐:“你就如何?”

    许卿卿一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劈头盖脸就洒了过去。

    林泓逸措不及防,立刻被粉末所呛,可到底身经百战,很快就屏住了呼吸。

    这女人竟敢暗算他?

    他眸光一凛,伸手要拎住她,她却已经没了人影。

    许卿卿溜得很快。

    那包粉末是她从洪老将军手中讨来的,对付寻常人绰绰有余,可林泓逸并非寻常人等,他武功高清,区区一包粉末恐怕不足以将他迷晕……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夺门而逃,林泓逸后脚就快步而出。

    院落中安安静静,丫鬟、小厮们早已不见人影,只有灯笼在夜风中晃动,灯光所不及之处,皆伸手不见五指。

    林泓逸莫名恼火。

    这女人竟敢用药粉迷他?

    简直胆大包天!

    许卿卿的脚步极快又轻灵,察觉院中的下人不知所踪,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一定是梓露那个丫头的好主意!

    说不后悔是假,一直以来她从未将那座冰山视为自己的丈夫,原以为那座冰山也不会将她视为发妻,却不料今日他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变得那般不正经……

    许卿卿有些牙痒又有些担忧,怕自己被林泓逸吃干抹净。

    她顺着回廊来到偏房,本想在这里躲一躲,哪晓得门上却挂了一把大锁。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侧身躲进一旁的角落里,见那黑影一闪而过,不觉吃了一惊——那人瘦瘦小小,并非林泓逸,且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衣,显然也不是府里的下人。

    三更半夜,如此鬼祟地出现在别苑,难不成是……

    狐疑之际,那黑影手中所握之物在月色下闪烁着寒芒,赫然是一把匕首!

    许卿卿大惊失色——林泓逸极少留宿别苑,这人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这个前朝公主来的。

    她捏紧了袖里的银针,懊恼方才不该洒了那药粉。

    别苑空空无人,恐怕连守在门口的侍卫,都已被梓露那小丫头自作主张地遣走……

    也就是说,这里只剩下她与林泓逸。

    许卿卿头一次这么想见到林泓逸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她宁愿被他欺负,也不愿无端端死在刺客手里……

    不多时,原本已远去的脚步声又渐渐近了,近得令她遍体生寒。

    夜风一吹,她才发觉自己背后已不知何时渗出了冷汗,湿凉透骨,那感觉极不好受。

    就在脚步声来到跟前的一瞬,许卿卿猛地将手中的银针扎了过去。

    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握住,随即,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中:“别怕,是我。”

    不是刺客,而是林泓逸。

    她慌乱的目光撞进他眼里,看得他心中一颤,仅剩不多的怒气霎时烟消云散。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许卿卿小声问。

    不得不说,有这座冰山在,她心里一下就安稳了许多。

    “别苑只有两间睡房,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林泓逸反问。

    角落里没有灯光,阴暗极了,她的眸子却很亮,仿佛落入了几缕月光,看得他怔了一瞬。

    许卿卿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声提醒:“方才有刺客经过……”

    林泓逸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银针可带在了身上?”

    许卿卿拿出所有银针,一共五枚,纤细如丝,几乎一折就断,也不知能否敌过那刺客手中的匕首……

    林泓逸只取了其中两枚,将余下的放回她掌心:“这些你留下防身。”

    “要不要叫侍卫?”许卿卿问。

    林泓逸摇头:“门口并无侍卫,最近的侍卫应当在西厢,待他们闻声赶到,那刺客只怕早已觉察了你在何处。”

    许卿卿不觉凝眉:“那……”

    “我将刺客引出,你趁机往西厢去。”林泓逸道。

    言罢,不待许卿卿开口,便又补充了一句:“以本王的身手,对付区区一个刺客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

    谁会担心?

    许卿卿嘴硬心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道疾风贴面而来。

    定睛一看,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几乎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深深扎进了她身后的墙中。

    “待在这里!”林泓逸冷声叮嘱。

    言罢,快步而出。

    他的脚步极沉,似能在浓如墨汁的夜色中漾起波纹,一身玄色长袍在月色下如此耀眼。

    不一会儿,回廊那头就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人身形极快,许卿卿甚至根本看得不甚真切,只觉眼前一花,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已然交手。

    她定下心神,快步朝西厢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来人,抓刺客!”

    刚跑出别苑,却又见一个黑影。

    那人比方才的刺客高大几分,手中也握着一把匕首,一身黑衣,以布遮面,那浓烈的杀意几乎要溢出眼眶:“前朝妖女,给我受死!”

    许卿卿眼睁睁看着那匕首迎面而来,狠下心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清醒,勉强侧身一躲,竟是躲了过去。

    眼看那刺客再次欺身上前,她手握银针,朝他胸口狠狠扎了下去,接而抬膝而上,攻其弱处,力道虽小,但动作一气呵成,颇叫人措不及防。

    刺客吃痛,踉跄退了一步,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纤瘦的女子居然也会武功。

    与此同时,西厢附近的侍卫快步赶来,见许卿卿与黑衣人打成一团,皆吃了一惊。

    “快,抓刺客!”

    “保护王妃!”

    十来名侍卫疾步如风,眨眼间,数把长刀挥向那刺客的头颅。

    “抓活的。”许卿卿急忙喊道。

    侍卫们自不会这般轻易就将人杀了,很快,几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那刺客的脖子上。

    “说,你是何人派来的?”许卿卿厉声问。

    那刺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前朝妖女,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大胆!”侍卫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刺客抬起头,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卿卿,那眸光诡异至极。

    许卿卿心觉不对,正要开口,忽见那人脸颊一动,似在咀嚼。

    “他在口中藏了毒!”她忙道。

    侍卫立刻掐住刺客的下颌,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线鲜血顺着他的喉咙流了下来,侍卫揭开他面上的黑布时,那双眼睛早已眸光涣散。

    “是府里新来的小厮!”侍卫中有人认出了这人。

    “别苑中还有这刺客的同伙。”许卿卿道。

    此时此刻,她竟不由自主担心起了那座冰山的安危。

    待到侍卫赶到时,那刺客的同伙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僵硬地倒在林泓逸脚下。

    “属下来迟,殿下恕罪!”为首的侍卫急忙跪地道。

    “将尸首抬下去,仔细搜查。”林泓逸冷然下令。

    “是!”

    尸首很快就被抬走,许卿卿惊疑未定,只觉得浑身有些发软。

    联想起先前洪老将军说过的话,愈发觉得自己先前去隐灵寺的举动实在草率——连泓亲王府都能混进这等心怀不轨的人,何况那偏僻的寺庙?

    “叫管家来。”林泓逸接而道。

    语气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俨然一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

    管家过来时,见满地都是黑血,被吓得不轻,说起话来舌头直打结:“殿……殿下,这……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新来的小厮,是你招进府里的?”林泓逸问。

    “是……是老奴招进来的……”管家点着头,结结巴巴地答。

    “将那二人的名册交给牧钊,明日一早,给本王滚去慎刑司!”林泓逸道。

    管家还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两腿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开恩啊……老奴一把老骨头了,去慎刑司定是直着进、横着出,还望殿下看在老奴在府里伺候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老奴一命……”

    “殿下,管家在府里待了十年有余,一直忠心耿耿,断然不会与此事有关。”牧钊也上前劝道。

    林泓逸自然知道管家和此事无关,他怒的是这人办事如此大意,竟将刺客放进了府里,险些害了许卿卿的性命。

    “拉下去,明日押入慎刑司!”他的语气不容回绝。

    管家见苦求无果,连忙又将目光转向许卿卿:“娘娘,您仁慈心善,求求您救老奴一命……”

    “殿下,还是将人留在府里审问的好。”许卿卿提议。

    林泓逸没想到她竟会替这人求情:“你可知你今夜差点因他的疏忽丧命?”

    “我当然知道,”许卿卿点了点头,“他虽有错,但错不至死,若贸然押入慎刑司,只会叫人觉得你心狠无情。”

    “是啊殿下,老奴死不足惜,可老奴不愿辱了殿下的名声……”管家连忙开口。

    触及林泓逸森冷如刃的视线,不由自主浑身一颤,立刻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字。

    “带下去仔细审问。”林泓逸下令,依了许卿卿所言。

    管家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侍卫们将其押下,不多时,别苑中的下人们就纷纷闻讯而来。

    梓露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吓得面无人色,见许卿卿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奴婢自作主张,险些令娘娘被刺客所害,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

    “罚你值夜五日,好生反省。”许卿卿道。

    梓露伏地,几近涕零:“谢娘娘,谢娘娘……”

    林泓逸冷冷睥睨了一眼:“这些丫鬟,该要好生管教了。”

    “妾身知道。”许卿卿点头。

    “你说什么?”林泓逸眸光微怔,有些难以置信。

    妾身?

    她竟自称妾身?

    “妾身知道了。”许卿卿重复了一遍。

    她垂目行礼,抬起头时却不避讳他的眸光。

    看着那双清冽的眸子,林泓逸眼底的冰冷竟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他轻咳了一声:“再说一遍,风声太大,本王方才没有听清。”

    得寸进尺,给他脸面了是不是?

    许卿卿的脾气说来就来:“那殿下该治治耳朵了。”

    “你……”

    “妾身先回房了,时候不早了,殿下也歇息吧。”没等他将话说完,她就躬了躬身,兀自转身回了房。

    看着那纤瘦的背影在回廊中渐行渐远,林泓逸一时喜一时怒,眸光变了又变,神色古怪至极。

    一旁的下人们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都不敢吱声——天地良心,殿下今日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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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林南烟大唐扫把星